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愚蠢存在论（第三部分、注释）

三、 上帝、 天使和白痴大他者（Other Idiots） ： 愚蠢地享受

关于由分析师的话语产生的主人能指(S1s)中那种与物质无意义相关的愚蠢， 就说这么多了。 那么， 上面提到的另一种愚蠢呢？ 它与愚蠢的享乐相关联， 同时也涉及到这些相同的能指吗？ 在言说主体的症状的无意义的物质能指中所具体表达的愚蠢（ bêtise） 或无赖（connerie） 的享乐指的又是什么呢（ 或者， 更确切地说， 在拉康的技术意义上，“sinthomes”[窦瘤]作为症状的“ 治疗性” 的去除， 是否会导致主观性的毁灭， 遭受它们的折磨） ？

【 33】 拉康已经在《研讨班》 （ 第 8 卷： 移情[1960-1961]） 中谈到了一种神圣的白痴行为。 当然， 这个特别的研讨会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对柏拉图的《会饮篇》 对话的仔细阅读上， 这些对话与对爱的精神分析有关。 作为对柏拉图关注的一部分， 拉康提出了古代诸神的主题。 与基督教缩小人性与神性的差距相比， 前基督教时期的希腊万神殿则由不同于人之存在的超自然存在组成。 考虑到这一点， 拉康声称众神（ immortals） 与凡人（ mortals） 的严格划分意味着众神无法理解凡人的尘世关切。 诸神不理解人类对爱之类的执着， 从某种意义上说， 他们是愚蠢的。 85拉康评论道： “在我的书中， ‘神圣的愚蠢’ (une bêtise divine)这个词应该更广泛地使用。 ” 86

在第 20 研讨班上， 这种古希腊的神圣愚蠢以基督教的天堂存在伪装归来。 在这种情况下， 拉康谈到了天使：一个愚蠢的微笑（Une sourire bête） 正如众人所知道的那样----去参观一下教堂就够了----是天使的微笑。 的确， 这是帕斯卡尔发出警告（semonce） 的唯一理由。 如果天使有如此愚蠢的微笑， 那是因为它的耳朵放在了至高无上的能指上（l nage dans le signifiant suprême） 。在陆地上（un peu au sec） 发现对它自己有好处（ça lui ferait du bien） ----也许它将不会再微笑了。 87

【 34】 在这几句话中有很多东西要解释。 为了着手研究拉康在这里的引用， 布鲁斯· 芬克（ Bruce Fink） 在他 1998 年的精彩英译《研讨班》 （ 第 20 卷） 的脚注中， 提出了拉康所提到的大教堂（ cathedrals） ： “ 拉康在这里所指的显然是 13 世纪兰斯大教堂（ the Cathédrale de Reims）“微笑天使” 雕像(L’Ange au Sourire)， 圣·尼凯斯（ Saint Nicaise）的守护天使。 ” 88毫无疑问， 拉康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 我们还应该记住吉安· 洛伦佐· 贝尔尼尼（ Gian Lorenzo Bernini） 十七世纪的雕塑《圣· 特雷莎的狂喜》 （ The Ecstasy of Saint Teresa） ， 挂在罗马维多利亚圣· 玛丽亚大教堂里的科尔纳罗小礼堂的墙上， 两者都在《研讨班》 （ 第 20 卷） 上被提及， 并在雅克-阿兰· 米勒（ Jacques-Alain Miller） 编辑的研讨会的法语版本上以美惠三女神作封面， 于 1975 年作为“ Lacan’s Champ freudien”（ “ 拉康的弗洛伊德” ） 系列丛书之一在瑟伊出版社（ Éditions du Seuil） 出版。

贝尼尼宏伟雕塑中的天使确实在微笑。 然而这个有翼的生命（ This winged being）在这样做的同时， 却拿着一把长矛准备刺穿阿维拉（ Ávila） 的圣· 特雷莎的身体。 圣· 特蕾莎那张脸被刻画出既是极度痛苦的表现， 又显示出一种难以忍受的极度高潮体验的证据。快乐和痛苦既表现为天使的微笑（ 享受） 与特蕾莎紧闭的双眼和呻吟的嘴唇（ 痛苦） 之间的区别上， 也表现在特蕾莎脸上同时流露出的痛苦中的喜悦上。 显然， 对于拉康来说， 挥舞长矛的天使和贝尼尼所描绘的 16 世纪基督教神秘圣徒， 艺术地体现了拉康的作为一种矛盾的不愉快的愉快的“享乐” （ jouissance） 概念， 压倒性的“太多” 痛苦的愉悦超过了快乐原则。 89【 35】 特蕾莎自己记录的关于她的一次神秘经历的证词强调了这种痛苦和狂喜的结合。90

