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台词摘选

很喜欢鹤唳华亭的台词，分集摘选。

来源：鹤唳华亭台词全集（含注释），感谢豆友的整理。

（膜拜一下阿鲲大大，给鹤唳华亭做的神仙配乐 萧 Xiao）

EP01

陆文昔：唳清响于丹墀，舞飞容于金阁。鹤，实为猛禽，可以搏鹰啊！

陆文昔：蜀中山河，自由辽阔，此去经年，不可复得。那时怎么会想到，能够搏鹰的他，却囿于金匮玉堂，眼望山河。 那些他爱过、恨过，拥有、失去，苦苦追求不得、奋力挣脱不得的，所有他生而为人的一切，我非但会旁观，还将亲历。

EP04

萧定权：诸位食国家俸禄，束带立身于此处，此刻不妨扪心自问，为何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辅政的当代？ 在诘难他人之前，先问问自己有否恪尽职守，再问问自己是否真正做到了上不愧于君父，下不愧于小民。

卷轴：谗岂有端 罪实无名 全君臣义 成父子亲 家国永安 天下太平 君子今日 百罹成人

萧定权：我们生在天家，不用像民间的士子一样寒窗十载，就身居了高位，也不用像前线的将士浴血疆场，就安享了太平。这不是理所当然，这是因为天下人尽到了奉养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也必须要为天下人履行好我们的职责。

EP05

陆文昔：阁下，不用理由就会相信，没有力量也要保护的人，阁下难道没有吗？ 萧定权：我……还真没有。

EP07

卢世瑜：一切文艺，不可为阴谋所用，一旦沾染，精神全无，骨气全无，人亦如此啊！

卢世瑜：恫之以权势，诱之以名利，这是储君应该做的事情吗？君王的德行，就是邦国的基石。储君品行端正，国家就会安定；储君内心动摇，国祚就会倾斜。一个国家，连储君都要使诈伪之术，这个国家就会倾覆， 子民就会流血呀！

萧定权：老师，我也想当一个纯洁无暇的赤子，我也想安心当这个国家的礼器，我也想像书上说的一样，臣行君义，子孝父慈，兄友弟恭，可是，实在是太难了。 卢世瑜：是谁告诉你，这世道上有简单易行的道路的？君子行路，不但要提防小人对自己的伤害，更要提防的是，和小人对抗之时，自己对自己的伤害。所以，道比术要难得多。殿下，你为了避难，是选择做那种无能怯懦之人，还是选择做那种你最不想成为的，你鄙视、不屑成为的人？阴险诡诈之主，只能招来阴险诡诈之臣；阴险诡诈之主，也只会被阴险诡诈之臣所利用。你许他那些荣华富贵，因为这些背叛了道义的东西，你可以贵他，可以贱他。反过来也一样，他因为这些东西，他可以臣你，他也可以叛你。 在你心里可能还不完全接受这些道理。我说的这些道理，殿下总有一天会明白。道理全听，举步维艰，道理不听，死路一条。等你以后能掌握这个度了，也就是你可以执掌天下之时。

萧定权：那是臣的老师，是翁翁留给臣，陪了臣十五年的老师。放过他，我现在就走，让他致仕，让他离开。娘不在了，妹妹也不在了，爹爹，求求你，不要再让儿添终天之憾，放了卢尚书......

赵贵妃： 太子最大的弱点，就是过去失去太多，对自己还剩下的东西，太想留住，太过执着。可是越想留住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到了失去的时候，也会越狼狈，越难看。 爱和欲望，都会蒙蔽人的眼睛，何况是想保护所爱之人的欲望，就像逆风执炬，一定会有烧手之痛 。

EP08

陆文昔：立必端直，处必廉方。妾乱头粗服，不敢面君王。

萧定权：这画，是你随陆御史在蜀中任上的时候画的吗？ 陆文昔：是。 萧定权：落笔的时候，就开始思念这画上的山河了吗？ 陆文昔：是，因为知道终将要离开。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萧定权：其实人也是一样啊，有的人，就算就在眼前，也还是会思念的吧。

