对妈妈印象深刻的事
一、
妈妈很勤劳,在工作之外,还种了很多菜。有一天傍晚,跟她一起去菜园看看,她那时种的一种菜刚刚透出小芽。当时气温不高,菜早晚需要盖着,以防受冻。本以为她会用塑料薄膜盖着,没想到她是将一小捆的稻草打个小结,变成一个小草垛的样子。然后她将一个个小草垛倾斜着(对角线可盖住更多)盖在每处菜芽的洞洞上。我问问妈妈怎么知道这样可以保温,她说是看老人家弄过。我第一次知道,仅用这样取之于自然的材料,就可以给种子保温,感觉很奇妙、很惊喜。
当时眼前是这样一幅画面:黄色的泥土上有一层黑黑的草木灰,每个小洞洞里是青绿的嫩芽,再上面是褐黄褐黄的干草,让人心生欢喜。我突然想起妈妈之前说过:“有时候种菜也挺有意思的,看到菜长得好那多开心哟。”那瞬间我也感到种菜也是很诗意的事,妈妈对这片土地、对她的园子是有感情的。也许,妈妈也在这辛勤的劳作中找到过甜蜜的感觉,不只是苦和累。我感到一些安心和欣慰;因为我一直觉得她太累了,除了工作、家务,每天至少要花一两个小时在地里,而现在我感到她在这之中也是有喜悦的。 不过还是希望妈妈能再少种一点点菜,不要那么累。
二、
大概是一两年前,我听妈妈无意间提起:我才上高中的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很艰难,她当时甚至动过不想活的念头。我很惊愕,在我的记忆中只有自己高中初到上海时不适应的样子,还有妈妈几乎每周末的悉心照顾与陪伴,一点点都不知道她那时候那么难。她又慢慢说道:“那时你外婆刚刚过世,然后基本每周末都要(坐车3个多小时)去上海陪你,我很累;当时又和你奶奶有些矛盾,我很生气,想不如死了算了。但是想着你还小,我还得对你负责任,就撑下来了。”
外婆长年身患重病,一直是妈妈在旁照顾,去世前半年左右因为身体状况很不佳,由舅舅们接回去轮流照顾。外婆去世后,妈妈很伤心,也很内疚,她想着是不是外婆去舅舅那儿多少有些不习惯,如果当时不让他们接回去,也许能活得更长一点;这在当时几乎成了她的一个心魔。而当时的我,满心在适应新环境、学业压力上,完全没有顾及到妈妈的境况;她也完全未对我倾诉过,也许也是考虑不影响我学习。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她袒露当时的心路历程,很心疼,也有些愧疚。
龙应台说过:“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也许在和我们相处中,父母的大部分目光在我们身上,而我们的眼光更多在自己的生活上、未来的发展上。在这一点上,我们可能永不会平等,那么就在前行的时候不忘时时回头看看他们吧。
三、
有一次和妈妈一起去南京玩,我提前订的车票。我们一同乘地铁快到车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没带身份证,我很窘迫地和妈妈说了,她只是叹了口气说:“你仔细一点呗。”我急匆匆将车票改签了,为了确保时间足够回去拿身份证,我将时间从上午9点多改至12点多。然后我们还是先到了车站,因为我隐约想起可以办临时身份证。后来便在车站窗口付钱照相,办了临时身份证明,整个弄完才半小时不到。早知道这么快,刚刚才不会把时间改得那么晚,我当时简直想捶胸顿足。妈妈在旁淡淡说了一句:“刚别那么急,弄清楚再改签嘛。”就这样,她没再说啥,和我一起在车站等了好几个小时。当时真的十分感谢,妈妈在我做的整件糊涂事里,除了轻轻说了我两句,没有再多骂我或抱怨我。而妈妈平时一直是很急性子、脾气也不那么好;可那时对于我却如此宽容,似乎是出于事情已经发生了的考虑,又或者是不想再旅程之初搞得心情不好。总之,那一天我感到妈妈还是把很多的温柔给了我,不全是严厉、急脾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