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岛上的劫的故事
劫的背叛出自于一种正义的义愤。
1
当诺克萨斯大举侵犯他的故乡艾欧尼亚的时候,均衡教派与其说还在维持其均衡教义,毋宁说一只虚弱的鸡面对突如其来的震撼力量时变得“呆若木鸡”。然而均衡教派的老人——暮光之眼苦说大师——还在苦苦地维持着自己及其教派的体面。
如果均衡教派像艾欧尼亚所有受屈辱的人民一样参与反抗,那么,其教派就只能是一个地下的抵抗组织,而不再是一个均衡组织。从来只是均衡之形势造就了均衡教派及其教义,而不是均衡教派及其教义创造了均衡局势。肯定还有很多均衡教众在窃窃私语:为什么抵抗无止无休,让占领者的攻击一拨接一波;如果没有抵抗,不管是谁占领(因为总是有人要占领),那么就马上恢复令人舒适的均衡局势中了。
劫属于均衡教派,属于所有热爱均衡,享受均衡,因而也希望维护均衡的人。然而,当局势已经失衡,是时候该重新审时度势了。劫想要探究均衡教派的核心机密,所以来到了均衡教派的重地,在那里看到了被列为教派禁密的黑匣。劫带着好奇和野心打开了黑匣:“暗影启发了我”。从此劫获得了更为出神入化的忍者能力。
2
劫破教而出,自己创立了影流教派。他带领着教众在艾欧尼亚大地上抵抗侵略者。他成为亲自出手维护均衡的人,而不仅仅是享受均衡的人。这种斗争基于他的危机感:“均衡,脆弱无比!”同时也开始嘲笑过去信以为真的真理:“均衡,是愚者的导师。”劫将师父所赐的名字“戒”改为“劫”。
当然,均衡并未失效。劫实际上变成了均衡的左右手,而不再是均衡之理念本身。如果均衡是不偏不倚的裁判,那么,均衡的左右手就是要去纠偏、纠正的执行者。这是力量,且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均衡有点类似和平。所谓和平的力量,并不是大家放下武器、剁掉手脚,而是培育足以抵御蛮横、任意使用武力的武力。
所以,他要吸收更多的门徒参与到他的事业中。所以,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获得那个黑匣子里的全部秘密。他要去与均衡教派对峙。
3
就像所有地方的财主一样,均衡教派依托艾欧尼亚长久以来的均衡局势,获得了不菲的身家和名望。财产可以易主,而命只有一条。苦说大师清楚地知道,大多数均衡教众之所以追随均衡教派,为的不是去送命,而是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是他不会、也不能把整个教派引领向抵抗组织的原因。均衡教派可以一起投诚于诺克萨斯,只要诺克萨斯保证教众的安全以及他们的小日子。
但苦说大师也陷入矛盾。他最亲爱的弟子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作为一个教派的领袖,他的职责是,让艾欧尼亚的“覆巢之下”,也有均衡教派之“完卵”。然而这个目标何其艰难!他的弟子们单独的抵抗行动,也还会引起诺克萨斯的敌意。哪怕自己一再在诺克萨斯面前表达中立与和平的意愿,这种脆弱的信任还能维持多久?
必须与劫和他的影流教派更为彻底地一刀两断!
4
劫和苦说大师两方都觉得,在割袍断义之后,还必须再有一次相会!
他们对峙在均衡教派宗庙的门前。苦说把自己的天命武器魂刃放在脚边。他们一同进入教派的禁地。过了很久,劫拿着他日思夜想的黑匣子,走了出来。
苦说死了。
劫成为弑杀师父的人,却又如此安然地面对众人。
均衡教派因为首领的死亡,而黯淡起来。苦说的儿子慎接手了均衡教派,但他好像得到了苦说事先的劝说,遵循均衡的教义,并不向杀父仇人劫兴师问罪。
他们处在一种痛苦的遥相对峙之中。更不要提他们曾对同一位艾欧尼亚美人——叶舞——有过相思之情。
5
在很多年前,苦说大师带着慎和劫追杀一个变态的杀人狂魔——烬。
当时慎对劫说起,他的父亲已经代他向叶舞提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看上我”。
“放心吧,她会喜欢你的。”劫鼓励他的师兄。
然而劫并没有说的是,劫其实早就已经与叶舞两情相悦。但他可能要把这段情埋在心底。
杀人狂魔烬是把杀人当做艺术的变态。他常常在暗杀对象的亲人面前,用意想不到的方式、或者慢慢折磨到死去。苦说及其两弟子花费了几年功夫,才成功将之捕获。
在捕获之后,慎和劫都想要立即杀了烬。但苦说阻止了他们,并将烬关在土冷监狱。
让这样变态的杀手活在世间,成了两个年轻气盛的青年——慎和劫——的一块心病。
6
时间回到苦说死后的数年。烬突然重现江湖,大肆追杀艾欧尼亚岛上反对纳沃利兄弟会的人。纳沃利兄弟会是诞生于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战争时期的抵抗组织。劫关注着艾欧尼亚的抵抗形势,当然也关注到这一苗头,他准备去追捕烬。但他知道,单凭自身的力量,无法再次抓获老奸巨猾的烬。
