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和Fire girl的六年暧昧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认识他的时候，我们都才16岁。

他是晋升火箭班的高冷学霸，我是继续吵吵嚷嚷的学渣，这样的人设注定我们一定会相遇，我邀请他在班会上发言数学第一名的经验，他开始认识我，后来我直接开口问了他的QQ号，他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自己搬宿舍的事情。我们开始一起学习一起写作业，周六的晚自习，或是周日一整天的自习，我会问他好多自己不会写的物理小题大题，他会问我借以前的化学笔记，或者是我的数学补习班笔记。我总是不会学习，埋头刷题，而他会认认真真地看课本，学习它记忆它。偶尔周六的晚上我们也会一起去跑步，他那么纤瘦却是有力量的，于是我说：你跑嘛，不用管我。也有时候我考的不好他会陪我坐在大自习室里，轻轻问我是不是哭过了。

我会在去食堂的路上跟在他的身后，悄悄去踩他的脚后跟，而那段时间又常常下雨，这一路上总是沾了不少雨水，而我又在看一本叫做《与雨日肇事的爱》的小说，所以我开始叫他“阿雨”，全称“学霸少年阿雨”，他是我眼里最厉害最可爱的少年。后来我看到他写给我的备注是Fire girl，我问他我的性格有这么火爆吗？他解释道这是一部电影里女主的名字。一切都顺理成章，普普通通的少年情愫，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20岁过完后的两个月，失恋的我和失恋的他重新添加微信，慢慢开始了每天都会发消息的紧密联系。到这个时候，我还是叫他阿雨，而阿雨给我的备注也还是Fire。但重逢和初遇，总是没有太大分别的，在对方眼里都没有什么改变，固执的样子还是固执，嘴硬的时候还是嘴硬，即便两个人都已经恋爱过，性格温软好多，冷战也依旧还是冷战。

2019年第一次跟阿雨的告别是在开学前夕，聊到夜里三点。他问我：“我们不会猝死吧？”我特别酷地回答了会。这句话里，或许还含着一丝“要死一起死”的浪漫，让如今回想起来的我笑得有点苦涩。那天夜里说了很多很多话，我终于刨根问底打听到了他上一段恋爱结束的原因，他也告诉我寒假里我拼命翻看以前写他的日记，让他觉得很慌张。除了这天夜里，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接近过他，即使已经两三年没有见过，却好像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面容，冷峻、温柔又倔强。我说，你呀就是个死傲娇，从来不说真话，从来不愿意袒露自己的想法。他竟然也承认，于是我继续接话，只有我这种撒娇怪才能对付你。

后来也说过太多极尽暧昧的话。五月的时候空气开始燥热，我跟同学聊到高中最后悔的事情，过了几天把自己的答案说给了他听。“如果再来一遍，我一定好好学习，跟你谈恋爱和你一起去北京”阿雨用纯正的广安话回复我说不可能别想了。那段时间还说了些别的疯话，他都陪我玩下去，我说你到我家来就不是不受宠的小儿子啦，我爸爸肯定会很喜欢你，你就是唯一的宝贝儿子！他说那你岂不是就没有地位了。再往后分手的夜里，我拼命想要他随便说点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我，就算是糊弄糊弄也行，他却坚持什么都不说，深夜里我有些赌气，脱口而出“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一定能够完成梦想，也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改变”。到后来九月的时候，我慢慢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说得信誓旦旦的给他听，不管六月之后你是留在北京，还是考到广州，或是回家，我都想跟着你去。每次我说这种话，阿雨都会给我一个否定的回复，所以我也以为他肯定从未相信的。

十一月的时候因为一场关于阿雨的梦跟kiki通电话聊过，她听完我说过的这些话之后发表评论：“你是狗你是狗”。是啊，我真的太狗了，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不断地被我这样甜言蜜语催眠，也会信上半分吧。我怎么又会觉得他是真的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呢？我又是怎么觉得他决定考中山大学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呢？明明知道他是个口是心非的死傲娇，为什么还是轻信了他那些好像很绝情的话呢？

2018年的年终总结好像是没有提到他。2018是我和阿雨重新遇见的一年，几乎没有什么适应期，两个分开三年的人交流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稔。有时候会觉得奇怪，两个好久好久不见面也暂时没有打算见面的人，还没有共同爱好，不会一起玩某一款游戏，也不会看同一本书，怎么能够用个微信就无声无息地融入到对方的生活里。那一年的淘宝双十一给了我一个关键词叫做“长相思”，阿雨用刚到的奖学金给我买了一小箱坚果，如果说有什么动摇，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而他出现的意义，还并没有开始显现。