至于“ 享乐” （ jouissance） ， 拉康将它与希腊诸神（ 《研讨班》 [第 8 卷]） 以及基督教天使和神秘主义者（ 《研讨班》 第 20 卷） 联系在一起， 清楚地表明它是非人性的、 超脱尘世的、 根本非主观性（ subjectivity） 所原有。 这种享受是留给不朽、 天使和圣人的， 而不是脆弱的凡人（ frail mere mortals） 。 然而， 为什么拉康认为这种过度的享受是愚蠢的呢?

通过对上述引用《研讨班》 （ 第 20 卷） 上的内容的进一步分析来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在同样的引用中， 拉康对布莱斯· 帕斯（ Blaise Pascal） 有些模糊的引用需要加以说明。芬克在对帕斯卡那句话的译注中， 提醒大家注意帕斯卡给出的“警告”（semonce） 这个词。芬克建议对其意义感兴趣的读者查阅“ 拉康最喜欢的词典” ， 即奥斯卡· 布洛赫（ Oscar Bloch） 和瓦尔特· 冯· 瓦特伯格（ Walther von Wartburg） 编撰的《法语语言词源学词典》（Dictionnaire étymologiqu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91） （ 事实上， 拉康曾经宣称， 如果他不得不带着一本书去一个荒岛， 他会带着布洛赫与瓦特堡编撰的这本词典，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此词典的偏爱更甚于《圣经》 92） 。 “semonce” 一词在本词典中的词条作为一个称呼封臣和士兵的词， 可以追溯到 14 世纪。 在 17 世纪， 它变成了“一个法律术语， 指的是一种传唤（convocation） 。 ” 93

【 36】 那么， 根据这个词源， 帕斯卡尔的“警告” (semonce)指的是什么呢？ 它是指武装、 召唤和/或集会吗？ 我的最佳猜测是， 拉康正在思考《沉思录》 里关于天使、 野兽和人的几个段落。 谈到人类， 帕斯卡尔曾说:“他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野兽， 而是人。 ”94《沉思录》 中的另外两段， 在语气和内容上都是谨慎的， 呼吁这中间的人类地位。 其中之一就是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了某种危险：向人类解释清楚自己有多像动物（bêtes） ， 却没有指出自己的伟大， 这是危险的（sa grandeur） 。 过分渲染人的伟大而不渲染人的卑劣（sa bassesse） 也是危险的。 让人对这两件事都不知道， 但却向他指出这两件事才是最有价值的， 这是更危险的。 95帕斯卡尔立即在同一段落中补充道： “ 人不能被允许相信他与动物或天使平等， 也不能不知道两者， 但他必须两者都知道。 ” 96帕斯卡的另一句警句更准确地描述了这种危险的一个版本——“ 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野兽， 不幸的是， 任何想扮演天使的人都扮演了野兽。 ”（ L’homme n’est ni ange ni bête, et le malheur veut que qui veut faire l’ange fait la bête.） 97我确信这些“想法” 构成了帕斯卡尔式的“警告” （semonce） ， 拉康已经在《研讨班》 （ 第 22 卷） 上摆出了天使般的微笑姿态。

由于“semonce” 的词源涉及到一个司法维度（ 这个维度由芬克指出98） ， 所以帕斯卡在这里可以说触及到了拉康所说的含义， 正如他在他的很多作品中所表明的那样， 拉康认为这是一种法律， 忽视它的话， 后果自负。 这一规律的一般形式正是黑格尔在 1807 年的《精神现象学》 中首次充分展示的黑格尔的自我颠覆的辩证发展观（

Hegel’s dynamic of dialectical self-subversion） 。 【 37】 帕斯卡的警告“任何想扮演天使的人都会扮演野兽”是一种意图与它想要实现的结果相反的辩证法例子， 是反义-意图的结果法则（ 而不仅仅是意料之外的后果） 。

