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夜:打死大虫子
妈妈惊惶地退出厕所:“乐子!乐子!”
我趿拉上鞋,右脚怎么都不对,原来方才妈妈下床时把两只右鞋全穿走了。于是,我穿着两只左鞋,站起来:“怎么了?”
“厕所有个大虫子!你不怕虫,快打死它。”
说着,妈妈到了卧室门,面上惊魂甫定。“打虫”占据了我的脑袋,一时忘了鞋的事,肺里有点畏缩。
我走过去:“大虫子我也怕的。”
妈妈递给我扫把,我接过。我是一定要打虫了。
我走进厕所,一眼便看见那虫子:幼儿手掌大小,很扁,黑甲细足地趴在墙脚。我就要打它了。
“厕所门关上,别叫它跑出来。”
我应声“好”,关了门,又面对我要打的大甲虫。“是蟑螂吗?”我问出声来。
“蟑螂哪有那么大。快踩死吧!”
“南方蟑螂就很大的,还会飞呢。”我回到,担心踩死它会蹦出许多卵来。
我拿扫帚一戳,它立刻不动了,想是装死。这就好逮了。我决定拿纸捏起来,扔外面去。
撕一格卫生纸,我又拿扫帚戳它一下,还是不动。可我真去捏它时,大甲虫逃窜起来。一下窜到墙角,一下钻到马桶后,又一下直撞门上。妈妈确有先见之明。
“打死没有?”
“没呢!”我到处撵着甲虫。又一次压住了它,拖拉出来(我想到电影里将人绑在车上拖地走的酷刑),一松扫帚它又跑了。有些地方太小,扫帚伸不进去。
“快点!”
厕所里还有一个没毛的倒T型拖地工具,柄更细,下部更宽,我改用它追赶甲虫,终于赶得甲虫6脚朝天(理应如此,我没有数),乘机压住了它。“逮住了!”
“踩死它!”妈妈催促我。
我手上用力,柄动了,却没有感觉:它太扁了。我不知何时杀死了它。松开时,它完全不动了,任由我拿纸裹上、捏起。我不知何时杀死了它。没有血迹、没有扭曲(也许我看不出来),漫威电影不过如此。
我打开厕所门,去窗户扔了,才模模糊糊地想到应该拍照,查查是什么虫子,繁殖力如何,怎么出现在我家厕所。但已经扔了,我矛盾地希望它刚才没有死,远走高飞,不复相见。又想到卫生纸不该随虫一起乱扔,家属院已经够脏了。
回坐床上,后背似有凉汗,手里仿佛还握着结果了虫子的柄,正使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