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 - 第二十九章：游戏
第四幕：正义 作者：DragonHunter88 Link to Fanfic: https://www.fanfiction.net/s/7515522/1/Warrior
“我不管你说什么，泽万，我绝不会接受你的‘安提瓦Spa’。”
“这事儿可以晚些再——”
“绝不会再提。”
“——但我跑题了，我主要是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如果可以的话。”
艾丹眯起他的眼睛，“有多私人？”
虽说已与他的同伴们共行半年之久，艾丹的身世仍未被任何人得知，除了泽万。精灵到目前为止也对此守口如瓶，省去平日的打趣和玩笑。
“你知道我不喜欢私人问题。”
“这可不怎么公平，”泽万说道，”毕竟所有人都已经向你透露过自己的那份私人秘密。“
“比如？”艾丹哼了一声。
“温妮所谓的‘我是个憎恶‘，斯坦所谓的屠杀掉整个无辜的家庭，蕾莉安娜所谓的吟游诗人的过去，还有像阿里斯泰所谓的皇位继承人这等小事。”
“我把这叫做平凡的一周。”
诚然，过去的几个月有些动荡不安。突然昏倒在地之后，温妮揭露了自己过去的死亡和随之被一个信仰之灵附身的经历，在那的几周后，蕾莉安娜向众人承认了自己吟游诗人的身份，还有背叛了她的导师，当然，还有阿里斯泰作为皇家私生子的存在。
“就不能来点儿正常人吗？”艾丹叹气道，揉着自己的鼻梁，举起一根手指，“好吧，就一个问题，省得你再来烦我。”
“我想问一下我们之后的行程。”
“有屁快放。”
“一个小小的建议，绝不要对一个刺客说’快放‘，让我们一个个心神不宁。总之，在某一个时刻，你计划治愈埃蒙伯爵并让他举行领主大会。”
“算是计划的一部分…不管这有多困难和不现实。”
“那么，毫无疑问，我们会直面罗根，还有他的副手。”
艾丹顿了一下，“也许。”
“直接消灭罗根会对领主大会造成不小的政治混乱，但豪尔不过是个想要杀了我们的奸诈小人，为什么我们不先杀了他？我们甚至可以栽赃在罗根另外的同盟身上，一石二鸟。”
“不。”
“… 不？”
“不。”
“我们当中最致命的家伙居然反对杀戮，甚至针对他的死敌？”
“他必须死，毫无疑问，只是…我是否有资格？有这个执法权？”艾丹的双拳紧握，又开始回想着过去所发生的事。虽已过去半年，烙铁般的怒火仍旧流窜在胸口，”我想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我也想抹掉诬陷于我家庭上的叛国罪，所以我必须用正端手段将其绳之以法，通过法庭。“
精灵刺客微笑着看着艾丹的天真，“灰卫，这世上唯一的正义是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刻出——”
就在这瞬间泽万向右偏了一下脑袋，一支飞箭擦过他的耳稍。
“有埋伏！”艾丹大吼道，举起剑与盾。
“跟你说了’快放‘不吉利！”
让艾丹真正担心的是被关押在自家地牢下的阿达尔，虽说后者早已被五花大绑，但每日仍需要有人给他送水送饭，而按照他父亲的话来讲，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艾丹的错，所以这送饭的活儿自然就由艾丹来承担，更别提艾丹是府邸唯一一个敢和阿达尔接触的人，楠和其他侍从完全不愿靠近像他这样危险的一个囚犯。
艾丹捡起楠留在角落的食盘，跟准备给阿达尔的这种槽食不同，忒哈瑞和希佳娅每日都有佳肴相伴，艾丹无视他父亲对精灵新增的厌恶，在过去几周内多次探望两人和加拉特，艾丹怀疑楠对精灵是否持有特殊的同情之心，考虑到最近的食物有多么的丰盛。
在去地牢的路上，艾丹听到他父亲在与一熟悉的声音争吵，他背贴墙壁，努力分辨两人谈话的内容。
“布莱斯，我们不能在拖延了，维克多必须由我们来处置，这有法可依，他可是一名国王刺客。”
“我知道，罗根，但我同样知道，维克多已经对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以任何手段从他嘴里翘出幕后黑手后处决他。然而他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并在几周前差点杀掉我的儿子。”
“我跟你一样愤怒，布莱斯，你知道我绝对无法容忍试图刺杀马瑞克的人逍遥法外，而我们却被谎言蒙蔽了双眼，相信我布莱斯，我跟这事儿绝无关联。”
“你是个可敬的英雄，罗根，我从未怀疑过你，但你为何在此时对我施加压力？”
“并不是我，领主大会的其他人都在喊着要看到维克多被公开就地正法。”
“你知道谁有释放维克多的嫌疑吗？”
“毫无头绪，卫兵已经开始对此事所有相关联的贵族进行调查——包括你我。居然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贵族存在，他们已经忘了是谁解放了这个国家吗？”