于是,劫跑去他的初恋情人叶舞那里,打听慎的下落。经过当年的沧桑巨变,慎和叶舞的婚约解除了。叶舞嫁给了艾欧尼亚一位叫做昆乔的名流。而劫与叶舞的最后一面,是在他叛出均衡教派的前一夜。
那一夜,劫实际上是准备好了跟叶舞永别。但是劫还是忍不住大胆地第一次吻了叶舞。叶舞看到他后来的行动,才明白这个吻的意义:“因为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想要毁掉一切了。”
一番委屈和刁难的纠缠后,叶舞还是透露了慎的下落。但她不相信慎会和他的杀父仇人合作。
7
劫找到了慎。已经继承暮光之眼的慎,当然不由分说将手中的魂刃掷向劫,两人缠斗在一起。劫在战斗中向慎阐明来意,最后把“手里剑”插在桌上,干脆不打了。看到这一情景的慎,也不能趁人之危,只好停下手来。
劫告诉慎,只有两人再次联手,才能除去烬。慎心里也早就想要对烬“执行均衡之令”,但一直不知其下落。这回,劫跑来告诉他消息,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然而他心里对劫仍然有着很深的芥蒂,他不去找劫报杀父之仇,不代表他忘了杀父之仇。
劫在此不便多说,只许诺,如果两人联手能除灭烬,劫愿将项上人头拱手让与慎处置。慎没有答应与劫合作,但却就此放过劫一马,自行出发去追捕烬。而劫恐怕有失,悄悄跟随。
8
在一场追捕中,慎被烬摆了一道,陷入湖中昏迷。幸好被赶来的劫救起。
原来劫与慎的兄弟情远不止他们表面上的样子。在诺克萨斯开始入侵艾欧尼亚的时候,最早开始偷偷加入反抗运动的,其实不是劫,而是慎。劫受到了师兄的启发,才逐渐投入抵抗运动中,并且比师兄走得更远,叛出均衡教派,成为影流之主。而在当年,为了不让慎的父亲苦说大师发现其参与抵抗运动,劫还主动帮助慎遮掩了他的行动。
更早地追溯起来,劫之所以能够在均衡教派崛起,也归功于慎。在劫还没有被收为入室弟子的时候,苦说大师让劫和慎小试一场,劫努力想要把握机会,无奈实力有限,幸好慎故意让了一招,让劫击倒了自己。这场比试之后,劫才被苦说大师收为弟子。两人之默契于心,可谓从来有之。
等慎苏醒,劫向烬解释了他杀死苦说大师的理由。因为当时的均衡教众也有很多人想要加入影流,投入反抗大军。如果劫与苦说的对峙以双方相安无事为结局,那么,均衡教派很可能将土崩瓦解。因而,劫杀死苦说大师,引来均衡的仇恨,可谓也是为均衡之团结着想。
这个理由有真有假。慎听了之后,可能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均衡理想,所以选择放下了仇恨的包袱,兄弟之间重归于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在一场与烬的决战中,他们终于战胜了烬。
而此时劫最为关心的问题是,到底是谁把烬放出了土冷监狱?谁在指使这个杀手专门杀害那些反对纳沃利兄弟会的人?
9
烬给了一个谜一样的回答:“到底谁释放了我,你心知肚明。我被释放了,你也被释放了。”
劫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来到了艾欧尼亚的芝云。在山顶的庙宇里,他见到了苦说大师。
原来,苦说大师只是诈死。
那一次,劫在均衡教派庙宇中说服了苦说大师,让他配合自己诈死。其效果就像劫对慎解释的那样,可以让均衡教派尽可能保持原样,同时劫自己拿走黑匣中的“影之泪”,可以壮大自己的反抗力量。
在多年的沉寂中,苦说大师利用均衡教派的影响力,已经悄悄成为纳沃利兄弟会的幕后主宰。他一方面鼓励着反抗军,偷偷支持着像劫一样的反抗组织,另一方面,他也受到来自诺克萨斯方面的“启发”,希望将纳沃利兄弟会的军事化团体的管理方式运用到整个艾欧尼亚大陆。所以他制造了一些混乱。把烬这样的杀手从监狱中放出来,杀害一些和平人士,并将之栽赃给敌对势力。
苦说大师从一种弱鸡的均衡态,走向了主宰的均衡态,妄图以控制性的权力重新诠释均衡。
这遭到了劫的再次反对。而这次的反对是一次真正的生死较量。
拿在苦说手里的“影之泪”将苦说大师转化为一只暗影的邪魔,而同样从影之泪的暗影中得到启发的劫,也使用暗影之力与苦说打斗。但苦说不过是被暗影的力量所掌控,而劫才是真正地掌握了暗影的力量。在苦说力量变弱的一个瞬间,劫用瞬狱影杀阵将苦说击杀。
此时的苦说,真的死了。劫这时才真正地做了慎一直误以为他犯下的罪。然而,这行动虽然貌似是弑师,却只是真正的尊师重道。
劫抱着苦说大师死去的尸体,突然想起了苦说曾经谆谆教导的均衡教义:“若寻求平衡,唯行必要之举。”“纵使天平左右数物各异,然配平仅取最微之码。”“故当审时度势,舍一而救众。”
202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