九月底我去过两次医院，硬要他陪我。说是陪，也不过是要求他一直给我回复消息。上午我在医院四楼等报告，看到窗外的梧桐在慵懒阳光映照下显得初初秋色的样子，很是温柔。我把手机放在窗边上，听着阿雨讲自己以前胳膊摔断的故事。这样莽撞的过往，似乎和我眼前的梧桐悬球一样可爱，阿雨不再是那个16岁初遇时的孤傲小男孩，他是我的，他是我的陪伴。

读到三月的时候写到一篇读后感，忘记了自己竟然写过这样一段话：

某一天晚上我忽然问：“这几年你都还好吗？”简直就像是久别重逢的经典桥段，是能够让人落泪的那样的温柔问句。这句话里说的是什么呢，这几年我都不在你身边了，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有没有每天都好好生活呢，喜欢了谁，又为谁流过眼泪为谁真正开心过呢，现在我终于回来了，谈不上后悔，但我也是真的想要补上这一段时间的，那些重要的时间，其实我都想陪你，要不要你也反问一下我呢，我也有好多经历想要分享给你，那些，这几年无意间想起你的碎片。

对我和阿雨来说，分离与告别，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最开始只能断联两天，开学之后我忙着整理新学期的内容，直到在某堂JAVA课程上收到他的消息，空落落的心情才消磨掉。于是那个畅谈的深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说要从此退出对方的生活这样的鬼话，都被忘掉了。

再往后是六月。这个六月对我来说，非常特别，生活里的很多角色都发生了改变。在这之前意外地在阿雨的QQ空间里发现写于2017年的日志。他在某个段落里讲到了我，让我第一次从他的视角看到了我自己，甚至唤起了几乎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消失的细节。那天我在豆瓣广播里这样写道：

当多年以后从别人的文字里读到一份毫无印象的共同回忆、看到一个细致又直率的自己，你会毫无动容吗？你会怨愤为什么从来跟他都没有缘分吗？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我跟天天感慨道，自己终于遇到这样一个人，和我一样，对过往的无数小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棋逢对手了这次。所以六月的分别，让我尤其不甘。点开《盛夏的果实》，莫文蔚唱道：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刚好走进图书馆，迎面而来的冷气，让我留下了眼泪。好在那段时间的我，忙于期末考试和课程设计，焦躁不安，好像断联的一周过得很快，直到他突然发消息告诉我他要来宜兴实习了。是什么意思呢？会来见我？还是突然觉得亲近了？我不知道，可能只是一个恢复联系的话头。

而八月的分开，几乎成了最终结局的预演，也是一切故事的转折点。

某天早上醒来收到他的一段长长的消息。导致我现在对这种长长的消息总会有些害怕，除开导师发来的长长的修改意见，恐怕就只有这种强行告别的时候，才会被人耐心的诉说了。接下来就是当晚的漫长失眠，和第二天的自暴自弃的睡懒觉，九十点钟起床，没有吃早饭，强撑着开始写日记。这一个昼夜，是整个2019年最失落、最难过的时候，7月的整日啼哭流泪，11月的孤独消沉，都难以比拟。我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像是被囚禁在了无声的世界里，大声哭号歇斯底里都无法逃脱。在日记里不断反问与诘责，明明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亲手把自己包裹起来，是我拼命抵抗这个友好的世界，也是我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逼近角落，是我屈服于自己所有的怯懦与软弱，放弃了任何自我救赎的力量，唯独渴望被别人救赎。唯一幸运的是，我依然写下：或许我该出走，但我决不能去死。

一年里我最喜欢的日子有过几个，自己的生日夏至，清明节气，还有8月9日和8月17日。后面这两个日子在今年显得尤其有意义。17号上午我从自习室回宿舍，意外骑车摔了一跤，惨兮兮地收拾完躺到宿舍床上后，我开始给半个月不发消息的阿雨撒娇，想要一点点温柔的安慰。而他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昨天晚上还在跟我说晚安一样，继续熟悉地跟我对话，问我怎么摔倒的。后来我有些明白了，阿雨和我之间至始至终都是一种奇妙的惺惺相惜，或许人与人之间最初的信任也都是源自此，他总能从我身上看到他也同样拥有的坚韧、固执甚至一点点要面子的冷漠，还有这一次，他一定也是想到了自己骑自行车摔伤的过往。有些感谢曾经可爱的小阿雨，一段不太好的经历，却救了一个深陷孤独的大姐姐。而明显地，这之后我粘他的程度变多了不少。

