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多纳伊歌剧:黎密尼的法兰契斯卡,与图兰朵的问题(Zandonai Francesca da Rimini)

义大利作曲家赞多纳伊(Riccardo Zandonai,1883-1944)早年与马斯康尼学习,成为所谓写实派的歌剧作曲家,在当时极享盛名,连跟马斯康尼有瑜亮情结的普契尼也与他交好,甚至想让他续完自己的「图兰朵」,担任首演的大指挥家托斯卡尼尼也赞同,但被普契尼的儿子否决,其真正理由仍然不明,这是第一个谜团。
第二个谜团是他最有名的歌剧「黎密尼的法兰契卡」(Francesca da Rimini),第一幕结尾的女声合唱,旋律与「图兰朵」有名的旋律「公主彻夜未眠」酷似,当然第一个反应是~应该是借用「图兰朵」来的吧?但图朵是1926年首演的,「黎密尼的法兰契斯卡」是在1914年首演,难道是普契尼反而借用了后辈的作品?还是因为这样,才考虑让赞多纳伊完成图兰朵,或是不考虑?这是第二个谜。
这出歌剧被视为20世纪最优美和原创性的义大利歌剧是很有意思的,个人觉得管弦乐配置有法国的味道,常用乐器独奏,细致但充满动感,也受到杜卡前几年首演的歌剧「亚莉安妮与蓝胡子」( Ariane et Barbe-Bleue )的影响。他也爱用增四度音程,特别在转调时,第三幕结尾的谈情说爱场景就是一例,效果让人惊喜。

1855年名划:保罗与法兰契斯卡
故事是改编自但丁的「神曲」,描述十三世纪的义大利,欧斯塔吉欧为了政治联姻,要把妹妹法兰契斯卡嫁给马拉提斯塔家族的乔望尼,但此人极丑,担心妹妹不嫁的欧斯塔吉欧,要乔望尼英俊的弟弟保罗来提亲,法兰契斯卡以为保罗才是要嫁的人,很高兴的答应,但嫁过去才知道上当了,法兰契斯卡痛苦万分,又与保罗相恋,最后被乔望尼发现,而被杀害,两人坠落地狱。柴可夫斯基为此写了一首有名的幻想曲「francesca da rimini」,充满狂暴场面与写实音划,拉赫曼尼诺夫也为此写了一出歌剧(他对地狱好像很有兴趣)。
刚开始的乐器编制就有点不寻常,在舞台上还有一个编制特殊的乐团,让此剧兼有室内乐与管弦乐的混合效果,有如个人身处在群众之中,声音相当立体感,可听到五弦中提琴的独奏(或称五弦大提琴),浪漫且有古风。

第一幕
在义大利的拉文纳,刚开始是侍女Biancofiore(女中音) Altichiara(女低音) Garsenda(女高音),与吟游的乐师(男低音)嬉戏。领主的女儿法兰契斯卡(女高音,以下简称法兰)希望乐师能咏唱叙事诗,长笛与义大利双簧管也吹出文艺复兴时代风味的旋律,又加上鲁特琴。但欧斯塔吉欧(男低音)出现,大家做鸟兽散(乐师逃避不及被骂了一顿)。
欧斯塔吉欧密谋政治联姻,要叫妹妹法兰嫁给马拉提斯塔家族的长子乔望尼,但此人行动不便又丑,他担心无法说服妹妹,就打算叫乔望尼的弟弟,绝代美少年保罗(男高音)来提亲,骗说他自己是乔望尼,好让妹妹答应。
法兰的妹妹撒玛里塔那(女中音)为姊姊即将出嫁感到寂寞,法兰安慰她。不久「乔望尼」来提亲了(其实是保罗),大家为其俊美感到惊讶,法兰也觉得害羞,她一眼就爱上了「乔望尼」,摘了朵红花给他,侍女颂讚的合唱「越过这五月的大地」,旋律与「公主彻夜未眠」相似,配合五弦中提琴与双簧管,鲁特琴的立体音响,真是飘飘仙乐,也会在第三幕谈情说爱场景中以各种变奏姿态出现。
第二幕
马拉提斯塔城中,属于皇帝派的他们,正准备大砲,抵御来自教皇派的攻击。法兰为了探访丈夫乔望尼(男中音)来到城塔中,保罗也来了,法兰被骗婚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保罗气色不好,说自己患了不治之症,但为了惩罚自己,还是参战,法兰很担心,保罗希望能死在法兰的身边,法兰则原谅他欺骗的罪行。
战斗更激烈了,乔望尼称讚保罗的勇敢,他从塔上掉了下去,法兰赶去照顾他,他虽没被箭伤到,但看到法兰就会「心伤」,也对她告白。乔望尼回来后,讚扬保罗功劳,但看到旁边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感到惊讶,在法兰向着他劝酒时,么弟马拉提斯多诺(男高音)眼睛挂着眼罩,又去了战场,不久传来胜利消息。

我喜欢的赞多纳伊相片,很有型吧。
第三幕
墙壁上有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划像的房间。正在读书的法兰,与侍女讲着圆桌武士兰斯洛特与亚瑟王妃桂妮薇儿的故事,侍女们跳着舞,法兰又跟女奴,讲着那天劝酒的故事,但感到不安,又觉得马拉提斯多诺的眼睛很恐怖...
保罗来了后,法兰把其他人遣走,两人独处。保罗拿着她正在读的圆桌武士兰斯洛特的书,她则朗读王妃的台词,当王妃与兰斯洛特接吻时,两人也接吻,虽然法兰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这幕暗示很多, 特里斯坦与兰斯洛特都是与王妃发生感情,成为不伦恋的主角,法兰的处境不也是如此?
第四幕第一部分
爱着法兰的马拉提斯多诺,暗示她与保罗的关系,然后想要以此威胁她和自己在一起。此时地牢的囚犯在鼓譟,与他们声音形成三重唱,注意囚犯声音很高,相当激愤:

马拉提斯多诺为要他们安静赶往那里。乔望尼出现,法兰告诉他马拉提斯多诺的凶恶行径,然后离开。乔望尼责备弟弟,马拉提斯多诺一气之下说出了她与保罗的奸情,乔望尼狂怒。
第二部分法兰的寝室,晚上,法兰对侍女们,诉说对过往的怀念。侍女下去后,保罗进来,两人热烈拥抱,但此时听到乔望尼的声音,保罗想逃走,但来不及,只好与乔望尼决斗,法兰为了保护保罗,被乔望尼的剑所刺,保罗悲痛抱着她,乔望尼连他也一起杀了,就在乔望尼徬徨若失及呆若木鸡下结束,这样的美妙旋律与悲剧情节,若要当成音乐剧,我认为也是可以的~但所用的技巧之高,完全预示了之后普契尼的「图兰朵」,那不是祝福,而是对未来的不安,只能身处美妙仙境,与现实遥遥相望...
剧本翻译:夏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