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我这里,天刚亮(三字 wjk)
王俊凯对「许愿」这种浪漫却没什么定数的事,大约在很早前就解除「心理依赖」了
一架飞机照常降落在停机坪上,乘客如常依次落地。机长迅速拿起手机透过驾驶室玻璃,抢拍落地队列中戴着口罩的王俊凯。不过,这在王俊凯近似疯魔的人气效应中只是小菜一碟。
同期,在社交网络上爆出一条他用流利英文向英国知名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霍金提出有关未来世界的问题,霍金回应:看到中国年轻人的希望。
从一小一大两件事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少年偶像的努力与人气是如何支撑起他走向世界更高处的云梯。
无数殊荣在前,刚满十八岁的王俊凯,一边拼命保证在校出勤率,一边在必须的工作行程表里奔波。对于正式开场的表演生涯,他咬牙做足准备,哪怕天才刚亮。
现实的忧愁,无处投递

人们普遍在十八岁的年纪,开始真正认识人生与世界。而王俊凯提前了大约六年开始做这件事,当初十二岁光景的男孩以一个头戴光环的身份进入大众视野,他的三观在一个相对复杂的环境下坚韧成长,尽管花样年华里堆砌了浮华光彩,但却依然根红苗正,三观清奇。
这大概是这个看上去清秀内向的少年一路飙红原因的根本,长着流量级小鲜肉的面孔,却有老艺术家的修养基础。
从「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到《长城》里惊艳一瞥的少年帝王,王俊凯的爆红从来惹人艳羡。有人感叹:「上天就是不公平的!」当「身价」像一个沉重金项圈,挂在少年白皙稚嫩的颈项上时,王俊凯为此付出的努力,浮出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
十八岁的他要承担起一个「巨星」的重量,也要拼尽全力在大学播种收获。他感恩娱乐圈给予的一切意外惊喜,却不承认老天对自己有多么宠溺的偏爱。对于工作与学习两座大山沉重在肩,他已经当作寻常,说起反而露出阳光健康的笑容:「我是艺人嘛,累是应该的。」

电影《解忧杂货店》大概是他最惊喜的「成人礼」,第一次在大银幕独当一面,这一天看起来很早,实际上他追逐着穿过了无数个黑夜与黎明。
故事有点荒谬,却很治愈,一个神奇的杂货店有种异能,只要把烦恼写在信纸上投进牛奶箱,那么便会收到解忧的回应。王俊凯扮演的男主人公小波,在这次奇幻的时光之旅中不仅为他人解忧更为自己打开了心门,给人温暖的同时获得自我治愈。
抽离这个充满幻想的故事,王俊凯很早就明白,人生并不能侥幸依赖谁来帮忙解决忧愁:「一般时候,能给自己解忧的,还是自己吧。」
他还是露着微笑,有种经历困难之后对很多事情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而这种状态,让同龄人崇拜向往,却会让成年人心生怜惜,这也是很多不再有「追星梦」的过来人,依然会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的原因。

故事里他扮演的「小波」是个孤独的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几次三番因为意外失去助养家庭,这一点对看上去有点「孤独感」的王俊凯有些难。「我从小就不是一个会喜欢孤独感觉的小孩儿,小时候和表哥住在一块儿,习惯每天放学回家做完作业,打闹玩耍一会儿。」
后来表哥入伍当兵,小凯奔波在各种工作当中,但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在照顾陪伴,尽管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很低龄的「北漂」,但仍然没有感受到过孤独的感觉。
电影里有一场爆发戏,讲小波第三次失去家园之后,抑制不住情绪爆发的情节,让他大呼过瘾:「演这种爆发性的戏是很过瘾的,可以把心里很多东西,换一种平时自己不太会的方式发泄出来。」王俊凯之前就读过东野圭吾的小说:「那种悬疑的剧情可以很轻易地把我带进去。」

他对IP的概念还没有商业化,比如看到一个精彩的故事,就直接沉浸到情节发展当中去,对于「会不会想要演里面某个角色」这样的问题,他基本不会去想太多,也因此保留着这个年纪演员应有的留白。
对于第一部主演的银幕作品,他的愿望也仅仅是:「很治愈的一部电影,希望大家看得温暖、开心。」然后依然是露出阳光健康的笑容,好像完成了一次考试,把理想成绩单在过年的时候交给家长那么简单满足。
“早熟”还是挺好的,绕开了很多“幻想”

成为超级 IP 的男主角,这一路走得如何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知道这种磨砺式生活在刚刚满十八岁的今天,会被定义为十八岁之后的生活常态。
这种常态让他不再去幻想这个年龄该享受什么,唯一能做的,是努力去把抗压能力练到最高,早在成为男主角之前,就隐隐给了自己更高、更高、更高的要求。比如他看了一部外国电影《房间》,惊讶里面的小演员演技怎么这么好,回头就只给自己在《长城》里的表现,仅仅打了「及格」。
属于十八岁的某种天真,很自觉地躲在了强大内心的理性之后。十八岁前他接受采访,被问得最多的,就是「18 岁的生日愿望」。少年有点无奈的失笑:「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大家都别问这个了吧。」
他也觉得好像这么说有点「失礼」,但自身对「许愿」这种浪漫却没什么定数的事,大约在很早前就解除「心理依赖」了。

