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一)
我也记不得自己到底上过几所小学了,能记起的有五所吧。前三所是在自己村里,与其称为学校,不如叫做私塾。一位老师,年龄相近的几个学生,就凑成了一个班级。一个学校可能只有一个班级。
学校自然就在老师家里。腾出的一间屋子成了教室,把一面墙刷黑就是黑板,课桌是两摞砖上放上水泥板,板凳是从家里搬过去的。教授的科目包含数学、语文,偶尔上一堂音乐课,老师会教同学们唱一首歌。
对第一所学校(可能是学前班)的印象就是老师拿着算珠教我们数数,还有排着队打疫苗,打完会给一个糖丸,那个我不喜欢的味道至今还能想起来。
(二)
第二所学校有两个年级:五年级和一年级。我姐姐和我一个学校,她是五年级。当时小学实行五年制(五年级小学毕业),我姐姐的班级面临着考初中的压力,所以除了白天上课,晚上也会上自习。有一段时间,村里好久没有电,晚上只能点蜡烛,我像跟屁虫一样和我姐姐一起去上晚自习,依然记得烛光映满了每个认真学习的脸庞。我姐考上了县里一所初中,她和她的同学们一起拍了毕业照,照片至今还在我家的相册里。
这个学校旁边有一个大水坑,旁边长着一株大柳树。夏天的时候坑里有水,中午或晚上放学小孩子会去坑里游泳,我爷爷还特意教过我怎么游,不过我没学会,所以游的时候拿一个充足气的汽车内胎套在身上。后来水坑干涸了,它像一块海绵似的,不管下多大的雨,都能吸收进去。之后人们逐渐把水坑填上土,在上面盖起了房子。现在,人们已经完全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三)
之后我又去了自己的第三所学校,村里的公路是在这期间修的。这个学校的老师是我们家近亲,论辈分叫她婶子。她家门口有一棵树干,每天放学,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就趴在上面写作业,写完交完作业再回家。后来我妈发现天黑了我怎么不回家,找过来一看我在写作业,就跟老师说,天黑了在外面写作业对眼睛不好,之后老师在放学后就让我们在教室写。现在我婶子还偶尔提起这件事,说我从小就爱学习,哈哈。
夏天的时候,老师会带着同学们搬着小板凳去河沟或大坑边上的树下学习,有点像游学。河沟边上种着一排柳树,旁边有一大片空地,是村民收割完小麦的打麦场,平整且坚硬。现在的打麦场已经废弃,重新变成了耕地。
这是村里最后一所学校,后来我婶子(学校唯一的老师)生孩子了,我也就转学去了隔壁村。
(四)
第三所学校在隔壁村,是一座二层小楼。在平原上,几乎家家都是平房,二层楼房算是鹤立鸡群了。
学校离我们村四里路,前三里是公路,后一里是土路。从此,我成了走读生,每天和村里的小伙伴骑着车去上学。中午从学校回家吃饭。这是我上的第一所正规学校,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之后几天雪化了,但是公路上结了冰。我和小伙伴早上仍然坚持骑车去上学。因为路太远,中午自然是回不了家了。我们就在小卖部买一包方便面,老师就住在教室旁边的宿舍,他给我们煮面吃。
当时特别流行四驱车,几乎每个男孩子都有一部心爱的赛车,下课之后就在楼道里比赛,我也心心念了好久,最后直到离开这里才拥有了第一部车。
在这个学校的时候发生了非典。当时我爸妈已经来北京打工了。记得放假前的班会上,老师似乎讲了一些要多注意的话,放学后,有同学说我爸妈就在北京,要和我保持距离,当时还特别生气。
三年级时,也就是非典结束之后,我就离开了这个学校。当时我大姐在县城上初中,我和二姐在一个小学。我爸妈回来后,就把我们放在了一个学校上学。
在这个班里,我的成绩不温不火,最好也没进前五名,所以没拿过奖状。
(五)
第五所学校是半封闭的,规模很大,覆盖从小学到初中九个年级(小学六年制)。坐北朝南的主楼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中间是教室,两边是男女宿舍。西边的配房是老师的宿舍、食堂和小卖部。因为是私立学校,小卖部和食堂也是自家经营。
大姐上初中,我和二姐上三年级。我们成了寄宿生。爸妈把我们放到一起上学的主要原因是减轻爷爷奶奶照顾我们的压力。另外,大姐也能照顾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