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来了【清醒记】
看电视的时候冉有些分神，梓童递遥控器给他，“我想不出有什么想看的。你选。”
“我想睡觉。” 冉说。但他依旧窝在沙发上，靠在梓童身边。
他们刚搬入新的公寓，离梓童家不远。客厅里散落着拆封到一半的箱子。他半躺在沙发上，瞪着放箱子的方向晃神。
他有些疲惫。
搬家的时候他跟梓童商量，“不用请工人。” 梓童说这话的时候略显轻松。
“你在吗。”
“不在，这几天公司同事聚餐挺密的。过一阵就好了。” 梓童回答。
梓童在人多的场合挺活跃的，这和冉刚认识她时的印象有些不同。
梓童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瓜子，她没有换家居服，手指上的甲油亮闪闪的。
“柚子说她不来了。”
柚子是梓童的闺蜜。他们商量着一起去钓鱼。
“她说她感冒了。谁信呢，说不定又被人甩了在哭呢。”
梓童有她冷嘲的本事，她有次无意间把一个同事说哭。她给那人抽了几张手纸，滑了下手机，把那人从小组项目里除名了。
“那组员后来怎么样了？” 冉问。火锅底料升腾起浓郁的热汽，红汤翻滚。
“不知道啊。” 她顺溜地把虾滑涮到锅里。
“这家虾滑特别好吃。” 她把话题岔开，顺手招服务员来。
她搅搅锅底的料，“加个清水。”
梓童常邀柚子一起出游，吃饭，看电影。冉起初有些不习惯，后来慢慢地也就随她了。他劝不动梓童，而且他和柚子也算聊得来。也或许他在梓童那里，没那么重要。
梓童常谈起柚子，说柚子特别傻，从高中到现在，谈的男人全是清一色的吃软饭的东西。
冉把梓童压在身下的时候，有时会莫名想起柚子，想起梓童和柚子的亲密。
她们一起洗澡，挽手逛街。柚子晚上下班太晚了住在梓童家，她们睡一张床。冉睡客卧。
梓童会夸张地敲敲柚子的脑袋，再带着点娇气地对冉说，“我得跟柚子聊些私房话，给她开开窍。免得她总被骗。”
冉想起第一回见柚子的时候，梓童挽着她的手，“我闺蜜。”梓童笑笑。“傻吧。”
冉愣了一下。柚子看看梓童，再看看他，嘻笑起来。 “她习惯了，总说我傻。”
柚子伸出手，“我叫柚子，你叫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冉，微微侧过脸，像是怕汹涌的人潮吹散了她的话似的。
冉后退一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梓童忽地使劲拍下冉即将伸出的手，“哎哟有什么好握的，不如握我的。” 她嬉笑着把冉的手捏了一下，握在手里。
他高出柚子两个头。略微低头能看见柚子亚麻色的头发，干燥的发尾有些翘起来。
她和梓童太不一样，梓童像是在染缸里历了大半生。
柚子像是梓童的另一面。
“你和梓童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 柚子掰开一截甜瓜，汁水溢出来，“黏糊糊的。”
冉以为她知道，她不是应该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柚子笑里像是有几分歉意。
冉接过柚子的话，“我其实并不知道，她跟我是如何谈了三年的。”
“她有很多选择。你也是知道的。”
冉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梓童叫他去的应酬。他去过几次。
他能够感受到饭桌上个别男人的用意。
她享受那些人对她的诸多寓意不明的挑逗的情绪。她对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
这样的场合里，冉话不多，像是是个格格不入的陪伴者。
后来冉便不去了。他知道梓童应付得了那些场合。她有的是办法把对方灌醉，自己半醉不醉地全身而退。
冉像是有默契一般地等着梓童，深夜里带着一张宿醉的脸，与他讲那些人醉倒后的笑话。
客厅里，箱子零零散散地杵在一边。
看电视的时候冉有些分神，梓童递遥控器给他，“我想不出有什么想看的。你选。”
“我想睡觉。” 冉说。但他依旧窝在沙发上，靠在梓童身边。
梓童的手机又响了一声，短信息。梓童看了一眼，使劲推了冉一把。“起来收拾一下。柚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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