萧定权：跟我讲讲，这画上的地方吧。 陆文昔：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千万气象，天高水长。白鹤从清流里飞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看不见了。天还是天，水还是水，江山美得就像画一样。我站在高处，想起了那句话…… 萧定权：可得解脱处，唯神佛前，与山水间。 陆文昔：妾在那里明白了，看着这样的山河，不必登仙，一个人的胸怀也可以无边宽广；不生羽翼，也可以无限自由。

萧定权：这么美的江山，我真想亲眼看看。 陆文昔：就算是殿下，也会这么想吗？ 萧定权：因为是殿下，才会这么想嘛。我真的很羡慕你，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春明门外的行宫。 陆文昔：妾在离开的时候。也感到很遗憾。但是家父告诉妾，年深日久，地厚天高，若是有缘，终有再见之日。殿下也是一样，只要怀着这份心愿，以后一定可以见到的。 萧定权：可待。 陆文昔：是，此情可待成追忆，还是可以期待？ 萧定权：是哪一样，我说了不算……要看你，是不是一起去啊。

卢世瑜：帝后不睦的恶果，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五伦之亲，只有夫妻之间，在后半生是一定要相互扶持、共同度过的。利弊可以权衡、交易、买卖，但人和人的情义，不能。

EP09

住 持：施主自来时就在一直等待，施主在等待什么？ 萧定权：望可望之事，待，可待之人。

EP10

陆 英：下官仔细想过，中书令说得没错，我辈的确应当为儿郎涤清道路，开创清平世界，不要让他们像我们一样，当鬓不再绿之时，仍然赤足站在雪地中。

EP11

萧定权：陛下，就算臣不娶她，也请陛下不要把她嫁给齐王。 皇 帝：没有理由，朕应的事，怎么能够收回？ 萧定权：臣爱慕的一切，爹爹，最后都要给大哥吗？ 皇 帝：你爱慕她？ 萧定权：是，臣爱慕她，这个理由不够吗？ 皇 帝：那这么说，你们真的私下里见过面。 萧定权：见过，也没见过。

萧定权：陆中丞是担心，我会辜负令嫒吗？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未能侍候母后终年，不知何故，又一向失爱于君父，太子妃只不过是一个表面光鲜的空名号，跟我在一起，大概只能涉险。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来请求陆中丞什么。我是君，你是臣，我的请求都会变成要求；我的诚意，在中丞看来，也只不过是上位者的虚伪辞令。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厚颜请求陆中丞。我不是在选太子妃，我想求的，是相濡以沫的夫人。我也答应中丞，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她。没有力量也想保护的人，我也有。

萧定权：陆中丞，有句话，说出来大概不合适，但在离别之际我还是想说。令嫒，就像那片山水，虽然我从未亲眼看见过，但是我知道，她会有多美。 陆中丞却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将来可以亲眼看见她的，那个人。

萧定权：可待的意思，不应该是可待追忆，而是，请你，再等等我。

陆 英：昔儿，喜欢殿下吗？爹爹跟你一样，也喜欢殿下。尸位素餐者再年少，都已经腐烂糟朽了。可是他不同，干净和青春的人，让他能守住他的位置，这就是朝廷可待的希望啊。可是，朝廷远比你所知的肮脏，维持洁净的代价，也比你想象得巨大。

陆 英：不仅仅是殿下，要让干净和青春的人都能够守住他们的位置，这才是国家可待的希望啊。为他们涤清道路，这是父辈的责任。

陆 英：昔儿，以后你会明白，能相濡以沫，只是佳事；能够相忘于江湖，才是幸事。

EP13

屏风题诗： 代云陇雁浙江潮，人有迷魂犹待招。世间多少金谷客，数声鹤唳念遥遥。

卢世瑜：夫人，我之前跟杜侍郎说过，我心里的确是有私心的。夫人有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也有。这些年他的艰难，固然不足为外人道，可是只恐怕，最难的时候还远远没有到来。所以我就在想，最起码应该有一个懂他的人，陪在他身边。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他就不至于支撑不下去。