艾丹趁着两人还在争吵时钻进了地牢，偷听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如果被罗根逮个正着他定会无地自容，他轻手轻脚关上了地牢的门。
走在地牢里，艾丹不得不对还在熟睡的维克多感到抱歉，他的确试图刺杀国王这没错，但对他公开处刑让艾丹感到不安，将一人的死亡如同展览一般随众人观摩并不合艾丹的道德标准，他不确定维克多的罪行是否能作为公开处刑的正当理由。
在走廊的尽头，阿达尔那不洁的笑脸望向他，艾丹避免眼神接触，打开了牢房的门。
“早上好。”
艾丹没有吱声。
“看起来你还对‘试着干掉忒哈瑞’一事儿心怀不满，这都已经几周了，就让它过去吧。”
“闭嘴，赶快吃。”艾丹将面包塞进了阿达尔的嘴里，无声的看着它慢慢消失。些许时间后，艾丹不满的哼道：“你就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在这里发霉。”
“我做了什么？就打翻了几个卫兵顺手打残了一个精灵，在我看来是个再小不过的罪行了，撑死被关一个月。”阿达尔摇了摇头，继续笑道：“哦对了，我的确干掉了几个在D藏身处的小杂毛，见了鬼了，说不定这能直接把我的过错抵消了，顺便给我个奖章呢。”
“闭嘴。”
“但我应得的…哼，考虑到我过去的所作所为，以现今的法律我的确应当斩立决，“阿达尔咧开了嘴，”不过同样的，忒哈瑞也是。”
“忒哈瑞可不是你这种人。”
“忒哈瑞对你所隐瞒的事情可以写成一本书，字面意思。我猜他已经告诉了你情报的所在地？”
艾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不，我直接把它交给了警卫。”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笑了，“看看你，还以为能骗得了我，从你那表情中我就知道它在你手里，你看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知道费雷登当局得到这情报，我，或是维克多的后果。”
艾丹终于面向了男人，“你在玩儿什么把戏，阿达尔？”
“不过是给自己放个假，我想以我的实力逃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艾丹哼了声，“如果你这么强，为什么他们不去送你去刺杀国——”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们知道维克多有几斤几两，他在遇见忒哈瑞之前就能阻止得了他，如果是阿达尔的话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幸存，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维克多会失败。
阿达尔会心的笑了，这让艾丹脊背发凉，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小克斯兰，对于你的热情招待我得多少有所报答…而且你看起来是个好孩子，愿意为自己的朋友挺身而出。”
微笑仍未消失，艾丹试着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在表面上仍控制着对话，可是在被绳子和皮带紧缚的阿达尔面前，艾丹还是觉得整个屋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盯着阿达尔身上的束缚，假装笑了两声，“不觉得你这种人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报答。”
“别傻了，每个人都有他对应的价值，而且我认为你是个值得活下去的人，我要给你一些小小的警告。”
虽然还带着先前的笑容，但现在他的脸上多了一层阴暗的气息，“你最好小心点，我也许是你最致命的敌人，但绝不是最危险的。”
艾丹并不喜欢在夜晚钻进某个废弃在丹诺林的仓库，这种地儿再过去从未发生过什么好事儿。
被袭击后，众人发现是蕾莉安娜曾经的导师，马乔莲，雇佣了这些刺客，那个曾经折磨并差点要了蕾莉安娜命的女人。从刺客嘴中蕾莉安娜套出了马乔莲的藏身地，只有她，艾丹，和泽万进入了仓库，其他人在外把门。
让艾丹感到不安的是蕾莉安娜请求他帮忙时的语气，“我…我需要了结此事，求你。”她面带痛苦的望着他，自离开教会后她一直都有些忧郁寡欢，但现在则是完全的哀伤，艾丹无法拒绝。
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埋伏，他发现了隐藏在角落的陷阱，和全副武装的佣兵。
“到一边去，杂种们。”虽然言语锋利，奥莱人优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染力，和伊索德刺耳的尖叫完全不同。两名警卫挪到一边，一名穿着奥莱服饰的女子走到了众人面前。她的衣着让她看起来毫无武装，但艾丹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假象，随着她的脚步，艾丹能看见她的外衣因下面皮甲的挪动而褶皱。
