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档案11
【手拉手】
告诉我这件事的是一位姓赵的女士。
那是今年暑假,她带着七岁的儿子去外地旅游时的遭遇。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叮嘱我不要透露城市和酒店的名称,也不要出现她儿子的名字。
事情发生在行程的第三天。
那天,在旅游景点排队的时候,赵女士跟另一名游客发生了冲突,关于这段冲突她没讲得太仔细,只说跟儿子的调皮有关。正因为如此,晚上回到旅馆,赵女士故意不理儿子,以表现自己的不满。睡觉前,她也没跟儿子说晚安。其实这么做她也不好受,可当时心中的怒气难消。
直到很晚她才睡着。睡梦中她听见旁边的被窝里有说话声。
“手拉手,好朋友。”
她顿时心软了,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跟孩子较劲呀!她悄悄把手伸出被窝,感觉到一只小手心有灵犀地握住了她的手。
“手拉手,好朋友。”她也这么回应道。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脚后跟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怎么回事?
她急忙打开灯,脚后跟什么也没有。她从床上爬起来,先是看了看儿子,估计是空调太冷的缘故,儿子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只有一只白皙的小手露在外面。接着,她下床穿上旅馆的一次性拖鞋,走到床后面。
那儿除了靠墙的一个棕色的木质衣柜,什么也没有。
她觉得那一声“咚”有点像衣架撞击木板的声音。难道衣柜里有什么东西?不会是一只大老鼠吧?
她本能抓起自己的一只旅游鞋,伸手拉开衣柜门。
那一瞬间,她吓坏了。只见儿子蜷缩在衣柜里,牙齿颤得咯咯响,小脸蛋因为惊恐而扭曲。
赵女士说她有生以来从没那么害怕过。如果面前的人是他的儿子,那么缩在被窝里的人又是谁?
她当机立断拉着儿子的手就往外冲。随后在酒店管理人员的陪同下,重新回到房间。经过检查,儿子的被窝里什么也没有。
即便如此,赵女士还是要求换房间,之后一宿没睡。她问儿子为什么要躲到衣柜里,儿子起初不肯说。他整个人很不对劲,有点被吓傻了。她只好不停地安抚儿子,但儿子看她的眼神还是怕得不行。直到她答应儿子第二天就回家,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把躲进衣柜的原因告诉了她。
睡梦中,儿子听见旁边的被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手拉手,好朋友。”
他就把手伸了过去,握住妈妈的手。可就在那个时候,他发觉旁边枕头上有打呼噜的声音。如果打呼噜的是妈妈,那么握着他的手的人是谁啊?儿子记得非常清楚,那只手冰凉冰凉。
他不敢叫妈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起床,摸黑到衣柜旁边,拉开门躲了进去。正因为如此,当赵女士开衣柜门时,他才那么害怕。
这段无法解释的离奇经历给两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也让赵女士明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跟孩子闹脾气。
- 完 -
【气味-续篇】
上次小杰说有进展之后立马联系我,可我等了一个礼拜,也没等到他的消息,更奇怪的是,我主动联系他也没有回应。
我不想再等了,亲自出马,以购买为名加了晶晶的微信。
寒暄了几句后,她问起我喜欢的丝袜类型:颜色、材质和厚度,外观是要普通还是油亮的,脚尖是否要透明,气味浓一点还是淡一点。幸好事先做了准备,我做出简洁的回答。她还问是否需要喷香水,更喜欢哪种香味,会不会对香味过敏。我夸奖了她服务贴心,随即表示出强烈的购买欲望,暗示是长期客户,必须见面亲自验证。晶晶说没问题,约了次日下午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我没有提到小杰,即便我非常好奇小杰为什么不联系我。
按约定时间见面,我发现坐在桌对面的女人果然靓丽迷人,虽然五官并不是很精致,凑在一起甚至有点别扭,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或许来源于她古怪的口音,或许是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我们闲聊了片刻,她说她对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他们的癖好很有兴趣。
直入正题时,我倒有些紧张起来。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像有那种需求的人,我假装不经意地瞥向晶晶的美腿,她也很自然地把穿了黑丝袜的腿往我这边伸,仿佛希望我能看得更仔细以提高成交的概率。
她请我填写一份个人资料的表格,然后邀请我去她的住处详谈。
她家在一处高档小区里,房子很宽敞,除了客厅之外,起码有四个独立的房间。她带我来到其中一个房间,让我稍息片刻,说去隔壁为我准备样品。然而我一等就是十分钟,没见她回来。
我性子急,出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门虚掩着,推门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看见正中间的双人床上放着一本A3纸大小的本子。我好奇地翻开,是一本图画本,每一页都画着一幅素描。
起初是腿和脚,各种姿势的下半身。翻过几页后,一些零星的黑点出现在脚上,逐渐蔓延到小腿,越来越多,直到整条腿都是,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之后画的是全身像,黑点侵蚀了胸口以下所有皮肤,看着格外瘆人。
翻到最后一张,我吓到了。画纸被一张形容枯槁、长满黑斑的脸占据。与其说像人脸不如说更像皮包骨头的僵尸。它颧骨突出,脸颊凹陷,嘴唇干瘪。更可怕的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原本应该是好看的,然而长在这张诡异的脸上却显得极其恐怖!
