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向网师园

你知道吗？在网师园的那一潭水池中，多了一对鸳鸯，看起来很小巧。它们在水中游动的时候，你会想到在古代的时候，是否一户人家，也在水中饲养它们，只是为了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当作解闷。

我惊奇地发现，一只鸳鸯潜入了水中，过了佷一会又重新回到水面。你告诉我，鸳鸯本来就会潜水。在幼年的时候，你和家人去扫墓，车摇摇晃晃进入了山路，又迈向平地。在祖母的肩上，你几乎睡着，直到眼前有一条河出现。那是你第一次遇到鸳鸯，太阳打在它们身上，能看到奇异的绿色毛色。很快，一只扎进了流动的河水里，返回时叼着一条鱼。它们并不只是，如同人们想象中，只是在水中无所顾忌地游着。但我在苏州的网师园，那一潭水池，二十六岁的我，第一次见过鸳鸯。只是因为久居城市。

当我走在凤凰街时，发现我并不能再一次地被苏州吸引。我的目光迟钝，突然思索，过去所有的新鲜的观察，只是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一种浅薄。这一天很热，南方的湿热，也是杨梅成熟的季节，一个老妇大概乘着公交而来。每一个农户的背篓，都会用红色的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她坐在树荫下、蛋糕房门口、同德兴面馆门口，等待人们来买一斤刚摘过的杨梅。她的家在东山，一个临近太湖的半岛。那么在数百年前，东山、西庭镇的人，也会拖着板车来到这里，度过暂时无人问津的聊奈时间吗？我打算带上一些杨梅，与你一道品尝。我从来没有吃过真实的杨梅，但又一直能想象出它的味道。

从凤凰街，迈向一个安静的小巷，就能到网师园了。当我又一次看到那一潭清水，意识到我不久会进入到网师园的幻觉中。水真的很清，水草中游着鲤鱼，酒红色，以及走向更粉色的红，还有最普通颜色的那一种鱼。当你看到这种普通颜色的小鱼，在水中游动的时候，能感受到一种生命的摇曳。但当鸳鸯又一次下潜的时候，我想到了，它在吃漂亮的观赏鱼时，也会流露出一种可惜吗？一只飞鸟沿着水面，盘旋，是为了吃一种飞虫。此时，我看到一只在水底的王八，浮在了水面，也许只是为了呼吸。所以，当我在水潭旁停留的越旧，就能观察地东西越多。最终，两只鸳鸯跳到了水岸，抖动起翅膀，蒸发掉不必要的水。

我脱下了鞋子，双脚走入了水中，这种冰凉感让我很熟悉。就像你，从没有在夏夜，跳入过长江一样。我很想跳入眼前的潭水中，在网师园游泳。但我知道这样不行。突然，凉亭里的长者开口说话。我以为他要训斥我，但他笑了笑，说这样凉快地不行。我知道，我几乎走进了网师园的幻觉。

于是，我只好想象出在十年前，一个苏州的初中生。他就住在网师园附近，白天常会来这里，有时要躲避拥挤不堪的游客与导游团。他了解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冷泉的典故、一片隐秘的墓碑，女仆所呆的客房.........他一直有一个计划，要在夜晚时翻墙进来，只为了独占网师园。他打开了手电筒，照向冷泉时，奇异地发现除了那一对孤独的红色鲤鱼外，在夜晚，另一只白色的鱼会游出来，他从未看过。少年几乎看呆了。

最后想告诉你的是，少年踏着鹅卵石路，走向了那一潭清池。少年终于跳进了水中，此时少年变成了我，我也变成了你。最终，我们游向了网师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