EP15

卢世瑜：陛下，臣已经无法教训他了。犬子过世之后，臣心里面一直很痛心、很后悔，臣不该逼迫他过甚。臣看到年龄相仿的孩子，会想到他；臣看到一样的书法，也会想到他。就算臣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可是在臣的心里，还是会想着他，臣虽然是后悔、痛心，但臣表面还要装作不再介怀的样子。可是陛下，臣的心就像被车裂了一般哪！臣，恳请陛下，稍念父子之情，不要蹈臣的覆辙。毕竟人生在世，不可选择的只有父母，不可强求的只有儿女啊，陛下！

萧定权：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爹爹。早上爹爹问臣，到底在想什么，臣真的能说吗？爹爹，又真的想听吗？ 萧定权：大哥获玉带的事，如果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邸报，在臣工面前，臣，还要怎么来当这个储君。臣很惶恐，爹爹想诛的，是臣这颗心吗？ 萧定权：李刺史来带走天长卫，很多人都会认为是为了节制武德侯吧。武德侯是臣的亲舅舅，如果这件事情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邸报，在明堂之上，臣，又要怎么来当这个天子的储君。臣很害怕，爹爹想诛的，是臣这颗心吗？ 萧定权：那个姑娘，臣真的很喜欢她。因为她，臣第一次觉得能当这个太子真好。如果不是这个身份，臣怎么会遇得上她，臣，怎么会配得上她。臣本来以为，就算陆中丞和李刺史是故旧，只要臣诚心、只要臣努力，爹爹万一，就怜悯了臣呢。如果是那样，臣就算折断手臂，也一样会拿起弓，跟大哥争到底。可是臣没有想到，李刺史来是为了天长卫，陛下不会再恩允，而他，也不敢跟臣再有半分瓜葛。臣不想再奢求，为了保全那个姑娘，臣，也不敢再奢求，为了保全自己。臣一夜都没有睡着，臣很惭愧，爹爹想诛的，是臣这颗心吗？ 萧定权：其实这些都不要紧，臣心里一直想的，是臣在爹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爹爹想诛的，是我这一颗，心吗？

EP16

卢世瑜： 有德如玉，当养之、当护之，不可闲置之遗弃之。有德如玉，家国当成全之爱惜之，不可玷污之抹杀之。不然，人固非人，国亦不国，小事可成而大义尽毁！非独储副一人，使有德之人尽不失其位，是我辈之责，是家国之责，是天下之责！

卢世瑜：陛下！老臣行将去国，深受国恩，无以为报。行前，请陛下许臣再进一言。 瑞始四年六月七日，先帝召臣入宫，手指时年五岁太子殿下对臣言：“请你来教我家子弟，望你尽心竭力，成就他作忠孝仁义、堂堂正正之君子。” 当日臣饮下太子殿下奉的茶，而后，臣无一日敢忘却先帝对臣的重托、期许。储副五岁出阁，敏明自律。至今一十五载，五千余日，雪雨风霜，筵讲，臣尚告病告假数回，而储副从无一日缺席。是此，臣不敢自诩为人师。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不易，有不为亦难。陛下今日选择，关系非止今日，非仅一人。君子德风，小人德草。圣天子今日保护者，天下读书人——代天子布王风德化于海内，誓使宇内澄清，天下太平；使老有养、幼有恃，父母慈子女孝，君王检臣子恭；使我朝恩泽传承百世；使我朝臣民万代感恩。

