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写作练习(一)
也许我祈求的无非是在死亡中途重燃对生的贪恋。
摧毁只为再次体会痛感。有人小时候就会摁压、抠刮伤疤上正在成型的痂,先等黑紫色的硬壳清脆地破裂,手指如探戈一样继续拨弄挑逗它,直至血重新簌簌流下,硬痂小块小块地与皮肉分开,在走动的时候像一个个招摇的破绽。然后似乎只要一狠心,捻住这小小而坚固的组织,快速反向一抽拉,全身皮肤就能如同摩西面前的红海,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从肌肉上脱落。
我把头套进绳索里时,没有忘记检查安全设置。十年以来,我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高潮,我不停摩挲生与死的边缘,在死的路口逡巡,偷窥那永恒的黑暗,对待自己的命如同对待膝盖上那块经久不好的伤口。
白天的时候,我是个表情稀少的上班族。尽管熊熊的欲念一刻都没停止扰乱我的大脑,沸腾的幻想让我看上去面色红润。由欲望驱动的大脑总是飞速运行,所以实际上我能以近乎荒唐的速度极速处理好一切交给我的任务,不过结果是百分之一的时间能获得赞许,百分之九九的时间获得新的任务。上班让我逐渐学会灵魂出窍,在幻想中用百分之九十九的脑细胞满足性欲,用百分之一把任务自动分置于八小时的小格,顺利地如同刮刀抹平奶油。直到下班时,一切任务,现实,理智同时消失殆尽,我拎起包走人,奔赴我幻想中那个真正真实的世界。
“小钱总是到点就走,我看一定是交了男朋友。”同事总是这样议论,用诟病我的私人选择来美化自己的低效与拖沓。对此我充耳不闻,因为我一旦走出这栋楼,同事都会灰飞烟灭。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He kindly stopped for me。死神在狄金森跟我眼中都是绅士,是我的最终性幻想对象,面对它时我方能彻底放弃“我”,伏倒在地,在丧失知觉的同时知觉之门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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