拉康的变化， 主要体现在《研讨班》 （ 第 20 卷） 中将帕斯卡尔引入， 关于黑格尔式的辩证自我颠覆与力比多经济学有着可怕必然性的特殊关系[的揭示]。 更准确地说， 在他教学的后期， 他们不得不联系到时候“享乐” （jouissance） 。 也许天使的微笑可以说是一种诱惑， 引诱凡人追求这种“愚蠢的” (bête)微笑所表达的假定的快乐， 也就是说， 神圣的品质是绝对的、 无拘无束的满足。 但是， 欲望与分裂的主体($)， 针对的是天使般的“ 期望的享乐” 所幻想的天堂般的狂喜， 结果却得到了野兽般的“获得的享乐” 所实现的地狱般的痛苦（ 借用拉康在第二十次研讨会上对“ 享乐” 的这两种区别） 。 99这就是拉康版帕斯卡尔式的“任何想扮演天使的人都会扮演野兽” [的翻版]： 任何想要像天使一样享受的人都会像野兽一样遭受痛苦。 布洛赫和冯· 瓦特伯格对“bête” 词条进行

了进一步的解释， 这个法语单词表示“ 愚蠢” ， 源自古典拉丁语“bestia” 。 100拉康， 也许特别要感谢布洛赫和冯· 瓦特伯格， [从而让他]很可能充分意识到了愚蠢和兽性/野蛮（ bestial/beastly） 之间的词源关系。 【 38】 事实上， 他提到“帕斯卡的警告（semonce） ”，以及这个警告中使用的单词“bête” ， 暗示了这一点。

顺便说一句， 在前面提到的帕斯卡尔《沉思录》 的另一个地方， 他曾承认辨别神秘主义和胡说八道（sottise） 之间的区别是困难的。 101基督教神秘主义者的重要宣言， 由于其神秘、神谕的性质， 对于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来说， 冒着与无意义的呓语（ senseless babble） 难以区分的风险。 但是， 帕斯卡尔认为， 这样的基督徒确实能够表达出真正的“ 天使的事物”（choses angéliques） 被赋予了“神秘的意义” （être mystérieux, mystère） 。 102

可以说， 拉康通过[让接受精神分析的人完成]他/她的“胡说实践”（babbling practice），重新塑造了分析师的形象， 即通过“胡言乱语” （talking nonsense /disent de sots contes）让别人说出“天使般的事情” （angelic things） 。 103 的确， 《研讨班》 （第 25 卷： 时间结 束 时 [1977-1978] ） 的 开 头 处 将 精 神 分 析 命 名 为 “ 聊 天 练 习 ” (une pratique de bavardage)。 104通过“愚蠢的故事” （sots contes） 的自由联想的奇怪的胡言乱语的实践，即分析、 接受精神分析的人， 在分析师的协助下， 说出天使的事情， 具体地说， 只是些偶然的、 事实上无意义的关键碎片（ 即， 由分析话语产生出来的纯粹结构化的物质性主人能指[S1s]） 。

与帕斯卡尔的基督教神秘主义形成对比的是， 拉康的分析集中在一个模糊的区域， 在这个区域里， 深奥与肤浅、 意义与无意义相互对立、 相互重叠和混合。 特别是在分析过程的最后时刻， 毫无价值的愚蠢和无可估量的真理， 能够， 应该， 而且确实变得无法区分。 【39】主人能指迄今控制着言说存在（parlêtre） 的生命历史变迁（就像弗洛伊德的“在它所在的地方， 我必在那里生成” [à la Freud’s “Wo Es war, soll Ich werden”]105） ----多亏了分析工作， 这些都是明确的----可能很适合分析当事人， 就像令人失望和/或有趣的妙语和拙劣的笑话。

因此， 悲怆（Pathos） 变成了哀怨（bathos） ， 神经质变成了普通的痛苦。 106相应地，拉康式的精神分析师形象， 在一个正在经历最终解除移情的接受精神分析的人眼中， 从看似崇高的、 必不可缺少的、 应该被知道的主体， 变成了荒谬的、 多余的旁观者、 仅仅只是另一个悲惨的笨蛋， 静静地在一旁目睹分析的每一个阶段。 分析师因而被视为废弃物（déchet） 、垃圾， 在分析工作的最后被接受精神分析的人作为最后的清理工作被处理掉， 这就是完成得足够好的精神分析工作了。 107

再次回到《研讨班》 （第 20 卷） 上引用的那句话（在这句话里拉康指的是帕斯卡尔） ，拉康的愚蠢的微笑天使被他形容为“ 戴上了至高无上的能指” （

il nage dans le signifiant suprême） 。 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在最高能指中漂浮” 。 因此， 在接下来的句子中， 这句话与拉康所说的“干涸之地” （un peu au sec） 产生了交叉共鸣。 在（假定的） 来世的享乐（jouissance） 的流动性和尘世欲望的干涸之间， 有一个明显的对比。 【40】 尽管过于人性化的欲望（désir） 的干渴足以抹去任何人脸上的微笑， 包括天使， 但是， 比起把幻想的享受从期待变成现实， 它还是更好、 在生活中更有价值（“在干涸之地找到自己[un peu au sec]会有些好处[ça lui ferait du bien]----也许它不会再笑了” ） 。