卢世瑜：望圣天子深以此为念，今日此地之决断，为臣民之法式，万世之典范。

卢世瑜： 今日之事，是臣主使！ 臣罪同丘山，万死莫辞。臣，固不敢待罪于圣天子彀下，然请圣天子明察秋毫之末。万方有罪，止在臣工一人！ 太子殿下，臣去也。

卢世瑜：殿下，十五载五千余日，臣跟殿下讲过这么多的道理，臣今日却违背了，惭愧呀。 萧定权：不、不。 卢世瑜：殿下，金生丽水，玉出昆冈；错铸丽水，玉碎昆冈。物不摧折，怎辨美媸；人不摧折，何言善恶。殿下，自创的书道好美，之后，就叫，金错刀。殿下……

EP17

萧定权：老师，我又做那个梦了。年越成长，经过的事情越多，我反而越来越不明白，你告诉我，君是天，臣是地；父是天，子是地。可天地之间，人，在哪里？

EP20

陆文昔：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陆文晋：姐姐，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陆文昔：是离别的意思。 陆文晋：离别是什么？ 陆文昔：爹爹说过，相濡以沫，是在一起。相忘于江湖，就是离别。 陆文晋：那姐姐，为什么要折柳枝呢？ 陆文昔：因为总有人想不明白，不需要什么幸事。只是不想跟自己的亲人分开，就会用柳枝劝他们留下来，就算是离开，也不要太久。 陆文晋：姐姐，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陆文昔：对，我们就要离开了。

EP22

王 慎：殿下您吩咐的画，按内府的规制都托裱好了，殿下要过一下目吗？ 萧定权：不用了，收起来吧。 王 慎：那这画放在哪儿？ 萧定权：不要太近，不要让我看到。也不要太远，不要让我忘掉。

EP23

太子妃：刚才，出去的那个宫人告诉妾。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闪回） 顾瑟瑟：他人，生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顾瑟瑟：他能写一笔好字，很有才华。又细心、又体贴 太子妃：她告诉妾，殿下是妾的丈夫，也是妾的君王，殿下一定会保护好妾的。妾不怕，有殿下在，妾什么都不怕。

萧定权：那些话，是你告诉太子妃的吗？ 顾瑟瑟：是小人。 萧定权：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 顾瑟瑟：小人，不知道。 萧定权：那你就敢？ 顾瑟瑟：但小人也一样是女子，一个女子，想要的丈夫是什么样子，小人只是这样回答了太子妃殿下。 萧定权：我们在哪里见过？你的声音还有…… 顾瑟瑟：在行宫，小人曾经冲撞过殿下。 萧定权：有这么回事？ 顾瑟瑟：是。小人深感殿下恩典。 萧定权：你是太子妃的女史，叫什么？ 顾瑟瑟：小人，宫人顾氏。

太子妃：顾内人，之前一直没有好好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些话，我可能已经做错事情了。 顾瑟瑟：殿下洪福，小人不敢居尺寸功。 太子妃：你说得对，他…… 萧定权：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太子妃：顾内人。 顾瑟瑟：殿下，小人也不懂。 萧定权：没什么，就是，下朝了，过来看看你。

太子妃：顾内人，刚才殿下说的话，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吧？ 顾瑟瑟：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少司命里的句子，意思是说，屋子里有这么多好看的人，可我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你。

EP24

顾逢恩：殿下是带着金宝来的，为什么？ 萧定权：去时终须去，这世我又强留住过谁呢？ 顾逢恩：走了。 萧定权：逢恩！ 顾逢恩：这是御马，陛下如果知道了，殿下要怎么解释？ 萧定权：人都走了，马算什么。去吧，儒哥哥。

EP25

顾瑟瑟：是，小人只是觉得，陆中丞已经无碍，所以殿下的手信就不舍得交出去了。 萧定权：给我理由。 顾瑟瑟：殿下。 萧定权：然后呢。 顾瑟瑟：没有然后，殿下，就是理由。那天在行宫也是一样。小人曾经……非常爱慕殿下。

EP26

太子妃；妾的弟弟，对殿下犯了大罪。 萧定权：你既然嫁给我，就是我萧家妇，是我的人。你父兄的权势也好，罪行也好，都跟你没有关系。 太子妃；可是妾一点忙都帮不上殿下。 萧定权：不，你能帮我。一直这么陪着我就可以了。