马乔莲带着让艾丹熟悉的微笑，那个总是嘲笑他的阿达尔的微笑，艾丹哼了声将这思绪扔到脑后，他现在要面对的是眼前的敌人。
“看看你现在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蕾莉安娜，”马乔莲斥责道，“看看这一身打扮和这举止，像狗一般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就像其他费雷登人一样，闻起来也是。”
艾丹用着同样酸臭的笑着回嘴道：“至少我闻起来不像是抹了带着猫尿味儿的香水，实在是太，怎么讲？就像你们奥莱人所说的，‘过时了’。”
马乔莲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你想要什么，马乔莲？你为什么回来？”蕾莉安娜问道，声音颤抖，她躯干紧绷，艾丹从未见到她如此激动。
“因为你，蕾莉安娜，因为你知道我的秘密。”女子前后踱步着，这多余的动作让艾丹神经紧绷，手心发痒的想去拔剑，“你觉得我瞎了吗？我还想着你在那教会里玩儿着什么把戏，装成邻家少女，不跟外界联系，我还真以为你放弃了，直到你加入了这个男人。”
马乔莲看向艾丹，“不要觉得你的所作所为能躲过我的眼线，臭小子。”
艾丹耸了耸肩，语气懒散的答道：“我不过是你的友好邻居灰卫罢了。”
马乔莲收起了笑容，“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冷冷地瞪了他最后一眼，马乔莲带着不愉快的笑容看向蕾莉安娜，“我的小蕾莉安娜，你有所企图，而我绝不会绊倒在你掌握的那些秘密之上。”
蕾莉安娜嘲弄道：“你觉得我在想法取代你？我早已跟你一刀两断了马乔莲，跟你相关的所有事！”
泽万一只手搭在了蕾莉安娜的肩上，“蕾莉安娜，你知道她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
两人瞥向艾丹，在眼神交错的一瞬间三人同时抽出了武器，艾丹用盾牌为躲在身后的两人挡住了飞来的箭矢，但被擦伤的双腿还是让艾丹吃痛。佣兵从四面八方向三人袭来，被包围的蕾莉安娜纵身一跃越过佣兵头顶，带着匕首冲向马乔莲，而艾丹则负责眼前的重装守卫。泽万在火球间飞舞，在近身的一瞬将法师们一个个割喉于刃下。
被重重包围的艾丹扔出了一枚烟雾瓶，从破碎玻璃中的有毒气体顿时四散开来，他用盾牌狠狠拍向佣兵们的脑袋，或用长剑刺向他们的膝盖，虽然他们毫无章法的攻击有些也打在艾丹的身上，但这并不能阻止艾丹不下杀手得将每一个佣兵都撂翻在地。
灰卫吃痛地看着自己又添新伤的手臂，不伤性命的战斗方式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他的敌人有更多的机会对他发起反击。艾丹望向蕾莉安娜，两人刀刃与拳脚交错，交织在铁与肉的旋风之中。在艾丹想要上去帮忙之时，蕾莉安娜一脚将马乔莲踹倒在地，向后一跃，抽出了袖口的飞刀，扬起了手。
世界慢了下来。
蕾莉安娜的刀刃犹豫了，在那刹那间她的旧识一跃而起，艾丹能看见她袖剑在火焰下折射出来的光芒，瞄准了蕾莉安娜的心窝，那优雅的弧线仿佛是舞蹈一般醉人。
休想。
他的身体不经任何思考自己动了起来，带着完全不自然的力量猛得冲向马乔莲。
他感觉到了剑锋刺入皮甲的那一顿，他看着她的脸，后者同样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艾丹的力量将两人撞向木墙，他能听到长剑刺穿木板的炸响。
他的手指发软，胃酸翻滚，鲜血从马乔莲的嘴角点点滴落，艾丹用颤抖的手抽出长剑，躯干蹭着墙体跌落在地，鲜血将他的剑染成了绯红色。
“你变弱了，蕾莉安娜，只能靠这个乳臭味干的男孩来干你的卑鄙勾当。”马乔莲啐了一口，鼻息微弱，光芒开始从她的双瞳中消散，但她仍旧带着那一脸嘲讽的笑容。
眼泪从滑落蕾莉安娜的面颊，她跪倒在地，双手紧握着属于她爱人，导师，宿敌的手，“我…马乔莲…为什么不能住手？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过自己的生活？”她握的更紧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杀我的，蕾莉安娜，我们玩儿的游戏从不停止。”带着最后的诅咒，马乔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光鲜的长裙上血渍慢慢扩大，她躯干最终停止了颤抖。蕾莉安娜和艾丹都没有说话，寂静的货仓里唯一的声音来源于从艾丹剑锋慢慢滴落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