拉康的天使漂浮[angel swims]（或者， 至少看起来像在漂浮） 中的“最高能指” 是一个 S1----更确切地说， 是未被禁止、 未被阉割的大他者（Other） 能指 S(A)。 这个 S1， 也就是 S(A)， 代表了一种（ 幻想的） 完整、 纯粹的享受（ 一种期待但从未获得的绝对的享乐[jouissance]） 。 这种（ 假定的） 享乐（ jouissance） 被浓缩成一种能指形式， 至高的主人能指。 这些主人能指（S1s） ， 用齐泽克的话来说就是“‘享受’ 的转移” 。

就像勒内· 笛卡儿的松果体连接思想和身体一样， 至高无上的主人能指， S1 即 S(A)，是一个结， 就像一个“圣状” /“象征综合体” （sinthome） 108， 把能量和结构、 流动性和稳定性、 快乐和痛苦的二元维度联结在一起。 因此， 在研讨班（第 20 卷） 的同一期会上（1972年 12 月 19 日） ， 拉康引入了天使的微笑， 他还为笛卡尔的本体论二元论增加了第三个维度。对于拉康的精神分析来说， 除了“思维的实体”（res cogitans）和“扩展的实体”（res extensa）之外， 还有“享受的实体” （la substance jouissante） ——以能指为实体， 这种享受的实体化是不断凝聚的晶化（condensing crystallization） 。 109同样是在 1972 年 12 月 19 日《研讨班》 （第 20 卷） 的开始， 拉康非常清楚地解释了主人能指（S1s） 愚蠢的力比多方面。 就在拉康开始向雅各布森（Jakobson） 表示敬意之前，他在这次研讨课的开场白中承认： “在我看来， 不愚蠢地（bêtement） 谈论语言（langage）是很困难的。 ” 【41】 他接着说：

......喂养（ nourish） 自己是愚蠢（a bêtise） 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还需要对在座的各位说些什么吗？ 终归来说， 当我们坐在一家餐厅里时， 我们会想象自己不是在大学的食堂里而被喂养吗?[事实上]我们是被自己的想象力所喂养（La dimension imaginative） 。 110

拉康继续道：

我相信你们还记得那篇分析性的话语（le discours analytique） 教给我们的与奶妈的旧关系（a vieille liaison avec la nourrice） ， 仿佛是偶然的， 她还是一个母亲，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可恶的欲望（désir） 和随之而来的一切地狱事件(l’ histoire infernale)。 这就是养育之恩所面临的危险——多少有些愚蠢（bêtise） ， 但分析性话语将其放在其应有的位置（assoit dans son droit） 。 111

无论是乳房旁的婴儿还是拉康研讨室（外表上与学术报告厅[“大学自助餐厅” ]不同的地方） 里的听众， 他们都以未升华的口头或升华的听觉方式来编织幻想： 一种是母乳， 另一种是精神分析教学。 此外， 在每一种情况下， 我们都在处理两种交叉类型的愚蠢（bêtise） ：自然的和超越自然的愚蠢。

一方面， 营养（nourishment） 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愚蠢。 一个人需要得到喂养却不能自己喂养自己， 这种原始的、 生物学上的无助状态（Hilflosigkeit） 从根本上说是一种野蛮的（甚至是兽性的） 愚蠢（bêtise） ， 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有机体的现实。 这是一种纯粹的愚蠢（bêtise） ， 它包含了出生时的一切偶然事件， 以及自然史上更大的背景星丛， 以及无数的偶然事件， 导致了人类的进化及其独特的特性。 【42】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 毫无意义地注定了这种自然的、 畜生般的愚蠢。

另一方面， 不可避免地调解生命与营养（nourishment） 和营养提供者之间关系的“想象维度”也充满了超乎自然的愚蠢。这些概念表征（无论是弗洛伊德的“表象”[

Vorstellungen]还是拉康的能指） 与生物生存和适应的自然目的无关。 无论是除了营养质量的摄入[有所不同外]母乳喂养婴儿的固定方式（比如重复吮吸的唇肌运动[the motor movement]、 乳房的感知特征、 喂奶者的注视和声音等等） ， 还是研讨会的听众对分析和大学演讲之间预想对比的关注， 显然都不是这些全神贯注（cathexes） 不可避免地伴随的有目的活动的关键。 他们是无可避免的多余的（qua superfluous） 愚蠢。

