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纪事之桃
桃的历史可谓悠久,诗经上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已经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佳句了。除了歌咏新娘,桃还是长寿的象征,王母娘娘的蟠桃,谁不知道呢,那福禄寿三星的寿星老儿,不也是手里托着仙桃儿吗?
少年时到外村求学,上学途中就有桃树林,家乡称之为“桃行”。杏花之后最早开放的就是桃花了,那可不是竹外桃花三两枝,老了去了。远观时海海漫漫、灿若云霞,近看,五瓣儿粉红,淡黄的花蕊在风中抖动,楚楚动人,真是我见尤怜,何况老奴。
农历七月前后,桃子上市了,视品种有的早些有的晚些,有一种叫做“五月鲜儿”的,从名字就知道其上市之早,农历五月就有,最晚的要数雪桃,据说立冬以后才成熟,下了雪再采摘更加美味。
那时的桃,不似现在的油桃光滑,表面密布短绒毛,一旦弄到身上,很痒的,所以在吃之前一定要清洗干净,当然也有淘气的孩子,专门收集了桃毛儿来捉弄人。
桃肉当中纤维较多,且都不是离核的,也就是说,吃完桃子,是吃不干净的,总有丝丝缕缕的桃肉连在桃核上,不过那也挡不住人们对桃子的喜欢,无论是小孩子还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都喜欢,年轻爱吃脆生的,年纪大的,可以吃熟透了的,撕掉皮儿、桃肉软嫩,没牙都可以吃,桃饱人,多吃点没事。
曾记得年少时到同学范兄家做客,他家就种桃,拿没有把儿的舀子(一种铁制的舀水工具)洗了些桃来,大如拳头,面露红润,味道甘美,至今记忆犹新。也曾有幸随他到桃园里一转,那时哪里知道种桃的辛苦,感受到的只是桃园的美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后来才逐渐有了离核儿的桃子,吃起来干脆利落,再后来流行“久保”桃,纤维少、嘎嘣脆,据说是日本人大久保重五郞所发现和培育的。
因为不像苹果那样耐储存,桃可算是应季食品了,过了这个村儿没就这个店儿了,还是宁吃鲜桃一口吧。
不过那时的冬天也能吃到桃——黄桃罐头,那是多少小朋友儿时的甜美记忆。现在偶尔也会和孩子一块儿来上一罐儿,最后的罐头汁儿不可放过。
桃核洗涮干净,是小朋友们很喜欢的玩具。其实就观赏的眼光来看,桃核也比圆溜溜平淡无奇的杏核可观,那古朴深刻的花纹,宛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似乎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忽然想起课本上的核舟记: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为箬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而计其长,曾不盈寸,盖简桃核修狭者为之。
果然是桃核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