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文学档案（35）聊斋故事之细候 5 迫嫁
黄昏，满生在房间里读书。他拿出那支金钗，若有所思地看着。
突然，院子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喊声：“不好了，小少爷跳井了！”
满生大惊，站起来正想出去，老夫人闯了进来，一把揪住了他：“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两个狱卒押着满生走进一间牢房。
一个狱卒在搜身，摸出那支金钗，拿在手里晃了晃：“一个穷教书的，还有这玩意儿？”
另一个狱卒嘻笑地：“八成是哪个相好送的吧？”
狱卒将金钗收起，满生急忙上前：“哎，你们快还给我！”
“去你的吧！”狱卒将满生推倒，锁上牢门，临走还补上一句：“万一你小子玩了命，我们还不好交差呢。”
老家人来探监，他把一包衣物递了进去：“这些是御寒的衣服，天冷了，公子多多保重。”
满生接过衣物，十分感动。
老家人又掏出那枚金钗，憨厚地一笑：“我给你赎回来了。”
“大爷！”满生接过金钗，热泪夺眶而出：“您老人家对我问寒问暖，有着知遇之恩。请受我满生一拜！”
老家人急忙扶起：“哎，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承受不起呀！”他又悄悄地：“这衙门里头我也有几个知己朋友，若有机会，我一定设法疏通疏通，让你早点出去。”
翠香楼厅堂里。
细候走了进来：“妈妈，是您叫我？”
鸨母站了起来，指着坐在旁边的身材矮小的富商金万昌：“细候，来，见过这位金老爷。”
细候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哎，你回来！”鸨母也金万昌面面相觑。
细候回到房里，鸨母跟了进来。
鸨母：“细候，这天大的喜事，你为何还要拒之门外？”
细候：“妈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鸨母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可是这位金老爷对你慕名已久，她是诚心诚意来接你出去的。”
细候意外地：“接我出去？”
“人家可是明媒正娶！”
细候摇了摇头：“不，我不愿意。”
“你还不愿意？”
细候坚定地：“妈妈，您去告诉他，我细候非满公子不嫁！”
牢房内，满生倚靠在墙角，手里拿着那枚金钗，出神地看着。
昏暗的烛光下，金钗却熠熠闪光。
细候房内。
鸨母絮絮叨叨地：“听说，你那位满公子蹲了大狱，在牢里得病死了。”
“死了？”细候大吃一惊：“您听谁说的？”
“金老爷去湖南做了笔大买卖，他听别人说的。”
“不。”细候轻轻摇头：“空口无凭，不足为信。”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鸨母站了起来：“别说满公子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死，守着这个穷书生，有你的好日子过吗？你难道甘心跟着受穷一辈子？倒不如跟了金老爷，包你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一辈子荣华富贵，堂堂地做你的少奶奶。”
细候丝毫也不为之所动：“金银财宝我不稀罕。满公子虽然家道贫寒，却有铮铮骨气，是个清白之人；金老爷家纵有金山银山，可他还是个肮脏小人，我怎么能和他厮守一辈子呢？况且公子是死是活，也只是道听途说，怎么能信以为真？”
鸨母叹了口气，无奈地走了出去。
翠香楼门口。
鸨母为难地：“金老爷，这丫头真是铁石心肠，怎么说也劝说不过来。”
金万昌阴险地一笑：“放心，我自有主张。”
厅堂里，一个商人将一封信交给细候：“满公子托我带来一封信。”
细候拆开信，三个大字跃入眼里：“绝命书。”
细候如五雷轰顶，她强自镇定，问那来人：“此信从何而来？”
“是满公子亲手交给我的。”
“不，不，不！”细候狂喊着，昏厥过去。
又一个黄昏。
细候手捧诗帕，还在怮哭不止：“公子，公子......”
鸨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丫环。
鸨母坐了下来：“吃点东西吧，你都饿了两天了。”
细候擦着眼泪，摇了摇头。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细候又痛哭。
鸨母劝说着：“细候，我把你从小领来，辛辛苦苦抚养成人，扪心自问，也算对得起你了。可你想想，这些年你接过几次客？你心里只有满公子，容不得他人，这我知道；跟着他吃苦受罪，这是你的事，我也不勉强你。可现在人已经死了，你还等什么呢？只要你愿意，好好接客，我也不会逼着你嫁人。可你既不愿意接客，也不愿意嫁人，坐吃山空。我问你，往后你怎么过日子？难道真要我养活你一辈子？”
“妈妈，您别说了！”细候抬起头来，万般无奈：“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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