此外， 这个人不仅是婴儿的养育者（a nourrice） ， 而且还是婴儿的母亲， 其在这一切中引入了超出于生物自然的愚蠢——没必要显示出因为是其中的一个角色而必须同时显现出另一个角色（“奶妈[la nourrice]， 也是一位母亲， 仿佛是偶然的” ） 。 作为一个母亲， 一个由社会历史的想象-象征现实所塑造出来的主体地位， 养育者[的角色]带来了与她自身的力比多经济、 主观性、 无意识等相关的超乎自然的愚蠢（“她的欲望[désir]所带来的地狱事件[’histoire infernale]” ） 。 然后是“一切源自” 由性欲冲动的母性大他者（Other） 所产生的原始影响。 这种“一切” 包括言说主体在心理主观性中留下的痕迹， 可以追溯到这个生命漫长的童年无助， 母性大他者（the maternal Other） 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欲望（以及与之相关她的梦想、 动力、 享受、 幻想等等） 。 112【43】 这些痕迹中最有力的是主人能指的“圣状”/“象征综合体” （les signifiants maîtres sinthomatiques） 将主体的非常结构结合在一起，作为承担主体的（然而却是愚蠢的） 主人能指（S1s） 。 通过分析实践的话语（discours） ，接受精神分析的人可以把这些命运的痕迹定位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 。

在《研讨班》 （第 17 卷） 的语言中， 这些在分析者的话语中产生的、 通过分析师的话语产生的 S1 类型的真相（vérités） ， 相当于所有的“扯淡” /“废话”（bullshit/déconnage），这些“扯淡” /“废话” 来自接受精神分析的人的过去使他/她背上的沉重的负担（“废话”[déconnage]存在与愚蠢“connerie” 密切相关） 。 113事实上， 第十七次研讨班， 重复了拉康在其他地方提出的关于愚蠢的真理方程式， 包含了拉康的主张： “废话（déconnage） ，就像我一直说的， 就是真理（ la vérité） 。 它们是相同的。 ” 114精神分析， 作为一种熟悉（connaissance）这种废话（déconnage）的知识， 因此是一种“熟悉废话”（déconnaissance）（拉康生造的一个新词， 它是 connaissance 与 déconnage 的结合《[ 研讨班》 第 15 卷]） 115。

尽管拉康享有超强大脑（exceeding cerebral） 的名声， 甚至可能对他自己的好和他的听众的理解过于聪明， 愚蠢在他的思考中仍然扮演了令人惊讶的中心角色。 正如我们在前面看到的， 拉康的教学中引出了无数种愚蠢： 愚蠢（foolishness） 、 欺诈（knavery） 、 无知（ignorance） 、 愚钝（doltishness） 、 无意义（meaninglessness） 、 低能（imbecility） 、愚笨（dupery） 、 迟钝（retardation） 、 胡扯/废话（bullshit） 、 胡言乱语（nonsense） 等等。在拉康看来， 精神分析是对主体现实的一种特别激进的归谬法（reductio ad absurdum）。从拉康的分析观点来看， 这个世界确实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愚蠢， 并最终建立在这些无数种愚蠢之上。 【44】 这一切在很多层面上都是非常愚蠢的。 然而， 对于精神分析来说， 这构成了人类状况的最基本的东西， 它的铁锹挥舞的基础。 分析需要欣赏生活的悲喜剧和荒谬。

【注释】

1 Adrian Johnston, “‘A Mass of Fools and Knaves’: Psychoanalysis and the World’s Many Asininities,”Psychoanalytic Reflections on Stupidity and Stupor [ed. Cindy Zeiher], Lanham: Rowman & Littlefield, 2021(forthcoming) .（黑色中括号里的数字表示原文页码。 ----中译者注）

2 (SE 1: 297, 324-327)，

(SE 5: 602) 。

3 (Adrian Johnston, Adventures in Transcendental Materialism: Dialogues with Contemporary Thinkers,Edinburgh: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14, pg. 191-192, 197, 288)

4 约翰斯顿将“connaissance” “connerie” 英译为“knowledge qua acquaintance” 与“stupidity” 。 ----中译者注

5 (Jacques Lacan, “Discours à l’École freudienne de Paris,” Autres écrits [ed. 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Éditions du Seuil, 2001, pg. 277)

6 (Lacan, “Discours à l’École freudienne de Paris,” pg. 277)