也或许已经不仅仅是粘了，对我和对他都一样。阿雨是极温柔也极细心的人，所以当年他和涵涵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那么合适，也同样对他们分手的理由“假惺惺的爱”而感到疑惑：阿雨一定是世界上最能给人关于爱的安全感的人。跟他吐槽图书馆邻座的男生吃的芒果干好香，他就在给自己买鞋的时候顺手给我买了零食，里面有好几种芒果干，第二天就到了。九月底考研预报名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他，还悄悄看好我们考的学院在同一个校区。这份感情在我的预期里，好像已经写好了好多年后的结局。他以前说过我一次“怕有结局”，其实不是的，是我太爱那些幻想里的结局了，才会在分开的时候那么痛苦。

2018年的深秋有过一个让阿雨很难过的夜晚，他说自己的心像是碎了一地，我听了也觉得好难受。差点想要帮他出气，想要不顾一切地宣示，只是不想这个男孩这么心酸了。第二天醒过来才发现这个念头有多疯狂，但是阿雨永远是清醒理智的那个人，他经常会劝阻我。在五月的时候也在某个暧昧的时候说过：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现在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了别人，将来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伤害你。七月最开始他不停地告诉我，契约精神可比随心所欲重要多了。

去年很巧的一件事，《千与千寻》刚好在我的生日6月21那天在国内上映。生日过完的第二天，就跟室友一起去看了。一部相当优秀的电影，总能让人在不同的时间里获得不同的意义。那天我突然发现过往自己喜欢的白龙，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有的不过是强大，是一种没有色彩的强大空壳的强大，相比之下，千寻这个一直被我以为是平凡普通的女孩，原来她的身上有着近乎天然的善良和清醒。她没有被白来的美食诱惑，没有被无限的权利迷惑，没有对强大的印章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为无端或无关的爱所沉迷。千寻从来都没有在这样复杂又陌生的世界里迷失自己，她只想一直跟朋友们在一起不想搬家，她只想跟爸爸妈妈早点一起回去，她只想救活白龙。一路走来，这个小女孩，目标清晰，从未改变，她知道自己一定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她一定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在未来，她也一定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没有看清楚我的“诱惑”究竟是什么，尽管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八月到十月初，有过好长时间的断断续续的失眠。其中有好多原因，有时候是喝了奶茶，有时候是胃胀，还有时候就是心里憋屈。10月7号那天也是，或是说是8号的一整个凌晨。我在微博里翻到Ivy的微博，她分享了石黑一雄的一篇小说。里面有一段，她说写的真好，把感情中的摇摆不定和自我怀疑讲述得贴切生动，是这样的：

埃米莉不说话了，只是喝着酒，听着音乐。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雷蒙德，就好像你参加派对、舞会。正慢慢地跳着舞，跟你最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比不上你怀里这个。可是……可是，房间里都是人。这些人让你不得安宁。不停叫啊喊啊，招呼你啊，做各种蠢事吸引你的注意。’哦，你怎么能这样就满足了呢？！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看看我！’他们好像一直在找我喊这样的话，越来越让人受不了，结果你没法安安静静地跟你喜欢的人跳舞。你懂我的意思吗，雷蒙德？

那一瞬间里我几乎认定了，认定曾经的少年阿雨，已经长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阿雨先生。正如我跟朋友所讲述的一样，他在我心里就像一座温柔的安全壁垒，什么都可以告诉他，在午觉醒来的时候告诉他我不会用微波炉，在一口气学习了好多天之后问他为什么英语毫无进展，也告诉他自己在17岁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重逢的一年对我来说多重要，我们终于解开了年少时候对方的心意，是我以为他不愿意在中学阶段谈恋爱，是他觉得要谈恋爱就从现在开始到以后的所有所有，只谈有把握的恋爱，是我以为他一直瞧不起学习不好的我，是他从来没有介意过，想看我更勇敢地成长。当我向他诉说自己在学习上的困顿苦闷的时候，他会像以前一样冷漠以对：“我不救不自救的人”，我还是会赌气，却终于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他当初的用意，嗤笑自己一点都没有变，也终于和17岁的往事和解。

可是我不是千寻，我贪婪，我只顾眼前的好，我总是被迷人的假象和汹涌的情绪蒙蔽双眼。十月，我没有抵住诱惑，并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是最惨烈的一次绝交，在我说出：“祝愿你以后不要再遇到我了”的第二天，他发消息告诉我说自己改掉了考研院校，换到重庆大学了，他说虽然工作环境很重要，但离家近也很重要，他还说自己家里有家族心脏病史。我没有哭，但也明白当时是多么想让人流泪的场景。最后我在kiki的指导下，回复了他一句：嗯，加油。

