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的斗争 （二）

一个久远的古希腊故事

在这个没有任何修饰的轮廓之下，存在着一场人类情感的可怕战争以及一场人类体验中最为深刻和最为根本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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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题是杀死母亲，而其意义实际上是俄瑞斯忒斯，这个儿子为他作为一个人的存在而进的斗争。它不亚于那场一个心理的和精神的人为“生存还是毁灭”而进行的斗争。正如雅典娜以及其他人在审判的发言中所清楚表明的那样，这是一场以克吕斯墨斯特拉和来自黑暗地下的厄里倪厄斯（复仇女神）三姐妹的精神为代表的“旧的”方法、习俗、道德与阿波罗和雅典娜倡导并通过俄瑞斯忒斯的行为体现出来的“新的”方法、习俗、道德之间的辩论。

当然，这个故事可以从社会学的角度进行解释，像埃里希.弗洛姆在其著作《被遗忘的语言》中所做的一样，将其解释为是新的父权制反对旧的母权制的斗争。但是，我们在这里关注的是这种冲突的心理学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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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引人入胜的心理学敏锐触角，埃斯库罗斯指出，“俄瑞斯忒斯别无选择，只能登上高峰”，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将永远“病魔缠身”。而且在全剧即将收场的顶峰，埃斯库罗斯让希腊合唱队唱响了“曙光已经来临，黎明渐渐清晰”。这就是说，由于俄瑞斯忒斯的行为，新的曙光和阐释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对许多人来说，当我们将其与今天的问题联系起来时，这部戏剧最令人震惊的事情不是其中关于俄瑞斯忒斯的一切，而是在于其含义，即现在有一些母亲就像克吕泰墨斯特拉。诚然，克吕泰墨斯特拉是一个极端的人物；没有任何人的动机是真正纯粹的恨、爱或权利与欲望，相反是这些动机的复杂组合。的确，克吕泰墨斯特拉更可以被看做是一个象征，而不是一个人---是一种关于父母“驱逐”并扼制孩子潜能的专横、权威主义倾向的象征。而且，通过希腊文学中常见的深刻性和勇气，这部戏剧也确实直截了当地呈现了这些基本的人类冲突。我们现代大多数人由于接受的是快餐饮食，会发现这种药太过浓烈，不适合我们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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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父母指的是什么？在俄瑞斯忒斯的例子中，这场斗争的本质是，成长中的个体反对压制其成长与自由的权威力量的斗争。在家庭圈子中，这些力量有时指父亲，有时指母亲。事实上，弗洛伊德认为，这或多或少是普遍的真理，即父亲与儿子之间存在冲突---父亲将竭力放逐儿子，夺走他的力量，要“阉割”他的儿子；而儿子将像俄狄浦斯一样，杀死他的父亲以获得他自己存在的权利。但是，我们现在知道，俄狄浦斯“情节”并不是普遍存在的，而是取决于文化与历史的因素。

弗洛伊德是在“德国父亲”的社会里成长的，而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在这个国家的20世纪中期，有些家庭中占支配地位的人物是母亲，而不是父亲，而这些人现在差不多是20到50岁，他们所呈现出来的最大问题是与其母亲的关系，而俄瑞斯忒斯神话是他们所认为的最为深刻地表达了他们自身体验的神话。我所说的的这些话不仅仅是是以我在专业心理治疗中所接触的病人的深切感受和梦为基础，而且也是我与之交谈过的其他心理治疗师的经验。正如我们在前面所描述的那个案例，那位儿子经常受到母亲的束缚，因为他学会了只有通过取悦她才能获得奖赏。这就好像是儿子的潜能只有在为了实践母亲的高期望时才能实现一样。当然，只有在其他人的要求下才能获得的潜能根本就不是力量。

因此，显然，只有到他能够摆脱母亲的束缚时，他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来发现作为一个人的自我或者去爱其他人。

文 | 【美】罗格.梅

郭本禹 方红 译

编辑 | 阿朴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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