7 connerie-sens， 我们将其译作“意识机智的愚蠢” ， 约翰斯顿指出拉康的“connerie-sens” 这一专业术语所描述的是受意识活动支配的人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做出的愚蠢的言行。 而无意识之所以被称作“无意识”，恰恰在于它的工作机制不是在意识控制的状态下发生， 而人类却总是以意识状态下的标准参数来衡量人的聪明程度， 这就使得那些在无意识状态下犯下的愚蠢行为不被测到， 而这样一种愚蠢无意识却是无法在意识状态下得到重复的。 ----中译者注

8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V: L’insu que sait de l’une-bévue, s’aile à mourre,1976-1977 [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s of December 14, 1976, January 11, 1977, April 19, 1977)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V: Le moment de conclure, 1977-1978 [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 of April 11, 1978)

(Jacques Lacan, “…ou pire: Compte rendu du Séminaire 1971-1972,” Autres écrits, pg. 551)

(Jacques Lacan, “Television” [trans. Denis Hollier, Rosalind Krauss, and Annette Michelson], Television/A Challenge to the Psychoanalytic Establishment [ed. Joan Copjec],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90,pg.10)

(Adrian Johnston, “Misfelt Feelings: Unconscious Affect Between Psychoanalysis, Neuroscience, and Philosophy,”in Adrian Johnston and Catherine Malabou, Self and Emotional Life: Philosophy, Psychoanalysis, and Neuroscience,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3, pg. 143-146)

9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I: L’envers de la psychanalyse, 1969-1970[ed.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1991, pg. 104)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The Other Side of Psychoanalysis, 1969-1970[ed.Jacques-Alain Miller; trans. Russell Grigg],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2007, pg. 91)

10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V, session of April 26, 1967)

11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Encore, 1972-1973 [ed. Jacques-Alain Miller;trans.Bruce Fink],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98, pg. 22)

12 “究竟为什么在者在， 而无反倒不在？ ” 参阅： [德]海德格尔著； 熊伟， 王庆节译. 形而上学导论[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7.3.----中译者注

13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Encore, 1972-1973, [ed. Jacques-Alain Miller],Paris:Éditions du Seuil, 1975, pg. 2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2)

14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 D’un Autre à l’autre, 1968-1969 [ed.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2006, pg. 41)

1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2)

16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2)

17 (GW 16: 99)

(SE 23: 252)

18 (GW 16: 99)

(SE 23: 252)

19 (Jacques Lacan, “D’une question préliminaire à tout traitement possible de la psychose,” Écrits,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1966, pg. 549)

20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 The Ethics of Psychoanalysis, 1959-1960 [ed.Jacques-Alain Miller; trans. Dennis Porter],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92, pg. 182)

21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 pg. 182-183)

22 (center-)leftist， C 位左派。 ----中译者注

23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VII: L’éthique de la psychanalyse, 1959-1960 [ed.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1986, pg. 21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 pg. 183)

2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VII, pg. 21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 pg. 183)

25 [斯洛文]斯拉沃热· 齐泽克著 胡雨谭， 叶肖译. 幻想的瘟疫[M]. 南京：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6：

52.(Slavoj Žižek, The Plague of Fantasies, London: Verso, 1997, pg. 45)

26 (Alain Badiou, Trump, Paris: 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 2020, pg. 48-51)

27 (SE 19: 235-236) Freud, S. (1961a). The Standard Edition of the Complete Psychological Works of Sigmund Freud (1923-1925), Vol. XIX. James Strachey (Ed.).London: Hogarth Press and the Institute of Psycho-Analysis.

28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 Les non-dupes errent, 1973-1974 [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 of March 19, 1974)

29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pg. 61)

30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I, pg. 68)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pg. 61)

31 man’s desire is the Other’s desire /le désir de l’homme, c’est le désir de l’Autre----原文。

32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I, pg. 68)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pg. 61)

33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I, pg. 68)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pg. 61)

34 (Johnston, Adventures in Transcendental Materialism, pg. 70-72) 《在先验唯物主义中冒险》

35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92)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01)

36 (SE 8: 115)

37 (SE 8: 115)

38 (SE 8: 115)

39 (GW 2/3: 163-164)

(SE 4: 157-158)

40 (SE 19: 235)

4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 pg. 134)

42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ou pire, 1971-1972 [ed. Jacques-Alain Miller],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2011, pg. 14)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or Worse, 1971-1972 [ed. Jacques-Alain Miller;trans. A.R. Price], Cambridge: Polity, 2018, pg. 6)

43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pg. 198)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pg. 174)

44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 L’acte psychanalytique, 1967-1968 [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 of June 19, 1968)

45(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pg. 198)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pg. 17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2)