高中的时候校方为了方便自己统计最后的录取情况，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在高考报名时填上学校的地址，所以后来每个人的通知书抵达公示都会出现在学校官网里。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录取通知，发现他居然去了我梦寐以求的北京。可见生活总是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四月我在重大某学院的官网里焦急地等待着复试结果的通知，最后看到他成功录取。可是改换了专业，不知道在十月换学校、换专业课、从英二换到英一这些他都承担了多少压力。

我很开心，也很愧疚，在看到别的高中同学和他一样即将入学重大我还觉得很嫉妒。或许他也从我沉默的朋友圈看出了我考研失败的真相，但我却永远失去了向他诉说痛苦的机会，就像这些年很多时候一样，我和他总是在彼此最重要的时候错过，这其中有好多是因为我太作，也有好多是因为时运不济。

有一次我跟Z说，明明我一点都不作，谈恋爱的时候男朋友只会觉得我懂事又大度，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这样？Z说，在你心里地位特殊的人总会有些不一样。

今年一月我从南京返回重庆，一个人去了些独立书店、博物馆和宋庆龄故居，还给和煦冬日下的嘉陵江拍了照片，最后再加上一张自拍我发了朋友圈。夜里快要入睡的时候，阿雨突然给我点赞了。

那时候我想了好多，晚上去西南大学见kiki的时候她问我，你们还会重新联系吗？我的回答是也许复试结束之后会吧。我知道自己曾经抛弃过他，高中的时候算一次，考研的时候也算一次，这很过分，非常过分。可是他又好像总是轻易地原谅我，让我心存侥幸。所以我翻到他最近的一条朋友圈，虽然是个购票加速，还是点赞了。

很快他发消息过来：看你不是对自己头发动刀了嘛。阿雨总是细心敏锐极了，11月我怀着念高三一样的心情再次剪了短发，有关于学习的决心，也有感情带给我的困顿，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他依然像17岁时能一眼看透我的小事，这一次我将它捕捉、感知、意识并无限放大。那些在南京的雪天里被冰冻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被融化，甚至有些想哭。我以为这不过是我们俩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一次重逢，即使我尽量忽略那些他如今的变化，告诉自己阿雨就是阿雨，可事实证明这也只是我们不断分离的周期之一。

本来这篇日记是打算在五月的时候写出来发出来，我们彼此不再知晓对方的生活，我也不愿在拥有新的开始之后仍然对他惦念不忘，所以最后一次跟他作了告别，他也依旧作了冷漠的回应。可是写着写着，又感觉到我和他的故事是多么的无聊，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暧昧……这些不清不楚受人诟病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和他，甚至我也无法完整地回答出自己对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我想我是真的在很多时候将他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对他毫无防备，给出一颗赤诚的心来相处，甚至有一次回答kiki时我说和阿雨的相处才是多年来我唯一的亲密关系，可又一直难以对他动心，在只有crush才被我视作真正的喜欢的时候，我主动否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阿雨于我而言，总是这样忽明忽暗，而我对他来说也总是若即若离。

我也没有办法说清道明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或许前文里的时间顺序也写得太乱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厘清。这中间还有好多故事，还有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还有他告诉我“我喜欢你认真的样子，可那时候我又觉得很失落”，还有高考前夕他跟我说的谎话，还有17岁卡点的生日快乐、19岁突如其来的图书馆祝福和21岁时送我的软软鲸鱼布偶。偶然把这件事讲给朋友听，两个小姑娘都被骗到了眼泪。四年前的5月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了《谁的青春不迷茫》，好像挺没意思的，我却才发现高中三年里最珍贵最不舍的是和阿雨在一起的时间。而在写2019年年终总结的时候我也才发现，这一年里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事情，其实是阿雨的离开。

尽管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和阿雨也一定曾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高一的时候注意到他，是在食堂说了笑话被邻桌的他听到了，我看到他别过头悄悄笑了一下，突然为这份腼腆害羞而着迷；而他注意到我则同样是高一某天我突然问他为什么早操过后不去吃早饭。我喜欢欣赏他的内敛沉默、冷酷和腼腆，“你酷酷笑容也有腼腆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喜欢这样的人，阿雨喜欢我细心直率、坚定又乐观，看起来他也是一直喜欢这样的人。

就这样吧，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