萧定权：婚礼的时候，陛下不让我带你去懿德宫，可是我很想让你去看一看我母亲梳妆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母亲是这个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她母仪天下的风度，根本就不需要皇后的身份来支撑。深宫外有归雁来鸿，深宫内有暮鼓晨钟。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和黄昏，我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像天鹅一样缳手，贴上和取下眉间那无人欣赏的花钿。她那么美丽，可是她等的人，却一直没来。岁月，因为无望而变得无比坚硬；人，因为无望而变得渐渐虚弱。君如玉、玉似君，需要爱护、摩挲，如果一直放置，结果就只有失色。 从那个时候，不，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未来的夫人，她梳妆时，我会注目。她痛苦时、不愿意等待时，我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皇 帝：三郎啊，你知道储君为什么这么难当吗？ 皇 帝：因为天子只需要保天下，臣子只需要保自身。只有你一个人，是他们的君，也是朕的臣。既要保天下，也要保自身啊。所以这个位置容不下愚笨之人，容不下怯懦之人，更容不下无能之人。

EP27

太子妃；这么小，对吧？ 萧定权：这么小，让人担心，和害怕。昨天，我做了让你担忧的事，也说了，让你伤心的话。都对不起。 太子妃；殿下，肯定有殿下的理由。 萧定权：一直，我也不知道别的人家父亲和孩子都是怎么相处的。更何况我的身份，和别人家的儿子还有些不一样。所以我也能够明白，陛下为何对我过分严苛。可就算这样，也还是会有怨望，还是会有委屈。也还是会害怕，这个孩子和我，最后会变成……我和陛下那样。 萧定权：我到昨天晚上才知道，不管过去有怎样的怨望、有怎样的委屈，只要他一句话，我就知足了。 萧定权：你说也许……就算是我做得不对，我们的孩子也是会体谅我的，对吗？

EP28

萧定权：陛下曾经说过，我是天下人的储君，天下人，谁会跟我没关系。 陆 英：天下有道，殿下原本不该承担这么多。 萧定权：天下无道，是我的责任。

陆 英：可战马事牵涉过大，不是一个人能承担的。殿下要是平白蒙诟，臣于心…… 萧定权：忍下来吧。在其位者担其责，受国之垢，也是我们的责任。

萧定权：顾内人的父兄，还在吧？ 顾瑟瑟：在。 萧定权：顾内人的父亲，待你还好吗？ 顾瑟瑟：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萧定权：顾内人，不想见到他们吗？ 顾瑟瑟：想的。 萧定权：我也想见到我的父亲，可是我又害怕见到他。 顾瑟瑟：殿下，如果明天游指挥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那陛下...... 萧定权：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又会让他失望。那神情、那语气、那每一句话，我真的非常害怕。 （皇 帝：太子啊，你让朕再相信你一次，朕对你真是，失望！） 顾瑟瑟：可殿下，还是要这么做。 萧定权：要这么做，已经不能让生者满意，更不能让逝者不安。 顾瑟瑟：卢尚书。殿下，为什么会跟小人说这些？ 萧定权：这些话，不能告诉太子妃。夫君这么软弱，她会忧心的。可你，我们说好了，也许明日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吧。所以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过吧。 顾瑟瑟：殿下，明天带小人一起去，可以吗？ 萧定权：你也想看我的热闹吗？ 顾瑟瑟：不是，因为小人曾经—— 萧定权：我说过，女孩子说这种谎，不好。 顾瑟瑟：是假话，殿下就当成真话来听，不行吗？

EP30

顾瑟瑟：太子妃殿下是无辜的，孩子更是无辜的，小人还是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无辜之人。 萧定权：想要骗我，是不是应该，说一个更有诚意的谎呢？ 顾瑟瑟：小人没有为自己辩白。举心动念皆是罪！小人这辈子，和清白二字，都已经无缘了。