4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3)

47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7)

48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3)

49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 Les quatre concepts fondamentaux de la

psychanalyse, 1964 [ed. 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1973, pg. 226)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The 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1964[ed. Jacques-Alain Miller; trans. Alan Sheridan],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77, pg. 250)

50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 pg. 22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pg. 250)

5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 pg. 22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pg. 250)

52 (Serge Leclaire, Psychoanalyzing: On the Order of the Unconscious and the Practice of the Letter [trans.PeggyKamuf],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pg. 70-8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pg. 212, 250)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I: Problèmes cruciaux pour la psychanalyse,1964-1965[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s of January 27, 1965, March 24, 1965, April 7, 1965, April 28, 1965)

53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Le savoir du psychanalyste, 1971-1972[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s of November 4, 1971, December 2, 1971)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38-139)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 session of June 11, 1974)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III: The Sinthome,1975-1976 [ed. Jacques-Alain Miller;trans. A.R. Price], Cambridge: Polity, 2016, pg. 98)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V, session of April 19, 1977)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V, sessions of November 15, 1977, April 11, 1978)

(Jacques Lacan, “Alla Scuola Freudiana: Conférence à Milan,” Lacan in Italia, 1953-1978, Milan: La Salamandra,1978, pg. 112-115)

(Jacques Lacan, “Joyce le symptôme II,” Joyce avec Lacan [ed. Jacques Aubert], Paris: Navarin, 1987, pg. 36)

(Jacques Lacan, “Conférence à Genève sur le symptôme” [ed. Jacques-Alain Miller], La cause du désir, no.95,2017,https://www.cairn.info/revue-la-cause-du-desir-2017-1-page-7.htm)

(Jacques Lacan, “Conférences et entretiens dans des universités nord-américaines: Columbia University Auditorium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Scilicet, no. 6/7, 1975, pg. 47)

(Johnston, “Misfelt Feelings,” pg. 141-146, 195-200)

5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 pg. 22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pg. 250-251)

55 (Jacques Lacan, “Préface à l’édition anglaise du Séminaire XI,” Autres écrits [ed. Jacques-Alain Miller],Paris:Éditions du Seuil, 2001, pg. 571)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 pg. vii)

56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 pg. 385)

57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I: Le sinthome, 1975-1976 [ed. 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2005, pg. 72)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III, pg. 57)

58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III: The Psychoses, 1955-1956 [ed. Jacques-Alain Miller;trans. Russell Grigg],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93, pg. 190)

59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 pg. 173-175)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V, session of April 11, 1978)

60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 R.S.I., 1974-1975 [unpublished typescript], session of December 10, 1974)

6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 session of December 17, 1974)

62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V, session of January 11, 1977)

63 ur- ： ( formal ) earliest or original 最早的； 原始的。 ----中译者注。

6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 session of December 11, 1973)

65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4)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0)

66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4)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1)

67 (SE 12: 111-112)

68 (SE 1: 297, 324-327)

(SE 5: 602)

69 (SE 1: 355)

(SE 2: 67-70)

(SE 3: 51-53, 218)

(SE 5: 530)

(SE 14: 229)

70(Jean Laplanche and Jean-Bertrand Pontalis, The Language of Psycho-Analysis [trans. Donald Nicholson-Smith],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73, pg. 339-341)

7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2)

72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2)

73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2)

74 受索绪尔语言学中“音素” （phoneme） 的启发， 神话学研究中将那些神话的基本单位指称为“神话素”（mytheme） ， 与“音素” 一样， 在文化结构中， 重要的不是某个特定的能指与所指， 而是整个神话体系中的一系列关系与组合。 ----中译者注。

75 (Roman Jakobson, Six Lectures on Sound and Meaning [trans. John Mepham], Cambridge: MIT Press, 1978,pg.24, 27-28, 32, 57, 61-62, 64-67, 76, 82, 99, 102-103)

(Claude Lévi-Strauss, “The Structural Study of Myth,” Structural Anthropology [trans. Claire Jacobson and Brooke Grundfest Schoepf], New York: Basic Books, 1963, pg. 210-21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Le savoir du psychanalyste, session of February 3, 1972)

(Jacques Lacan, “Intervention après un exposé de Claude Lévi-Strauss à la Société française de philosophie, «Sur les rapports entre la mythologie et le rituel», avec une réponse de celui-ci,” Le mythe individuel du névrosé ou Poésie et vérité dans la névrose [ed. Jacques-Alain Miller], 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2007, pg. 103)

