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臝之实，亦施于宇”和栝楼

在朋友圈看到花艺师会会拍的一张野花图，形状特别。白色五瓣花，中间黑色小圏带黄心，每片花瓣延伸出十余缕白色细丝，既单纯又惆怅。用“形色”查到名叫“栝（gua)楼”，名字也特别。 继续搜索，它的名字很多，果裸（《诗经》），地楼（《本经》），天瓜（《尔雅》郭璞注），瓜葵（《针灸甲乙经》），天圆子（《东医宝鉴》），柿瓜（《医林纂要》），野苦瓜（《贵州民间方药集》），杜瓜、大肚瓜（《浙江中药手册》），药瓜（《四川中药志》），鸭屎瓜（《广东中药》）……果子不说话，任人称呼。 原来它是重要药材，多年生爬藤植物，多地广泛野生。想起在村里见过它的果子，橙黄的，像小金瓜一样悬挂在空中，好几十个。它开的花就像一个患心脏病的女子，果实可以治疗冠心病。

朋友发了一段关于栝楼的文字，我说 这次的《野有蔓草》里正好有讲到这个。《诗经•豳风•东山》“果臝之实，亦施于宇。”

当初写《野有蔓草》时，为了帮助理解诗意，把所选的诗篇翻译了一下，这部分内容没有放在正文里，只是做的阅读功课。刚才提到《东山》这篇，倒可以把译诗贴出来。我很喜欢这篇，感情太真挚了，读来欲泪。

《豳风•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译文】

我往东山久不归，而今返家雨霏霏。 东归东归渐近西，碎剪征袍缝布衣。 农夫在田女在桑，我如虫蜷辎车围。

我往东山久不归，而今返家雨霏霏。 栝楼结瓜在井栏，蜘蛛结网在窗扉。 鹿眠谷场萤荧室，夜夜梦见家几回。

我往东山久不归，而今返家雨霏霏。 鱼雁传书新妇晓，洒扫庭除待我归。 分匏合卺尝甘苦，别君三载心欲灰。

我往东山久不归，而今返家雨霏霏。 于飞黄莺春载阳，于归骊驹皇驳騑。 当日阿娘结衣带，来朝相逢叙睽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