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敬,与一位精通现象世界的战士共舞

香巴拉佛教中心 今天

伟大的战士
当你走上大乘之道,善知识就像是你的医生。你们的关系,一开始是充满同情的、友善的、可预料的,你每次去看他,他都坐在同一张椅子里,端给你的也总是同一种茶。善知识做任何事都做得无懈可击,替他做事的人,他也要求同样的水准;如果你做得不够精确,他会提出警告。或者,你可能碰到一位善知识,他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事,但他的行事风格仍然是可预料的,你甚至可以想像他会因为你做事太符合预期而对你诘难。不论何者,你都害怕上师改变风格,害怕他真的变得不可预料。你希望维持这种顺畅、美妙又平和的沟通方式,这种情境令你感觉舒适且充满信心,你全心地投入且沈迷其中,仿佛在看一列行进中的火车,车轮在轨道上滚动着——啾!啾!永远在意料之中。你知道火车何时进站,何时又将离开——啾!啾!啾!永远不出你的预料。你希望善知识能够永远像这样对你亲切又高雅。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关系会变成滞碍不前,因为过于宽纵必须予以斩除。你的善知识竟然坐在你原先的椅子里,改请你喝啤酒而不再喝茶了,你开始觉得困惑,好像有人抽走你脚下的地毯似地,以往那种规律的、一切皆在意料中的关系已不复存在,善知识这时一变而成狂慧上师(crazy wisdom guru)了。他的举止难以捉摸,宁静的气氛遭到破坏了,令人痛苦不堪。医生发了疯实在很可怕,我们不想去信任一个疯子医生,但是我们却必须信任他。自幼受父母养育、经医生照顾,如今我们已长大成人,应该坚强地面对世界了——我们必须学做一个战士。这阶段的虔敬,表现在你对善知识掷过来的飞镖都能一一承受下来。
你必须学着去相信战争艺术中奥秘与神奇的一面。战争,在金刚乘里并非被当做要争取胜利的战斗,而是被视为一种职业;而上师是具备战争与和平知识的模范战士,也是深谙世界之奥秘与神奇面的伟大战士,他了解世界如何运作、情势如何演变,以及情势会怎样地愚弄你。当你认清在这战争中,找寻自己的路是非常艰巨的时候,你就会对上师更加虔敬——你须向一位精通的战士学习。要求你具备应付情势的勇敢,对抗情势的斗志以及去相信生命之神秘的意愿。
上师具有开发你并同时毁灭你的惊人本领,因为他能够与真实的世界沟通,而真实世界又可正面或负面地传达给你,这即是某种奥秘,有人称之为魔术或奇迹。但我认为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它的究竟,因为一般所谓的魔术,是指漫画书书里的梦想,像克拉·肯特把自己变成超人那样。但一位上师不会把你头下脚上地倒过来。或将你悬在半空中;他没有本事同时看到老年时的你及婴孩时的你;他也没有能力将你变成一条爬虫,在向他坦白罪状之后,再还你人身。人们当然很想有这种能力,因为那实在太棒了。“我希望把这家伙变成一只甲虫,那我就可以用脚踩它!”我们漫画书看得太多了。神秘能力只有透过对于正在发生的事、对实相超乎寻常的直接关系上表现出来;若不是心怀慈悲,根本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们如果存了要战胜什么的心,就不可能征服世界。我们必须体认与世界是一体的,否则我们与世界的关系是虚幻的、是建立在对上师的假虔敬上的。
与上师必须建立起直接的、个人的关系。也许你很敬爱他,以两千万元供养他,但那仍然是不够的,你必须把自我给他,把你的精髓、你的生命之液给他;给他你的皮毛、头发、指甲这类的东西是不够的,你必须奉献出自己真正的核心——那菁华的部分。即使给掉你所有的一切——你的车、你的衣服、你的产业、你的钱、你的隐形眼镜、你的假牙……,都还不够。把这些东西的所有人——你自己,给出来如何?你仍是不干不脆地有所保留。特别是金刚乘,上师要求你给出你自己——剥皮抽筋、掏心剔骨,仍嫌不够,还剩下什么没有拿出来?那才是最珍贵的礼物。
也许你因切下一根手指献给上师而感到很骄傲:“我切下自己的一只耳朵作为献礼。”或者“我切下自己的鼻子给他,以示忠诚。希望他接受,并把它当做是我认真看待整件事的表征。希望他会珍惜它,因为那对真是非同小可呀!”对于狂慧上师来说,这点牺牲简直微不足道。金刚乘式的放下是更痛苦、更具威力也更私密的,那是全面沟通的问题。如果你有任何保留,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虚假、不完全的,你与你的上师都会觉察出来。
节选自《自由的迷思》邱阳创巴仁波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