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训练营 Day 9 模仿的精髓
今天课程的内容干货满满,其实小时候写作文也知道文笔始于模仿,但始终不懂该从哪些方面入手,往往模仿就变成了抄袭。这次的写作主题我选的作家还是我最喜欢的三岛由纪夫,但是以我目前的能力还做不到任何形似或神似的模仿,我想把这个任务留给我在写作营的第100天。在这期间,我会潜心研究模仿的方法,读完三岛的全集,即使无法模仿他带着哲学思辨意味的写作方式,也会就某个场景描写,下功夫仿写一段。今天这篇文章,我想摘抄一些三岛书中触动我的段落,再次体会文字之美,这种美的感受不是华丽辞藻堆砌的美,而是文字本身散发出的引人深思的美。
《金阁寺》,陈德文(译)
“鹤川生来的本领,就是将一切阴影变成光明,将一切暗夜变成白昼,将一切月光变成阳光,将一切夜晚阴湿的苔藓,变成白天随风飘举的闪亮的绿叶。要是他能这样做,那么哪怕口吃,也要忏悔一切。然而,这时候,仅仅限于这个时候,他没有这么做。因此,我的灰暗的感情获得了动力。”
“然而一旦失掉他,我才深切感到,由于他的死,连接我和白昼般光明世界的一根丝线也随之断绝了。我丧失了白昼,丧失了光明,丧失了夏天。我为此而哭泣。”
“外界既陆离斑驳,又花里胡哨。自己的内部和外界不规则地缓缓交替着,周围一无情趣的风景闯入我的心中,尚未闯入的部分在一方辉煌地闪耀。”
《假面自白》,唐月梅(译)
“夏日下午的骄阳,不间断地击打着海面。整个海湾就是一个巨大的眩晕。远处海面上,夏日的云俨然一幅雄伟、悲伤、预言者般的姿态,一半浸在海里,默默地伫立着。云的肌肉苍白,恍如雪花石膏。”
“我自问:要回到哪里去呢?回到多亏父亲万事优柔寡断而还没有疏散的可怕的东京家里去吗?回到包围着那个家的充满黑暗与不安的都市去吗?回到彼此睁着一双双家畜般的眼睛探问‘不要紧吧,不要紧吧’的群众中去,还是回到那座全住着烦恼于肺病的大学生彼此以毫无抵抗的表情聚在一起的飞机工厂宿舍去呢?”
“再没有什么比日常的生活和死亡互为关系给予我更奇妙的厌恶的东西了。据说,连猫都不愿意让人看见它的死相,所以临死时就把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不是吗?”
“一想到死亡的同样条件降临全家的时候,一想到行将死去的父母和儿女充满死亡的共鸣彼此交换眼神的时候,我只能认为这是全家的愉悦、团圆光景的一种讨厌的复制。我希望在他人中间心情愉快地死去。”
“我学会像年轻僧侣长于事故的微笑。我没有感觉到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亡。我仿佛全然忘却了。那种天然的自然自杀—由于战争造成的死亡—的希望,已经完全破灭了。”
《春雪》,陈德文(译)
“他终于懂得:要想同他继续做朋友,就得节制粗俗的友情;新漆的墙壁不可轻易触及,以免留下手印;甚至对于朋友的死活,有时也只能袖手旁观,尤其是那种因隐瞒而变得优雅的特殊的痛苦。”
“饭沼事后时时在思忖,瞬间的踌躇,有时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后半生。这一瞬间,大体好比一张白纸锐利的折痕,踌躇将人永远包裹起来,原来纸的正面变成了反面,再也不能回到正面上去了。”
《仲夏之死》,陈德文(译)
“究竟是什么能将我们从疯狂里拯救出来呢?是生命力?是自私自利?是狡狯心理?还是人的接受能力所限?我们对于疯狂的不可理解是拯救我们免于疯狂的唯一力量呢,还是只给个人以不幸,而对于人生,不论如何酷烈的惩罚,只是预先考验一下个体生命的忍耐程度呢?难道一切都不过是考验吗?然而,单单理解上的错误,即便在个人的不幸中,也只不过常常是超越理解的一种空想吗?”
《晓寺》,陈德文(译)
“诚然,夜是有本质的。这是宇宙的本质,是死和无机物存在的本身。白昼也有本质。人的一切都是属于白昼的。”
“时代如骤雨一般喧嚣,众多的人逐一经受雨点的扑打,千万遍濡湿着各个命运的小石子。本多明白,没有任何抑制这种骤雨的力量。但是,不管哪一种命运,都无法确定其结局是否悲惨。历史的前进,时常满足一部分人的愿望;同时违悖另一部分人的愿望。尽管有各种悲惨的未来,都不会背叛所有人的愿望。”
“一切被神圣净化的东西,都共同充满催人作呕的可厌。”
“他只是切实体验到,眼睛要是迎着废墟炫目的反射,一片碎玻璃的闪光刺疼眼珠的话,那么下一个瞬间这块玻璃就会消失,整个遗迹也会消失,又会迎向新的废墟。以破灭对抗破灭,以更巨大更整饬的一瞬一瞬的灭亡处置无限度的颓败和破灭……”
“这是一组难解的游戏。如果说这部经典使他平安活过来的话,那么如此保全下来的他的人生,也就越来越像一则虚构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