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李泽厚

“末人”的特征是什么呢?第一，没有创造的愿望和能力，不再投掷愿望的箭，不再诞生任何的星。他们眨着眼问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创造?什么是愿望?什么是一颗星?"第二，谨小慎微，猥琐卑劣，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他们靠彼此摩擦来取暖。他们小心地走路，生怕绊倒在石头和别人身上。白天黑夜都有微小的纵欲，以为是幸福。不断用一点小毒品制造快乐的梦，最后的大毒害造成舒适的死。以工作为消遣，同时又留心着不让这消遣伤害了自己。第三，个性泯灭，千人一面。他们不再贫穷或富足，两者都太苦恼。他们不愿支配和服从，两者都太苦恼。一群没有牧人的羊。一切人意愿相同，一切人相同，有着别种感情的人进疯人院去。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只有人的自然化才能走出福柯说的权力-知识-语言。关键在于如何在自然性的吃、性、睡、嬉中，社会性的衣食住行和“工作”中，既不退回动物世界，也不沦为权力-知识-语言的社会努力。这就是天人合一为特征的美学课题。”

“尽性以知天，只是这个性非是伦理学中的社会道德性，而是美学中理欲交融、难分主客，既有社会沉淀又有个体自由的自然性。人的自然化要求人回到自然赋予人的多样性中，使人从为生存而创造出来的无所不在的权力-机器世界（科技机器和社会机器以及两者结合的语言信息机器）中解放和挣脱出来，获得诗意存在，取得非概念所能规范的对生存的自由享受，在广泛的情感联系和交流中，创造性地实现人各不同的潜在的才智、能力、性格。尼采大声疾呼的正是这个。他要求突破社会束缚、重估一切价值，恢复人作为生物生理存在的强大本能，而又不止于自然本能的超人存在。”

--《历史本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