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
弟弟阑尾开刀住院，公公当天就请了假，第二天赶到家，其实我和学长心里都没底，公公到底是什么计划，如果婆婆要在家照顾弟弟，那么九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自己带，二个是九九放老家。我私下问过婆婆，婆婆也不知道。那天中午在小舅家吃饭，公公问我，是想老妈在家照顾弟弟还是想他在家照顾弟弟，我说辛苦爸爸了。公公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说他明天打个电话给老板再请几天假。小舅性格很内敛，不会像其他亲戚那样过分指手画脚干预我们的家事。 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人总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婆婆听从我们的安排，弟弟这次开刀，我还安慰她不要太担心，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如果她想在家照顾弟弟那么我就把九九接回合肥。但是接回合肥怎么办呢，我带着她上班不现实公司也不会批五天的假期，学长更忙，除非周末才有时间。所以，婆婆还是被我霸占着，不知弟弟会不会怪我，还有弟妹，这个98年的小女生，真的太懂事了。 弟弟开刀那天下午，我们都不在身边，也没办法当天赶回去，弟妹请了假陪在他身边，并且逐个给公公，给学长打了电话，让他们放心，一切有她在身边照顾。那天弟妹熬了一个通宵做陪护。第二天学长他们赶回家，晚上由婆婆照顾，但是经不住弟弟的劝说，晚上婆婆回宾馆休息去了，第三天，公公赶回家，弟弟晚上也没有让他在身边陪护，弟妹晚上过来医院又陪护了一晚上，弟弟恢复还好，开刀第二天就下床走了一圈，但是弟妹坚持陪伴左右，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懂事且重情义的人。 因为是微创手术，第三天复查没有太大问题，医生让弟弟次日出院，公公这两天安顿好就要回浙江打工，听说姑姑正好在老家，她会过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帮忙照顾弟弟，也帮了我们家大忙。 学长带婆婆和九九回家的那天，其实我担心的很，怕婆婆晕车照顾不了九九，又怕东西没带全九九不习惯，后来听说学长带九九在县城开了个宾馆就没回老家，我又担心九九睡觉会滚到床下去，又怕九九闹学长带不住，同事安慰我有时候要学会放手给爸爸机会多带带。她老公前阵子带五岁的女儿跟团队爬山玩了三天，去之前她也担心的很，怕她老公一不小心孩子又调皮会摔着磕着，而且那么高的山也很危险，但后来啥事也没有，孩子也挺开心的。 我周日请了一天假，一早往老家赶，到县医院已经中午了，因为九九不愿意进医院，学长带她在楼下车子里玩，我找到的时候，九九喊了我一声妈妈，然后拍拍她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上去。 婆婆把九九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以为九九会披头散发呢，结果头发婆婆也扎的好好的，因为在家都是我扎。 九九闻不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更怕弟弟病房里的病人，连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的弟弟都怕，一进病房就抗拒大哭，也不肯当面喊弟大（叔叔）。 婆婆和学长都说，我不在身边九九乖的很，不怎么哭闹，周六那天下午在二舅娘家玩了一下午，舅娘买了好多零食和水果给她吃，所以晚饭没怎么吃。 时隔这么久，九九再次看到爷爷，会喊爷爷，但是不让抱，所以爷爷也很无奈。看到爷孙难得的相处时光，我差点就心软让婆婆带着九九在老家待一个星期了，但还是忍住了。我发现我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妈妈，孩子不在身边超过两天，我会抓狂。包括出差那几天，一直被思念煎熬着。所以出差最后一天公司是要带我们去爬山团建的，但我还是开口请假了，想着出差的地方离老家就二十分钟的高铁很方便，回去看弟弟再跟车回合肥更方便，最最重要的是能早一天看到九九。 说回到公公这里，公公是一个说话很直的人，在九九出生前，他和婆婆很久没有这样两地分居过了，这次仓促回来，和婆婆话都没顾得上好好说几句，我们就要开车回合肥，他自然是不太高兴的，但总归不好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会对婆婆说话时带着一点点不高兴的小情绪。
我们开车回老家看了奶奶和外婆，给她们塞了一点钱，临走时都很不舍，以为我们至少会在家住一天才走。又嘱咐我们拿这拿那，家门口的李子熟了，公公见我爱吃，就端了板凳和长棍过来摘了满满一大框，我和九九在树下捡了几颗去洗了吃，有的酸有的甜，但还是不太熟的样子。 让我想起了我老家的李子。那时我们家后面有一棵很大的李子树，李子树下是一口积水潭，李子还未完全成熟，就被我们这群贪吃的小孩拿石子砸下来，大部分的李子都会掉进积水潭里，我们就脱了鞋下去摸，积水潭并不深，只是到脚肚子而已，所以李子也很容易被我们从浑黄的积水里摸出来，再在河里随便洗一把就着衣服擦擦就往嘴里塞，李子酸涩的睁不开眼还是要吃，因为不吃就没了，这棵李子树是村里一个伯伯的，等稍微熟一点她就会敲下来拿到集市上去卖钱。
五月雪
2020－6－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