顾瑟瑟：君王之怒，小人不是没有领教过。 萧定权：那些，算的了什么。 顾瑟瑟：对于殿下来说，这确实不算什么。但居庙堂之高，殿下可知道，天下万姓，都比在上位者，更加易碎。而他们的人生，也更容易被碾碎。 萧定权：那些柔脆之人里，不包括你，对吧？ 顾瑟瑟：对！所以小人，是不会承认的。

EP31

皇 帝：感觉如何？我的监国太子殿下。 萧定权：很担忧，很害怕，害怕得睡不着觉。 皇 帝：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才是真正接近过权力的人。看来，朕让你监一次国，对你没有坏处。 萧定权：这一次，臣没有让爹爹，失望吧。

EP32

顾瑟瑟：小人问过了，离宫还有空缺的差事，小人明天就请姜尚宫调小人过去。 萧定权：这样……也好，去离宫的话，至少不会…… 顾瑟瑟：不会什么？ 萧定权：没什么。这样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更好。 顾瑟瑟：小人的父亲，曾经告诉过小人。相濡以沫，只是佳事。相忘于江湖，才是幸事。那个时候小人不懂，也不信。 萧定权：相忘于江湖算什么，不如相忘于深宫。

顾瑟瑟：小人会遥祝太子妃殿下和皇孙，鹤寿千岁。 太子妃；遥祝？你要去多远的地方。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一客不烦二主，别的事情都好好过去了。这事，咱们还是善始善终吧。 顾瑟瑟：是，殿下。 顾瑟瑟：下一句是，入不言兮出不辞。来时既然已经无言，要离去时为何也不告诉我呢。 顾瑟瑟：乘回风兮载云棋，乘着激荡的旋风，竖起云霞的旗帜。 顾瑟瑟：悲莫悲兮生别离，还有什么事情，比活时的别离，更加悲伤。

顾瑟瑟：殿下，小人，不走了。悲莫悲兮生别离—— 下一句是，乐莫乐兮，新相知。

萧定权：这安静的夜，可以听到风铃、虫鸣、流泪的声音。这种静夜，总是让人不由想起……已经离开的那些人。有一位离人，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平和吗？安好吗？她知不知道我亏欠她的，怎么都还不清了。

EP36

张陆正：翻案的机会，你觉得你还会有吗！本部的女儿和外孙，刚刚遗世了！ 顾瑟瑟：至亲至爱！不只尚书有。 顾瑟瑟：摧骨之疼，剥肤之痛，你也能感觉到吗？ 顾瑟瑟：面对凶手，我也没有那么做。我和你们，不一样。

皇 帝：朕明白了，这顶帽子，这颗印，你是那么地舍不得！ 皇 帝：来，监国太子殿下，这个位置你来坐。 萧定权：陛下！ 皇 帝：朕请你坐！ 萧定权：陛下，臣不敢！ 皇 帝：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定权：臣还有机会，可臣的母亲、妹妹、妻儿，臣至亲至爱的人！他们都没有了！ 皇 帝：太子！朕跟你说过，你是—— 萧定权：我是人！父亲。

EP37

顾瑟瑟：张尚书！那是你的女儿啊——是你的至亲啊——你连她都要背叛了吗？ 张陆正：证据确凿，摁下！ 顾瑟瑟：你的剥肤之痛！就只会向弱者宣泄吗？！ 张陆正：这就是罪人的供述。 顾瑟瑟：不！不！我无罪！我无罪！！ 张陆正：罪人，也已经认罪。按照国法，应当寸磔于市 顾瑟瑟：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就会天下太平了吗？！ 张陆正：株连九族。 顾瑟瑟：九族？我哪里还有九族。 顾瑟瑟：卑怯匹夫！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

