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离诺奖到底有多远?
村上春树每年十一月都会被迫上微博热搜,去年也不例外。在09年《1Q84》获得了耶路撒冷奖之后,无论是学者还是读者还是从事翻译研究的人们都对他给予了获诺奖的厚望,但事实并非如此,一年年的“陪跑”让我们不得不讨论这个问题,村上春树为什么不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作品深度不够还是另有其原因?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
笔者个人认为村上君年年陪跑,分为了客观因素(环境)与村上春树(作品)的主观因素。我们一一来进行剖析。

一、 客观因素
(一)利益与营销手段
当今的时代,是一个互联网+利益的时代,无数的功利性事物通过互联网会逐渐发酵,这其中就包括了文学世界。所以,当今大部分文学是功利性的,这点毋庸置疑。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村上春树每年陪跑之时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门户网站来“催化”(如下图)

其中包括了带有赌博性质的一些利益手段和营销手段,同时通过资料我们不难发现,诺贝尔奖的相关提名,通常是要放在50年后才会公布,换句话说,目前能查询到的最晚也只能是1970年,而村上君的处子作《且听风吟》发行于1979年。
综上所述,我们在这里抛出一个假设:这些所谓的“陪跑”字眼,或许只是各大门户网站的营销策略,亦或是读者们高期望值的产物。至于提名到底有没有老爷子,或许是要等到50年后提名细则公布后,才能知道答案吧。
(二)、诺奖的存在意义。
诺贝尔文学奖的设立,是为了挖掘和鼓励那些出于种种原因被埋没的好作品、好作家。文学史中,有无数通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获得了名和利的作家,反推而论,这些作家在获得诺奖之前,要么被时间所埋没,要么被人们遗忘……(这里要除去鲍勃迪伦,准确来说他的作品有些边缘化,更多的是与音乐挂钩),而村上春树在他获得“诺奖陪跑者”这一标签前,他的作品就已经闻名于世了,换句话说,村上春树已经收到了人们对于他作品的认可,从“青春三部曲”到《海边的卡夫卡》,再到近几年出版发行的《刺杀骑士团长》,每一次发表新作都会引起一波焦点的关注。

他是大家都爱的那个村上春树,他是畅销书作家村上春树,光是凭这两点,再加上上一节我们所提到点,或许诺奖的评判机构的秤砣已经反向倾斜了。
二、 主观因素
村上作品中有些问题是共有的,笔者认为这也是其无法获奖的原因:
(一)、去日本化
村上春树作为日本作家,在作品中并没有将日本文化刻意显露出来,如果把把书名和作者遮住,读者肯定认为这是个欧美小说。
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无数被提及到的音乐:他们大多来自美国或英国,大部分是摇滚和爵士乐,以及古典流派。如在《且听风吟》中,主人公在与离婚女人交谈时提及到在杰氏酒吧等待好友鼠所吹的口哨《米老鼠俱乐部之歌》;在《挪威的森林》中,无数披头士的经典歌曲也作为衬托而出现,甚至作为小说的标题;在《舞舞舞》中,主人公与女孩雪一起聆听的《加州少女》等。除了音乐还可以看到让人口水直下的西餐美食:“把两粒大蒜厚切,用橄榄油炒。把平底锅倾斜让油流到一边,花长时间用文火爆香。然后把红辣椒整颗放进油里面,和大蒜一起炒……”,以及在《遇见百分百的女孩》中频繁出现的一系列西简餐:波罗那滋意面、巴吉利可意面 、茴香意面、牛肉意面、蛤蜊西红柿酱意面、火腿蛋奶意面和蒜泥意面…… 从美食和音乐这两个元素,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去日本化,村上春树对于欧美文化是喜爱的,对本国文化不能说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
再来对比一下同样来自日本的川端康成,他的作品就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日本元素。在《雪国》中,女主人公驹子是一名艺伎,无论是陪客饮酒,还是着装礼仪,都可以看成日本文化的标志。在《雪国》中,作者所搭建的物哀美意境也是很浓重的日式风格,这个概念在《源氏物语》中提出,类似于中国意境美。小说中人物的结局最后都发展成了悲剧,这就很符合物哀美的特点了。
所以,有了《雪国》这样的典型作品做标杆,村上春树作为一个日本作家其实还是和诺奖有一些差距的。
(二)、作品深度
说到作品内涵,其实村上的作品还是有的,但是深度与境界仿佛没有达到与世界文坛相并肩。就拿他代表作“青春三部曲”和《挪威的森林》来说,作品想要表达的内涵其实离不开“失去”和“成长”二词:《且听风吟》中主人公与断指女孩交往而度过浑浑噩噩夏天、《弹子球》中主人公寻找到记忆中的弹子球机器后却发现他们已死、《寻羊》中好友鼠的死去;《挪威的森林》中直子的离开等等,无论是时间,回忆,身边的人,一切意象都是失去,而主人公却是不断成长的过程。“成长”有一定的分量,但是与诺奖的标准来对比的话,或许又显得太轻了。
这种说浅不浅、说深不深作品内涵,或许和村上君的生活阅历有一定关系,纵观诺奖得主,他们的生活阅历有的经历社会动荡,要么家境贫寒,无一不是颠沛流离。而村上春树的过去,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文学科班出身、和妻子经营酒吧、周游世界、马拉松跑者……用现在的眼光看这就是一个小资文艺者的生活。村上春树缺少了生活阅历的磨练,或许作品深度在骨子里就没有达到那样隆重的标准了吧。
(三)、跑者与陪跑者

在一次访谈中,村上春树谈到了他对诺奖的看法:“可能性如何不太好说,就兴趣而言我是没有的。写东西我固然喜欢,但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的正规仪式、活动之类。说起我现在的生活,无非乘电车去哪里买东西、吃饭,吃完回来。不怎么照相,走路别人也认不出来。我喜爱这样的生活,不想打乱这样的生活节奏。而一旦获什么奖,事情就非常麻烦。因为再不能这样悠然自得地以‘匿名性’生活下去。对于我最重要的是读者。诺贝尔文学奖那东西政治味道极浓,不怎么合我的心意。”村上本人是并不愿意获奖的,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下太多功夫,比起获奖他更愿意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
与其把村上春树年年视为陪跑者,更愿意去掉这个词的第一个字,把它视为跑者。喜欢村上春树的读者都知道他是一个酷爱跑马拉松的人,在他的回忆录《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中有过这样几段颇有意思的话:“我并没有野心要当个小说家。我只是一心一意的想写小说。”“如果我能拥有墓志铭,我愿意写上下面这些文字:‘村上春树 作家 兼跑者 至少他跑到了最后(1949-20xx)”他对于跑步的热爱,或许盖过了对文学的热爱。几十年来如一日,无论是夏威夷、美国、还是家乡日本,无论是《且听风吟》、《挪威的森林》,还是《海边的卡夫卡》,村上春树一直在遵循着自己的节奏,自己的爱好而生活。
三、 写在后面的话
村上春树离诺奖到底有多远?可能很远,也可能很近,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活一世,为的是开心,为的是能做喜欢的事。 面对“村上春树又陪跑”、“村上春树连续几年与诺奖失之交臂”这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对于村上春树来说,就好像跑步时所目睹的风景一般,挥挥手就过去,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