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系列|平平无奇一碗肉丝面
“一个人永远也走不出他的童年”,对这句话,我深以为然。频繁地思念故乡的草木、人情,思念幼时爷爷奶奶的宠爱,和小伙伴玩耍的种种。
乡愁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达到顶峰。
但这些年,情况慢慢发生了变化,我觉得自己逐渐变成了一个“世界”人,一个愿意以四海为家,在异乡环境里如鱼得水,不会觉得寂寞反而很享受的人。但,故乡仍然像个影子,会时不时在某个暗夜的角落钻出来。
很多年后,读了塞尔努达的《奥克诺斯》,这是生平第一本“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书。书中描绘的一切是如此熟悉,每一个用词,每一行字,每一段话,每一种没有讲得特别明白的感情——但就是这种模糊也是熟悉的,是曾经有过的迷惑。
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人和你怀着相同的、丝毫不差的愁绪,你们对童年,对故乡,对自然怀拥这样明确的爱,但同时,对踏上异乡远离故土的执着与渴念也是真切的。
“在少年时代的成长危机中,他的病情一点点逐渐加重,港口一艘船一艘船的汽笛或者原野上一列火车的嘶鸣都像尖刀刺伤他,激发他永远做好准备周游的想象。”
......
就是这样。
不可避免,某些东西成为打通回忆的甬道,比如食物。但故乡的食物并不惊艳,即使在记忆里也是。
但我时常记起那碗肉丝面。
每年大小假期一结束,爷爷会送我去镇上,搭乘2、3个小时大巴回到父母身边。搭车点是临街的停靠站,整个小镇就一条主街,两边排布一间间平房,有人做生意有人自住,平时上午这些房屋前会有短暂热闹的集市。
上车前,必得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简陋的面馆,家常面竟异乎寻常的好吃,呲溜爽滑,鲜香味美。尤其是冬天,连汤喝下去,整个人都升华了,每个毛孔都暖滋滋的。爷爷一般吃素面,我吃肉丝面。
就这样吃了很多很多年。
再后来,不知道这家面馆人家搬去了哪里,也不记得我们怎么改变了交通方式往返乡下和城里,小镇街道的面貌也变得模糊。
但面条的滋味始终难忘。
那时,我甚至还偷偷溜进后厨去喵了一眼,什么嘛,就是一口小铁锅,灰溜溜架在煤气灶上,旁边一个黑色煨罐。不是想象中冒着热气的大锅,面条貌似也是家常版挂面?客人现点现煮,老板叼一根烟的功夫,才能煮好一碗面,一碗一碗来,每个人也不着急。
这普通家常面的美味究竟来自哪里呢?
长大后,看了早餐中国纪录片里的长沙肉丝面,眼瞧着跟记忆中的面条一模一样,才若有所思,美味可能跟剧中一样——来自大骨肉丝的汤底。
耐不住手痒,自己做了一碗——
碗底铺两片生菜叶,洒些葱花椒末,热腾腾的面条煮好入碗,舀上一大勺熬了许久许久的肉骨汤,再码上瘦肉丝(同款热汤炖煮),滋味果真就出来了!
早餐
Breakfa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