萧定权：念之，我去了大相国寺。我从小学儒，一直把释道看成虚妄。但是事到临头，却还是忍不住临时抱佛脚，厚颜去恳求浮屠的慈悲。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石火光，如水上泡。云何于中，不惧不惊；云何于中，生忌妒心。可是我大概没有慧根，明明知道慈悲无量，苦海无边，却还是期盼轮回，期盼再重逢，期盼许给你的那些空诺，可以弥补。

EP38

萧定权：陛下打算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结案吗？ 萧定权：杀一不辜，真的可以安天下吗？ 萧定权：我不是屠夫，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结论，我也绝对不会同意！

EP39

顾瑟瑟：殿下。有冤之人，如果含冤而终，殿下将来，也一定会为他们昭雪的。 顾瑟瑟：是不是？这一次……不骗我。

萧定权：不公平！这不公平！她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妹妹，杀了我的妻子！那也是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你的儿妇，为什么不惩处她？！为什么还要让她住进我母亲的宫室？！ 萧定权：难道这就是，你的王道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样羞辱我！你非要这样践踏我！陛下，陛下——！父亲——！ 顾瑟瑟：殿帅！先放小人回去吧。实情如何，殿帅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是非心，耻辱心，羞恶心，恻隐之心。殿帅，你是人！

EP40

顾瑟瑟：请殿下放心，小人有……自知之明。还是，很疼吗？ 顾瑟瑟：他们说得都不对。很疼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不用忍耐的。 顾瑟瑟：怎么办呢？真可怜。请殿下恕罪，小人说的是……是小人自己。

萧定权：相濡以沫， 顾瑟瑟：只是佳事。 萧定权：相忘于江湖， 顾瑟瑟：才是幸事。 萧定权：那时候你说，我不懂，也不信。那个时候不是要走吗？怎么又留下来了，惹了这么多事？ 顾瑟瑟：因为小人曾经—— 萧定权：今晚，跟我说实话吧。 顾瑟瑟：是真的。真的期盼过，真的很想亲近，很想得到，可总也靠不近，总也够不着。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就算有过，也都磨灭了。这话，殿下还是不信吗？ 萧定权：我相信。不能相濡以沫，也不能相忘于深宫，那就一起……沉下去。

杜衡独白： 殿下，臣告辞了。如臣者，非廉洁吏，亦非正直臣；无裨于家国，却有罪愆于尊者。如臣者，诚非君子，实乃小人。可这个结果，臣却依然有所不甘。卢尚书从前跟臣说过，君子不能以君子的方式死去，是君子之憾。臣现在才明白，小人未能以小人的罪名接受惩罚，同样也是小人之憾。臣且如此，殿下心情，臣不忍一想。 臣告辞了，殿下之恩，臣此生或已不能回报。这个遗憾，非关小人君子，只是凡人私欲私情。所以，就算为臣一己之私，也请殿下千万要振奋，勿使臣于漳疠之地、万里之遥，抱憾终天。

EP51

萧定权：我，厉害吧？ 未雨绸缪。 顾瑟瑟：厉害什么！ 萧定权：哭了？ 顾瑟瑟：才没有！ 萧定权：以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这次，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顾瑟瑟：那么多的事情，怎么扯得平啊！ 萧定权：阿宝。不哭。

EP52

萧定权：你今天和以前，真的...... 顾瑟瑟：变了的，不是妾。 顾瑟瑟：请你，请你，就算留下了伤痕，也请你做一个，青春和干净的，人吧。 萧定权：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的声音，还有？不只在离宫。你到底是谁？

EP54

萧定权： 除了日后，午夜梦回，想起你，或许能够无动于衷，是在……说谎。事已至此，再无可待。唯一庆幸的只剩下，你没有变成，我的另一个噩梦。阿宝。

EP55

萧定权：想想其实也挺傻的，根本不用哭的。我有舅舅。根本不用羡慕大哥的，因为我有舅舅。我也怕疼，我也怕死，可是我更怕的……是身体被撕裂……尊严被践踏……清白被诬蔑。可是跟这些比起来，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保护不了舅舅，活着，对于我来说就是酷刑！