(Jacques Lacan, “La troisième,” Lettres de l’École freudienne, no. 16, 1975, pg. 180-181)

(Dylan Evans, An Introductory Dictionary of Lacanian Psychoanalysis, New York: Routledge, 1996, pg. 108)

(Élisabeth Roudinesco and Michel Plon, Dictionnaire de la psychanalyse, Paris: Fayard, 2011 [fourth edition], pg.977-978)

7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pg. 17, 126)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Le savoir du psychanalyste, session of May 4, 1972)

(Jacques Lacan, “Television” [trans. Denis Hollier, Rosalind Krauss, and Annette Michelson], Television/A Challenge to the Psychoanalytic Establishment [ed. Joan Copjec], New York: W.W. Norton and Company, 1990,pg.38)

(Jacques Lacan, “Du discours psychanalytique,” Lacan in Italia, pg. 54)

77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pg. 2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pg. 17)

78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IX, pg. 2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IX, pg. 17)

79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 session of March 11, 1975)

80 (Johnston, “Lacan’s Endgame,” pg. 156-187)

81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I, pg. 3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III, pg. 26)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V, session of April 19, 1977)

82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I, pg. 6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III, pg. 51)

(Johnston, “Misfelt Feelings,” pg. 141, 146)

83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 session of December 10, 1974)

8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II, session of March 11, 1975)

85 (Jacques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I: Transference, 1960-1961 [ed. Jacques-Alain Miller;trans. Bruce Fink], Cambridge: Polity, 2015, pg. 74-75).为他们不世俗所以他们是愚蠢的。----中译者注

86 (Jacques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VIII: Le transfert, 1960-1961 [ed. Jacques-Alain Miller],Paris: Éditions du Seuil, 2001 [seconde édition corrigée], pg. 95)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VIII, pg. 74)

87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4)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0)

88 (Bruce Fink, “Translator’s Footnotes,” in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0)

89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76)

90 (Teresa of Ávila, The Life of Teresa of Jesus: An Autobiography of Teresa of Ávila [trans. E. Allison Peers], New York: Doubleday, 1991, pg. 244-245)

91 (Fink “Translator’s Footnotes,” pg. 20)

92(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 pg. 179)

93 (Oscar Bloch and Walther von Wartburg, Dictionnaire étymologiqu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Paris: 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 2016 [4e tirage], pg. 584)

94 (Blaise Pascal, Pensées [ed. Léon Brunschvicg], Paris: Flammarion, 1976, §140-522 [pg. 91])

(Blaise Pascal, Pensées [trans. A.J. Krailsheimer], New York: Penguin, 1966, §140-522 [pg. 214])

95 (Pascal, Pensées, §418-121 [pg. 161])

(Pascal, Pensées, §418-121 [pg. 60])

96 (Pascal, Pensées, §418-121 [pg. 60])

97 (Pascal, Pensées, §358-678 [pg. 151])

(Pascal, Pensées, §358-678 [pg. 242])

98 (Fink “Translator’s Footnotes,” pg. 20)

99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11)

(Adrian Johnston, Time Driven: Metapsychology and the Splitting of the Drive, Evanston: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2005, pg. xxxiv-xxxv, 239, 282-283, 298, 324-325)

100 (Bloch and von Wartburg, Dictionnaire étymologiqu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pg. 69)

101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250])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115])

102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250])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115])

103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250])

(Pascal, Pensées, §691-276 [pg. 115])

10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V, session of November 15, 1977)

(Jacques Lacan, “Intervention de Jacques Lacan à Bruxelles,” Quarto, no. 2, 1981, pg. 7)

105 (GW 15: 86)

(SE 22: 80)

就像弗洛伊德的“在它所在的地方， 我必在那里生成——这是我的责任。 ” [à la Freud’s “Wo Es war, soll Ichwerden”]----中译者注

106 (SE 2: 305)

(Adrian Johnston, Irrepressible Truth: On Lacan’s “The Freudian Thing”, Basingstoke: Palgrave Macmillan,2017,pg. 209-211)

107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 session of December 6, 1967)

108 此词在汉语拉康研究领域里有两种译法。 ----中译者注

109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26)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23)

110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9)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4)

111(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X, pg. 19)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X, pg. 14)

112 (Lacan, “Joyce le symptôme I,” pg. 22-23)

113 废话存在与愚蠢主体密切相关。 ----中译者注

114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II, pg. 127)

(Lacan, The Seminar of Jacques Lacan, Book XVII, pg. 111)

115 (Lacan, Le Séminaire de Jacques Lacan, Livre XV, session of November 22, 19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