在之前一次媒体的采访中,王俊凯说:「我不相信鸡汤,比如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很多这个光景下的人,多数会沉迷在韩剧式开挂人生的泡沫幻想中,比如老实平淡的草根男会遇上白莲花千金,姿色能力平平的女孩总能邂逅深情霸道总裁。
王俊凯伸了个懒腰:「我真的不爱幻想这类现实的事儿,我幻想的都是脱离生活的,比如编个天马行空的小故事。」
比如他 2017 年 11 月在社交平台视频中向霍金提问:「霍金先生对未来人类将移居到外星球做出了多次的演讲,那作为年轻一代的我们,要做哪些准备呢?」脑洞清奇,加上一口流利英文,一点也不像被专业课耽误文化课的「艺术生」。

其实为了能考上艺术生的文化分数线,当初他每到一个城市工作就要换一个补课老师,课余几乎没有时间温习,如果忘了就再重新来,那种状态真是「生扛」过去的。高考结束后,他那些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像终于摆脱压力的弹簧上了天,而王俊凯收到北电通知书的时候,已经在进行 TFBOYS 组合四周年的演唱会排练。
在他入学后的第一波新闻报道中,有媒体写道,他站在新生群里,略显孤独,加上王俊凯因为工作原因并没有参与住校,很多人开始担心他的大学生活是否顺利。实际上那只是他「慢热」前的状态,即便是很少在寝室里和室友聊天打趣,他也利用课堂时间和食堂时间很快融入集体。

早熟并没有成为王俊凯和学生集体的「隔阂」,他觉得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都在不同成长环境有不一样的「早熟」,而在学校范围,烦恼也都是大同小异的。
这一切尖锐得已经不能称之为「骨感」的现实,像为这个少年拉开了一条长线拉锯战。这个时候,他在无数尖叫掌声中走上《演员的诞生》舞台,尽管作为助演,但仍旧不出意外地抢走了大波眼球,评委章子怡、刘烨、宋丹丹也为这个现象级偶像进行「专家鉴赏」。
在第一次担当助演表演《唐山大地震》片段的时候,王俊凯接受了著名表演老师刘天池的魔鬼式训练,让他背负重物来往奔跑,感受残疾人的行动不便,体会人物情绪起伏力度。在第二次和章子怡、姜宏波演出「后宫废妃」片段时,他饰演的少年天子,所表现出的隐忍坚韧,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在《青云志》中扮演少年林惊羽的表现。

谈到登上这个评委严苛尖锐的演员舞台,自信与求学各占多少比例的问题,王俊凯不好意思地回答:「自信不多,更多是求学。」
之前一期节目中,飞行评委陶虹总结:「胜出的演员,往往是心态最好,最轻松的。」这一点放在王俊凯身上也毫不为过。心态,是他出道之初唯一能够把握的东西,就像一根看似薄弱、实则坚韧的绳索,他在最初的摇摆不定中渐渐找到重点。
昼与夜,幕前幕后,都是起点

外人看见王俊凯不断上攀,他内心却看见自己不断「下沉」:「想要‘沉淀’。」他说得斩钉截铁,并用很多不同的方式去感觉未来自己的样子,找准之后,再努力排除外界的浮力向那个终点沉去。
「沉淀」对于王俊凯来说,像是一种「放下」。从他的理解来说,这是一次人生阶段的另起一行。生活伴随着单一规律的日出日落去进行,但梦想追逐的过程是无数个昼夜交替不知疲惫的前行,对当下的他来说,幕前幕后,其实都是不同的新起点。

王俊凯的大学日程表和旁人并没有差异:「早上出早功、练台词功力是六点半开始,我从校外进来,会预防堵车之类的问题更早到。」所以大约是五点起床,六点一刻到达早功教室,跟着是早餐、上午课程、午餐、下午课程、晚餐、晚自习、回家睡觉……在没有课的时候,他才能挤出时间去进行一些有限的工作。
大学四年时光转瞬即逝,仿佛昨天大家还在热追他的高考成绩和入学状况,转眼间第一学期的课程就要结束了。聊到四个月时间里在表演专业上的收获,王俊凯长吁了口气:「太多了,发现原来演员对于每一个角色是不一样的理解。每一个演员对于同一个角色,反应也是不同的。」

在最初的一百多天中,他的动作线纵使需要兵分两路(工作与功课),却能清晰无误地双管齐下,彼此补给。有很多以往表演上艰涩不明的难点,都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浮出答案,清楚明了的记在心间,仅有轮廓的做个标记,慢慢去体会揣摩。
这一百多天的生活是他之前未曾体验过的,同时兼顾着学习和工作,是挑战也是机遇。在这种快节奏里,他几乎没办法顾及身体健康承受力度:「之前也习惯了生病了再去吃药、看医生,但现在会注意提早预防一些,比如有空就活动一下,早起的时候跑跑步,骑个车。」

对于四年后毕业的自我人设,他不排除任何设想:「你说出国留学、留校考研、马上正式回到演员行业,这些都有可能,我觉得我会遵从自己在那个时候的心态和想要走的方向,没到那天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规避了大量工作进入学习状态后,他发现,从来没用「断舍离」理念去劝解自己离世俗远一点反而是好事,因为他明白了演员应该具备「杂念」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我害怕自己因为过早成熟一些,失去对这个世界的很多欲望,这对表演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唯一感到幸运的是,过往经历让他开始更加正视自信对于表演的重要性,以至于自己在面对未来角色时,可以渐渐胸有成竹、宠辱不惊:「希望毕业后是一个真正合格的演员。」他这一刻的想法,真的就是这么多。
时装男士2018年开年刊,2017年12月18日(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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