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之春
2017.12.31 今年的最后一天。 落入俗套,我这个崇尚模糊时间(即时间无意义)者将其视为时间段回看,不得不说2017年是我人生中改变最大,也是最深刻的一年。现在的我很显然和过去的自己全然不同,犹如割裂一般,前后呈现出两种灵魂。 若说前者是一个混迹于世的流时者也未尝不可,也仍有激动的感情和爆发的思绪。每日茫然度日,自我欺骗,投机取巧,幼稚得可爱。细细想来也是为如今的自己定型,毕竟人不可能脱离过去而活。“一个幸福的女人就像一个民族一样,是没有沉重的历史的。”那我现在可否自称幸福呢?这些对我来说沉重与否,我全然不知。 媒介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开始抛弃信仰,抛弃热烈的爱恨情仇,内化为自我质疑、批判与斗争。悖论长久且悲哀地控制着我的大脑,徒剩悲伤之感。每日以泪洗面,常常想到本人“存在”于世就难以抑制的涌起悲哀之情。因为没有了信仰(或说我开始信仰“自我”),我亦不能如基督徒或拉比一般寻求上帝耶稣洗脱罪孽,我只能千万次的在泪水里反省物质短暂情人的五光十色,清心寡欲竹林溪水之子的避世矛盾。最痛苦的还是自我存在之荒唐精妙,以及灵气缺乏的种种困顿无力。 求知的途径亦百般变化,被动汲取到自我求索——固然还有许多问题甄待细究。比如常常不知道应攫取“乐闻之知”还是“广博之知”,感兴趣的学识家往往是通达的,而我既喜爱其学说,又不如其通达,便苦于不能即刻时空相隔与其心意相通。而晦涩繁杂的知识又懒于熟记,平日又无掉书袋之场合,便常常就此作罢,事后又苦恼不已,恨不成器。 “矛盾体”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前一秒叹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彻悟,后一秒向往红绯绯怡院集佳丽之绝色。前一秒爱恨尽痴缠,后一秒事了拂衣去。羡慕舟子在昼光之下,新水之湄,众目睽睽,虽千万人我爱矣,岂不壮哉。又盼世间俗情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于自身。 信任与爱,温柔与泪,此类俗套,不尽然。 幸今年做了情痴,终不是情痴。这点像贾宝玉。 还像贾宝玉的是:“怕散场得很。” 今年读书不多,看画多得很,仍痴迷于莫奈。喜欢他的《睡莲》可一点都不俗套,世间再无燃烧的红流于池塘和植物之间,亮的,一瞬的。没什么死去的家禽圣子等物做枯燥的隐喻,只是一瞬的绝妙,却怀光长纵。 想起自我情感如同切尔诺贝利之春,感触良多。 总是痴迷于不可控之物,击空明兮溯流光,这让我累得很。到了手便觉得毫无意义,无趣且枯燥。坏习惯,善莫大焉。 我今天又流下眼泪来了。想到影响我短暂人生的一年就即将被世俗习惯终结,身体每况愈下,来年生死未卜,就控制不住哭了出来。荒唐事配上我这个荒唐人,在这座城市里显得无比透明。我常常想穿过他们——像一个灵魂一样去穿过别人,也奢望从第一天来到人世起只做旁观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产生任何影响,可只是幻想了。 悲哀和喜悦皆源于自身。当他人无法影响我的时候,我也不想影响任何人。不存在,不凝实,灵魂状,柳絮,雾。 城市将热情都汇集在同一天,全世界五,四,三,二,一。 车流,人流,暗流。 海仍在潮汐着他们的浪涛,帝企鹅不知道今年已经2018。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位一位地去讲。讲这是一个千禧年,这是文艺复兴,这是创世纪。 十二月 十八夜晴 归途步行 望及整片天空 无数脉脉的星恍若 迢遥童年所识乃一度 今夕始见二度 想起爱情 亦岁阑灯影并步 于明衢于暗巷于市河长桥 相偎仰对繁星 惊悦嗫 唯赤诚之恋 燃烧而飞行 能与杳无神灵的宇宙作睥睨的是 吻 而消殒 而凡消殒 皆独自隳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