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孤独终老”

说实话,这曾经是我有认真思量过的一件事情。
大概在四五年前,经历了一些事儿,让我想明白婚姻不是一个必需品的时候,突然间如释负重。因为那会我刚好处在一个适婚年龄,刚好有一位交往了三年的男人,就在两个家庭已经谈婚论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其实现在想来也不算意外,因为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我反而很庆幸发生在了我婚前而不是婚后。具体的事情由于涉及到很多人的隐私就不在这里说了,总归就是志不同道不合罢了。
这几年过来,我依然肯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依然觉得婚姻对我来说不是个必需品,这并不代表我是不婚主义,换句话说,只有当婚姻对我的人生是个加分项时,我才会去选择它。再换个说法,就算没遇到那个加分项,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那么,这就涉及到“孤独终老”这个事儿了。
其实很多人会很害怕这件事,但同时又有很多人(年轻人较多)想做这件事。据我的人际交往圈子来看,90后(准确来说95后可能更多)尤其是留过学或者从事艺术方面的人居多。前者的害怕主要是因为还不清楚自己这一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后者的无畏归根结底还是自私或者想要的太多。
至于我,首先不否认自己是自私和贪心的,但我是在想清楚了自己这一生到底想要什么的前提下,才去思量“孤独终老”这件事。之前听一个人说,当你碰上想不明白的事情时,可以去医院或者墓地走走,然后就会放下很多东西,同时看清很多事情,明白一些道理。
我很庆幸自己在大学刚毕业那会,就近距离的接触了老苦、病苦和死亡。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季的清晨,我被父亲的哭声惊醒,就在短短的几秒钟,我的脑子突然变得很清醒,清醒的有点让自己害怕。是的,因摔倒卧病在床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我的奶奶,她去世了。在父母去派出所办理奶奶去世的事情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在家,守在奶奶身边,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出奇的冷静,我握住奶奶的手,第一次感觉到身体可以如此的冰冷,那种一瞬间冰到心底的冷,至今一回想起来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当时,我对着奶奶说出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后,磕了三个头,平静的流着泪,站在旁边等待父母和殡仪馆车子的到来。

没错,人在直面生老病死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一些感触。只是对于我来说,在遇到重大问题时,我是一定会思考并找到答案。作为一个理科生,就像解一道数学大题一样,不会就是不会,除了只能写一个“解”以外,你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于是,关于生死这个问题,我一找就是三四年,就在我刚刚有点苗头的时候,就遇到了文章开头的那件事情。当平凡简单的过日子与我追寻生命的意义发生冲突时,至少对我来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当然,如果可以两者兼具岂不乐哉,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两全其美的事情太难,这个时候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了。不过说来也是奇妙,人往往是在面临这些重要抉择的时候,才会去逼迫自己去思考这件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年纪越大经历的事情越多,活的越明白的原因。
所以,我并不会害怕“孤独终老”这件事,只是有时还会感觉到迷茫,其实迷茫不是件坏事,至少证明我还在思考。这么说吧,理想我有了,但是蓝图还不是很清晰,不过我不能着急,我清楚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一点点的去完善这个蓝图。

其实,人最孤独的时候,是在遇到一些很喜悦或者很悲伤的事情时,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的对象。如果你经历过,就能体会这种孤独,是多么的令人窒息。《荒野生存》这部电影看过吗,我觉得能明白主人公在死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的人,都是体验过这种孤独的。“Happiness only real when share.”这个道理看起来很平凡,但只有真的经历过那种窒息的孤独,才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仔细想想,其实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孤独的,从出生的那一刻到最后死亡的一瞬间,你都是需要独自一人去面对,没有人可以代替或者帮你。就像那个很简单的道理,生病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人可以替你痛。但人又是一个很健忘的生物,因为眼前有太多东西可以抓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青春可以挥霍,所以我们会过滤掉一些不好的事情,只去追求那些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没错,只是看起来很美好而已。
这些美好的东西确实能减少孤独感,比如幸福的婚姻,但你我都明白,这些快乐都是边际递减的,所有依赖外在因素而获得的满足都是暂时的,因为外在的因素说变就变,你根本就无法控制。就拿婚姻举例,因吵架、出轨而离婚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个别而是普遍现象了,就算没到离婚,也必定会经历感情变淡的一天,再或者年老时另一半会提前离世。这里不是悲观主义,只是描述了一些事实。所以,最保险的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什么?靠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本质的能力。如果可以掌握这些,不管是否结婚,你都不会害怕孤独,反而会去享受它。

说到这里,其实你会发现,孤独也没那么可怕,但是孤独跟终老加在一起,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了。虽然我每天都可以见到老人,但我还没真正体验过老,所以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发言权。但我相信,从现在开始积累,在我意识到自己老的那一天,一定是个有智慧的老人,也许就没那么矫情,也许会遇到自己的那位加分项,也许“孤独终老”会变成一件很洒脱的事情,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