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 毕业纪
娃娃上完了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课,今年情况特殊,没有毕业照和毕业典礼,像往常一样放了学,大家还是牵着手,一路走,一路闹,到了路口挥手再见。
本就懵懵懂懂的孩子们,没有了仪式感,更分辨不出这一天和过去三年中每一天的区别,只有在一旁的老母亲悄悄红了双眼。
果然是年纪大了,所有的情绪都更加深刻,全然忘了当年自己经历的那么多次毕业时的不以为然。
幼儿园毕业时,与眼前的孩子们一样憨直。只记得以往从不能进校门的家长,那天都来了,挤挤挨挨地坐在我们的小板凳上,我们把提前排练了很久的舞蹈,炫耀似的跳了一通,然后便忙着向爸爸妈妈炫耀自己的座位和好朋友,向好朋友炫耀自己的爸爸妈妈。这一天,便在这样的忙碌和嘈杂中过去了。
小学和中学毕业时,对于我而言,更多的意味是一次大考的结束(那时候我们小学升初中,是有初考的),是长久的疲惫和压抑过后的释放,毕业典礼上校长冗长的发言和站得笔直的毕业照毫无吸引力,满脑子只是筹划着典礼结束后两个月的疯狂。
大学毕业时,第一份工作尚在试用期,还有着初成社畜的兴奋和雄心抱负,加班是越久越好,请假是越少越好,红着脸向主管请假参加的毕业典礼,恨不得在毕业照的快门“咔擦”后,就迅速跳上回公司的车。
那时候,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总觉得明天会更好,迫不及待想要迈入下一个人生阶段。
现在想来,真的是很唏嘘,很遗憾。
当时完全无法意识到,每一次毕业都是一段关系的终结,我与这所学校,与这群同学,从今以后,我们称呼彼此,都必须加上“曾”字了。
毕业了,不管我有多热爱我的母校,当我再回到那里,那熟悉的教室和走廊上充斥的陌生面孔,那既亲切又疏离的感觉告诉我,这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毕业了,不管我和同学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从今以后,我们各自淹没在茫茫人海,是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只能靠彼此的维系和缘分以及一些运气了。我以为的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其实在那一场潦草的告别之后,很多人我可能再也无缘相见了。
所以,毕业是一场我不能也无法挽留的终结,这段时光里所有的际遇都终结了,无论是我拼命想要抓住的美好,还是我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亦或是我多希望能重新选择一次的遗憾,都只能化作回忆,经验或是教训,丰富滋养着我后来的人生。
此情可待成追,只是当时已惘然。
孩子,再认真的抱一抱你的同学们吧,认真的跟大家一一道别吧。为了我错过的回忆,也为了你不错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