萧定权：多谢你。上一次，没有带你看成灯，过了今晚，如果我还能够出来，还能走的话，我会点一池子灯，还给你。如果补偿不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去正堂，去看我……一定很可笑吧，毕竟是……控鹤嘛

EP56

皇 帝：为什么散步大逆之言？！ 萧定权：为什么只教他点茶？ 皇 帝：为什么忤逆朕？！ 萧定权：为什么，要生下我？

顾瑟瑟：这样的舅舅，比其它的人和事，当然都要重要。但是，比圣人和恩师的教诲，比君王的尊严和职责呢？皇太子殿下，萧，定权。 萧定权：顾，阿宝。萧，定权。

萧定权：不，不能。 陆文昔：殿下，让妾去吧。你有你的抉择，我也有我的。妾还有一句话，想要告诉殿下。 萧定权：你不用说了，我已经…… 陆文昔：两次，两次……妾都住在……大相国寺。妾没有走。我也会......会回来的。 萧定权：我说过，她是我的人！她是我的人！别走！放开她！ 萧定权：她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哪！

EP59

萧定权：赶快回去吧。你不该的…… 顾思林：臣是不该，可你就应该吗？二十年前，我想象中的你，不是这个样子。应该是天之骄子，万千宠爱。这是陛下当年在南山顶，亲口答应舅舅的！ 顾思林：一将功成万骨枯！阿宝！ 萧定权：你说的骨，是我的民！

萧定权：我生于世是错！可是那些生于世者，我的民何辜、何罪！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担我的错！

张陆正：听老夫一句话，这回，这位贵人也救不了你。老夫这一世，说真话不多。但掌刑律多年，这回，你的死罪，就连天子！也赦免不了你。 陆文昔：这一句，真是肺腑之言了吧。 陆文昔：可我还是盼着，盼着他来。我们，是在这儿初见的。我也想在这儿，道别。

EP60

萧定权：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昏定出宫前，最后一次见到娘，她问我，阿宝，外头是下雪了吗？ 我说，刚刚下起来了，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天这么冷，多留一会儿再走吧。 我说，就要闭宫门了，爹爹知道了怕不高兴的。 她说，也好，正好娘也想睡了。 她朝我微微一笑，我也朝她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美如天仙。 后来我才明白，娘那个时候大概就知道，她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记住的别人全都变化莫测，但记住的她，永远是那张……美如天仙般的笑脸。所以，休对离人，放悲声。

赵贵妃：儿啊！儿啊！儿啊！娘还能回哪儿去啊？！你走了，这就是宫，不是家了！ 萧定权： 可是你们，毕竟都还活着。天地何小，各自珍重，终可抱再见之念。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何巨，再开门时，我还能见到那些人吗？

萧定权：（ “權” 字）那是本宫冠礼时，陛下所赐。春试时，本宫做错了些事。其后回到此处，卢尚书询问我，是否明白，它的意思。左为木，梁木之意；右上为草，庶民之意；草下双口，舆论之意；口下为佳，褒美之意。 萧定权：我派语为定，名为权。为家国栋梁者，唯其言行，做到臣民众口称佳，才能架构出一个权力的权字。卢尚书告诉过我，冠而字之，成人之道。所以陛下才赐我—— 民成为字。权，非权衡取舍，避害趋利；非权宜策划，图谋算计；非舞权弄势，强而凌弱。为君者，有所为不易，有不为更难。有些事，不可做。有些事，不可错。定权真正的意思，是这个。 陆文昔：这里，又不是大相国寺，殿下为什么非要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萧定权：我以为你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文昔：说了不是在庙里，怎么会五体投地？ 萧定权：所以，我叫萧定权。你呢，又叫什么？ 陆文昔：妾，愿知无不言。 萧定权：还是别说了！翁翁，母亲，妹妹，念之，老师，他们都不在了。舅舅也与我……我怕你说出来之后，我也许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