看到这儿,我条件反射似地把它丢开。这些是什么人画的?为什么要画那么吓人的东西?
这时,背后传来晶晶的声音:“样品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我指着图画本问她:“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以前住这儿的室友画的,我觉得画得很好就留下了,你不认为画得很有特色吗?”
我顿时无语,跟着她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发觉气氛不太对。玄关那儿并排站了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体型消瘦,低垂着头,下身分别穿着肤色、灰色和白色的连裤丝袜。更恶心的是他们皮肤上的黑点,跟图画本里画的一模一样,但亲眼看到更觉得恶心。左边的人只有小腿上有零星黑点,中间的两条腿都有,右边那个脖子以下全是黑点。我简直惊到要吐!
“这些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晶晶说。
她的话就像某种信号,三个男人同时把丝袜脱下来,折叠好,像展示艺术品一样捧在手中。
“气味需要你亲自体验,你一双双地试,看哪种更符合口味。”
小杰告诉我的原来是真的,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质问她是在开玩笑吗,这些人是什么鬼?我才不要碰他们!
她耐心地对我保证,这些黑点不是传染病,而是产生美好气味的关键,并催促我赶紧试试,不然气味会逃。
三个男人同时朝我走来,抬起头,颇有仪式感地把手伸到我面前,手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丝袜,似乎要强迫我就范。
我意识到左边这个人跟小杰长得很像,正要开口叫他,发觉他的表情木木的,好像中了邪。
我不敢叫他,紧张得语无伦次:“他们是谁?让他们赶紧走,否则我走!”
“你不应该这么说我的家人,他们都有痛苦的过去。这三个人里有被女朋友抛弃的;有在婚姻里被妻儿忽视,只当成工具人的;左边那个叫小杰的刚来不久,他是父母不幸婚姻的产物,对恋爱和婚姻抱有极端的恐惧。被克制的欲望转移到了对女性的幻想和对女性贴身衣物的爱慕上,抚摸、亲吻女性的衣物方能得到满足。这是多么可悲啊!幸好我收留了他!从今往后我会满足他所有的幻想!”
晶晶突然咯咯笑起来:“莫非你也有不幸的故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你不喜欢他们没关系,你可以试试我的。”
她撩起裙子,扣住腰部,把丝袜往下拉,那层半透明的黑色织物缓缓地下移,像剥水煮蛋一样,露出她白嫩的长腿。在她弯腰的一瞬间,直觉告诉我,逃跑的机会来了!这一切都不对劲,绝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小杰显然已经出事了。
我出其不意地推开其中一人,往大门冲去。眼看就碰到门把手,不料肩膀上传来一阵痛疼。
小杰和另一个男人分别抓住我的一条胳膊,将我死死地摁在椅子上。
“没想到你喜欢粗暴的,早说呀!”晶晶抓住刚脱下的黑丝袜在我眼前晃荡,“这是我的哦,一般人想试也试不到呢。”
我点点头,急中生智对她说,做这种事我不需要男人在旁边看。
晶晶朝我身后摆摆手,然后嘿嘿一笑,跨坐在我的腿上,粗暴地将手中那团柔软的织物摁到我的鼻尖上。
我竭力屏住呼吸,嘴里发出唔唔的抗拒声。
晶晶嬉笑道:“怎么样?谁让你喜欢粗暴!”
