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的斗争 (三)
只有当父亲变为“爸爸”时,母亲才能成为“妈妈”。
一个久远的古希腊故事

在我们描述与专横母亲之间的冲突时,可能会引起有些读者对“尊母”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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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假装知道在对“尊母”的指责中有多少是事实。但是我猜,大量“阴险恶毒的一代”所撰写的著作都是咒骂母亲的一种方式,而使他们如此愤怒的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实原因是他们自己对母亲的依赖。尽管这可能是事实,但正如精神病医生爱德华.A.斯特雷克所指出的那样,有大量的证据表明“这个国家的制度正在开始变得类似于母权制了”。精神分析家埃里克.埃里克森在《儿童与社会》中讨论这种母权制发展的起源时,感觉到“与其说妈妈是一个胜利者,还不如说她们是受害者”,而且美国的母亲是被迫坐上权利的位置的,因为父亲---一个星期有5天在城市里工作,只有周末在家---放弃了家庭中的中心地位。只有当父亲变为“爸爸”时,母亲才能成为“妈妈”。
母权制是一回儿事,但是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我们现代母权制里妇女行使的权利中有这样一种苛求他人的特质。我们应该顺便强调一下,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当前这一代的母亲;她们大体上是困惑混乱的。我们社会中出现的这些问题尤其来源于上一代的母亲。我不知道这种情形的心理社会原因。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指出,就像上面引用案例中年轻人的那个要阉割他的母亲一样,这些接受心理治疗的病人的母亲,其行为方式似乎是她们遭受了某种巨大的失望。克吕泰墨斯特拉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一种古老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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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人会像克吕泰墨斯特拉那样竭力滥施如此利用他人、苛求他人的权利,除非有很合理的理由;通常情况下,这种理由是,她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且她感觉到保护自己将来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支配他人。在我们社会中,难道上一代女人不是被赋予了一些巨大的期望,认为她们可以从男人那里得到很多东西吗?难道这是边缘心理学的结果吗?在这种边缘心理学中,女性有特殊的与维多利亚后期的态度融合在一起的价值观,当时妇女被置于受人尊敬的地位之上。然后这些妇女不是被赋予了这种期望,即认为她们将永远会受到优待吗?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作为女人的功能不是以某种方式遭受了根本性的挫折吗?事实上,我们知道,维多利亚后期这一代妇女是在性方面受到了很大挫折的一代,而且很可能在其他方面也遭遇了挫折。因为当
妇女在边缘备受尊崇,而且与此同时又被期望去开化这一边缘地带时,她们怎么能够仅仅喜欢做女人并满足与做女人呢?
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这一代母亲被引导去期望从男人那里得到美好的东西,在对其丈夫感到深深的失望后,于是以对儿子的过分占有和支配来发泄这种失望呢?也许所有这些论点都与我们这个特定社会中的母子关系有关联。但是,希腊人不满足于仅仅从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提出这些问题,他们进一步撼动了我们讨论的基础,非常朴素地认为,母亲与孩子之间可能有某种生物学联系,这使得小孩脱离母亲变得如此困难和艰难。戏剧中的这一事实提出了这个问题,即投票赞成宽恕俄瑞斯忒斯的女神是雅典娜---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这个女神“从来都不知道母亲生她的子宫为何物”,而是完整地穿着衣服从父亲宙斯的前额中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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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思考起来非常惊人的观点。没有受益于子宫而得以出生就已经够令人惊讶了,但是当我们考虑希腊人让雅典娜成为智慧之神这一事实的含义时,就更令人感到惊愕了。她说她投票赞成宽恕俄瑞斯忒斯,是因为她从未在子宫中生存过,所以属于“新”派。这是否就意味着,人类从依赖、偏见与不成熟走向独立、智慧、成熟的人生历程是如此困难,由于生理、心理脐带的联系而如此步履蹒跚,以至于神话中智慧与公民道德女神必须被描绘成一个绝没有必要与脐带进行斗争的神呢?
我们知道,与父亲相比,婴儿与母亲更亲近,他在她的子宫里酝酿诞生,被她的奶水喂养大:希腊人是不是在暗示,既然孩子是母亲的血中之血、肉中之肉,那他将会一直受到与母亲关系的束缚,而且与母亲的关系将一直倾向于是保守而非革命性的,更多指向于过去,而不是将来呢?希腊人很有头脑,他们不至于会暗示说,智慧存在于一个没有任何关联的真空之中;或者说这种联系本身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可能是指,回到子宫中去的倾向象征了如俄瑞斯忒斯所说的得到“庇护”、倒退、变得“被动”、“迟钝”的诱惑,而作为一个个体的成熟和自由与这些倾向是相反的。这就是他们的智慧女神“从来都不知道子宫为何物”的理由吗?(待续...)
文 | 【美】罗格.梅
郭本禹 方红 译
编辑 | 阿朴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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