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 | 每天读一首北岛诗歌第1天声

钟声 /北岛 钟声深入秋天的腹地 裙子纷纷落在树上 取悦着天空 我看见苹果腐烂的过程 带暴力倾向的孩子们 像黑烟一样升起 房瓦潮湿 十里风暴有了不倦的主人 沉默的敲钟人 展开的时间的幕布 碎裂，漫天飘零 一个个日子撞击不停 船只登陆 在大雪上滑行 一只绵羊注视着远方 它空洞的目光有如和平 万物正重新命名 尘世的耳朵 保持着危险的平衡 这是死亡的钟声 整首诗笼罩在死亡的钟声里，有种末日景象的氛围：裙子落在树上，苹果腐烂，暴力，黑烟，风暴，漫天飘零的钟声，离开水的船，空洞的目光，危险，死亡的钟声。 好像北岛的诗歌好些是这种氛围。往后读再慢慢留意。 裙子纷纷落在树上。是指一件一件裙子落在树上？从哪里来的裙子呢？一棵在居民房附近的树，大风把附近的裙子吹来这里？或者：很多穿裙子的女孩爬到了树上。 联系后一句“取悦着天空”，似乎理解为女孩爬到树上更合适。天空是需要取悦的。孩子们喜欢爬树，是出于寻求自由的渴望。 我看见苹果腐烂的过程。这话说的突然，跳脱得厉害。但是前面三句是动、闹腾、目光投向远处，这么一句则静、目光投向自己。有点坐在一个地方看看远处的有关无关的人、事，又看看自己。远处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正向往着高处、远方、未来，但我却想起一个苹果慢慢腐烂的过程。 带暴力倾向的孩子们/像黑烟一样升起/房瓦潮湿。一群喜欢搞搞破坏的孩子们，爬在屋顶上，踩在瓦上，站在黑烟中。 十里风暴有了不倦的主人。这里的主人就是前面那些带暴力倾向的孩子们。指红卫兵吗？ 展开的时间的幕布/碎裂，漫天飘零。这幕布可能指天空，或者干脆就是钟声。钟声中联想到过往，过往零零散散。 船只登陆/在大雪上滑行/一只绵羊注视着远方。 怎么突然出现船了呢？还出现了绵羊。简单理解就是，诗人在一次听钟敲的过程中写下了这首诗。他当时确实看到了船在雪上航行和绵羊。 万物正重新命名。 所指为何？正在建立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