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眠独坐书房窗前想起普鲁斯特和伍尔夫

窗外的事物似乎都固定不动，将渺茫的期待化入眼睑上覆盖的夜色里。多么亮的月亮，赋予万物庄严的静默，灰白的光晕映出事物更为真实的灵魂的残影。白天常来造访的喜鹊可能在那棵树上睡着，树叶在情不自禁的晚风中小心翼翼地抖动，以最小的程度给环境以现实感，如一阵风吹动摊开的地图，颤抖的名字无论如何无法抖落尘土般在肩上落下的记忆。灵魂在夜晚也不休息，反倒更加容易激动。那块十二宫图案的小毯子承载了防护栏铁条的阴影，猫趴在上面像一块黑石压住星辰，克制着肆意而为的激情。

石头在伍尔夫最后的口袋里沉默如密使。月光如洗，流过石头流过头发流过万物。选择一个意象，最终还是在永恒的事物中拣选——石头、橡树、河流、月光……当她的手捡起一块石头，意象有了实体，词语感到过于真实的压力——当你想到石头，也无法想到具体是这样的一块石头。而月光总是忠诚可信的。

普鲁斯特把自己化作一块晶体，在冥想中为空气塑形；伍尔夫口袋塞满石头，将生命意义的方向对准河床与大地。成为晶体，还是石头，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