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我为女主人公(疑似)的校园狗血小故事
前情提要:
我中考结束以后跟被保送的同班同学建立了一段大于等于友谊的亲密关系,他成绩很好,尤其是数理化,但是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两人非常纯洁,谈了一年一垒也没上过,在一块儿聊的话题百分之八十都是学习,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我们俩的共同话题,其实不多。
一年之后,我突然认清了他软弱、幼稚、不堪托付的本质,他神经纤弱敏感,需要呵护;由于自身极其缺少文艺知识储备,时常无法接收到我的脑电波;我可以和他一起奔赴小康,他却不能和我一起畅想大同。种种原因使得我们从一个六月末的夜晚开始不再联系彼此,但最后没有提分手,因为一开始也没有谁先告白。
后来我们的男主人公据说抑郁了,而我对此不完全知情,但他很久没来上学我是知道的。
进入正题:
星期二的时候我和小李从食堂吃完饭回教室,卷毛在路上碰到我,先是神神秘秘地跟我说那个谁谁(我前男友)最近好像恢复正常了巴拉巴拉。我其实从看到他来上学了以后就不怎么担心他的心理健康,我就说啊关我屁事,然后就走了。
后来走到教学楼了,卷毛有点忍不住了才吞吞吐吐地跟我说,其实我刚刚跟你说的话还有后半截……据说林子(前男友的班主任,化学老师)在开导他的时候对你用了一个不太好的词……
我噌地竖起了耳朵:什么不好的词?她怎么说的?
卷毛说,林子问xxx,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停顿)的女生死缠烂打?
我眉毛微动,继续问:什么样的女生?
卷毛沉默。
我给出选择:人品方面还是成绩方面?
她有点艰难地说:都不是……是…外貌方面的……
起初我还有些紧张,此刻却只剩下好奇了:外貌?哪个词啊?
她就说,反正是不太好的词……
我说你都已经开了头了,怎么还能说一半留一半呢?没事的,你说吧,外貌怎么了?平平无奇?
她说不是,比平平无奇还要低一个档次。
我顿时奇了,在我词典里找不到一个比“平平无奇”还要低一个档次的、形容外貌的词,于是不懈追问,啥啊啥啊,到底是啥啊。
“很丑。”
在我短短十七年人生收到的所有评价中,没有任何评价比这两个字更凝练、更强烈、也更深刻。利剑这等比喻已经不配形容它了。我不认为这一评价是针对我的外貌的,不然它就显得有失公正。很多人难以想到“不客观”只是它伪装用的一层外壳,我一开始也是如此。可T.S.艾略特的话言犹在耳:“人类无法承受太多的真实”,我还怎能只盯着生活的光明面?
我想,是的,这位从教多年的人民教师早已催动她镜片后毒辣的目光,全面地扫描了她爱如亲子的得意门生的“小女朋友”,发现了她躯壳下腐朽灰暗、枯槁扭曲的灵魂。
丑,实在是太丑了。
谁见了不说一声丑呢?
可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只是心情复杂地走回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怀着四分兴奋、三分不满、两分惊愕、一分惶恐——没错,我是兴奋的。就算这个评价再怎么深刻、再怎么直击我的灵魂,“不客观”仍然是它的表象,是它的典型特征,一我不可以算“很丑”,二那谁谁也没有对我死缠烂打,他几乎就没联系过我,她怎么能这么说呢?How could she do? 这绝对是本年度睁眼说瞎话的又一实例啊同学们!快来和我一起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于是我怀着这样的心态把这件事分享给了身边的知情人士,她们纷纷惊讶地表示:啊?原来晓姐上课讲的那个故事是你?
于是l was told that 另一女化学老师在课上给学生们讲故事,说是三楼有个男生被女朋友甩了,要死要活的,找了好几次心理老师,还说那女生原来对他多好多好,可最后说甩不还是甩了么?女生还长得不太好看。所以大家不要谈恋爱,专心搞学习才是正道啊。(此为多人拼凑版本)
我琢磨了一下,卷毛是从她在四班的朋友那里听说的,大概是晓姐在她任教的两个班级都讲了一遍吧,在四班说的是“那个男生的班主任开导他:‘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很丑的女生死缠烂打’ ”,在走班说的是“那女生长得还不太好看”。
大家纷纷笑着安慰我,没事啦她肯定为了教育那小谁才这么说的嘛,你长得很好看啦云云,眼瞳中闪烁着八卦的光彩,以及对我给她们带来的欢乐时光的感谢。
我的前桌小蝶还发出了一声饱含着愉悦的喟叹:“真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后桌身上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