我用力推她,却推不开。她明明那么苗条,力道却像三百斤巨胖。我使劲往她的脸上抓去,她发出啊啊啊的娇叫声。推搡之间,我觉得自己抓破了什么东西,有一层滑腻腻的东西耷拉在我的手背上。
看到手背上滑腻腻的那个像面膜似的东西时,我吓坏了,那是晶晶的脸皮,上面还残留着她白皙的妆容。黏连在她脸皮上方的一头假发也掉了下来,披散在我的手上,很痒。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我看清楚脸皮后面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时,我顿觉毛骨悚然,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大门狂奔而去。
三个男人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他们迅速拦住我,扭曲的手臂毒蛇般朝我伸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想到了之前买的防狼神器,急忙从裤兜里掏出来,按下开关,开启爆闪功能。只见一道夺目的强光向前平射。
三人纷纷抬手遮住眼睛。我趁机从中间的空隙穿了过去,夺门而出……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作室的。到达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被触碰过的部位搓了一遍又一遍。我的脑子里全是晶晶脸皮之下的那个东西和图画本上最后一页的脸部特写。我就知道这张瘆人的脸绝不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一定有参照的实体。而亲眼见到那个实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认为地球上会有这样的生物。
那些男人为何失去意识般对它言听计从?皮肤上的黑点又是什么?如果是传染病,通过何种途径传播,难道是气味?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真相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再跟这件事有任何瓜葛。
次日,我在工作室码字,意外收到一条取件码,可我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下楼从快递柜里取出一个纸盒,很轻。拆开后,我惊叫出声。那是真空包装的一条黑丝袜!还粘着一张手写的小卡片,字歪歪扭扭,赫然写道:
我不怪你弄坏了我的脸。我跟你保证,这是我穿的!
- 完 -
【分段式恐怖片】
告诉我这件事的是一个房东。
他自称姓刘,看他头上那片地中海,我以为他起码五十岁了,结果他告诉我他才三十八岁。
他是本地拆迁户,手上有好几套房用于出租。不过其中一套前几天出了命案,一名女租客死在房间里,脑袋上血肉模糊,疑似钝器砸中。由于现场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案件陷入僵局。
不过这位房东刘先生说,当时女租客房间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显示一部电影已播放完毕。可见女租客死前应该是看了电影。警方对此没有重视,刘先生却脑洞大开,认为推理小说里经常说,任何线索都不应该放过。于是偷偷地记下影片名,回家上网搜索发现果然有这么一部电影,是恐怖片。
片子非常粗糙,连片头都没有。讲述了一名独居女子在看恐怖电影时被人从背后敲中头颅。刘先生说他平时很少看恐怖片,因此看到女主角被砸就直接拉到了最后。不料最后那一段把他吓到了。
那是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脸很白,眼神非常吓人,特别是那张歪嘴。
我说这种变态杀人狂电影很常见的,这么容易被吓到?
刘先生急忙摇头。
“我不是因为这个害怕,我怕的是他最后冲镜头说的一句话。他斜着眼看我,表情很恐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然后咧开嘴笑起来,一字一顿说道:‘下一个就是你!’可把我吓坏了。还有,片里的女主角是被榔头砸死的,我那个女租客也是被钝器砸中的!这不会是巧合吧?难道是因为她看了这部电影,所以……”
我告诉刘先生,是他想多了。送他离开工作室后,我也好奇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他说的那部电影,果然有。
我发现这是一部分段式恐怖片。第一个故事跟刘先生告诉我的一样,第二个故事跟第一个雷同,女主角也是在看恐怖电影。不过她并不是在看电影时被砸的,而是看完电影,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冷不防被砸扁了脑袋。然而,我并没看到凶手对镜头说什么下一个就是你这种话。
片子的唯一优点就是氛围渲染得好,看起来身临其境,特别是女演员的演技毫不浮夸,将恐惧诠释得很到位。
就因为这点,我继续往下看。
第三个故事的场景终于变成了室外。夜色中,出现了一个秃头男人的背影,他急匆匆地往前走。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尾随谋杀的故事。果不其然,无论男主角往哪儿逃,都摆脱不了尾随他的人。最后在他自认为安全时,却被藏在暗处的杀人狂逮了个正着。巨大的榔头砸中了他的大腿,镜头停留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我猛然发现这张脸有点儿眼熟,不就是半个多小时前来我工作室的刘先生吗?连秃头都完全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先生在做包租公之余还当演员?
我越想越不对劲,立马拨打刘先生的手机,就在这时,电影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我慌忙看向屏幕,画面中刘先生倒在地上,半个脑壳凹陷进去,脑袋下面是一大片血。镜头慢慢移动到一个男人的侧脸上,那张脸瘦得离谱。男人凶狠地斜视着我,眼里充斥着病态的狂热,他的手中握着一只手机。他把手机贴到耳朵上,铃声停了。
这时,我的手机也接通了。我立即问道:“喂,刘先生,你现在在哪?”
没有一点声音。
“刘先生,你在吗?你不是在耍我吧!”
仍然没有回答。
我觉得更不对劲了,我看见镜头里那个男人诡异地笑了一下,嘴角拉出几道皱纹,像鲨鱼一样。
一个沙哑的声音犹如说悄悄话般,从电影和手机里同时响起,一字一顿地说道:“下-一-个-就-是……”
- 完 -
R.R.的最新日记 · · · · · · ( 全部 )
- 车站怪谈故事存档18 (2人喜欢)
- 车站怪谈故事存档17 (6人喜欢)
- 车站怪谈故事存档16 (3人喜欢)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