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055:拆书笔记《追忆似水年华》D04
P135-P173
这一部分可以看作是过渡性的叙述,为“我”第二次在巴尔贝克期间的故事做个衔接。
自从“我”解除了对盖尔芒特夫人的想象光环之后,见识了有名的盖尔芒特沙龙之后,再出入各式各样的沙龙也就不过如此;各个沙龙虽也有区别,但也在发生起起伏伏的变化,不能看成纯粹个人的升降沉浮,背后的原因与艺术活动、政治危机等运动是分不开的,不能用静止不变的观点进行描绘。
维尔迪兰夫人走红
早年维尔迪兰夫人的沙龙一直在资助一些较新锐的艺术家,新兴艺术被主流所接受、为大众所欣赏需要一个过程。俄罗斯芭蕾舞轰动至极的时候,人们发现背后运作的“仙女”正是维尔迪兰夫人,她经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最终迎来了成功。

【读者在斯万之恋那部就知道了,这位夫人当时就有自己的小圈子,当时不入流的小画家、钢琴家后来有了一定的名望,主要功劳当然是艺术家的坚持与自我磨炼,但背后的赞助和运作也是成功的条件之一。】
这个沙龙更像公安委员会,出入的宾客谈论的话题都更带政治色彩。这个小圈子事实上构成了左右那场激烈发展到了顶峰状态的长时间的政治危机的活动中心:德雷福斯派中心。
斯万夫人的沙龙
读者们对斯万夫人的沙龙应该还有印象,早年她以美貌风情吸引着不少男宾,同时不忘维护官员太太们;渐渐地,随着贝戈特从默默无闻到声名显赫,贝戈特又整天待在斯万夫人那里,便成了沙龙的一张王牌,仰慕贝戈特就得到这里来。奥黛特充分利用这张牌,让贝戈特为她写剧本、排戏,拉着他看演出,终于把他身体拖垮了。
【其实贝戈特不是因为欣赏这个沙龙才来这里,之前作者的外婆生病时他也天天去探望,而且就待在那里不走,他只是习惯这么做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很讽刺,奥黛特嫁了个犹太人反而为她的民族主义增添了分量,在德雷福斯案初期为她赢得一些上流社会人士的接待,加上她处世审慎,低调行事,所以沙龙运作得相当成功。
另外,她的女儿希尔贝特继承了斯万一位叔父的巨大遗产,使得圣日耳曼区的人开始打起她的主意来。所以,奥黛特已今非昔比了。斯万曾经哀叹妻子和女儿无缘被上流社会接纳,如今局面正好相反。
再次到巴尔贝克
“我”第二次到巴尔贝克。初次逗留时,我人地两生疏,无依无靠。这次来有很大的反转。首先大旅社已把我当贵客接待,我持有很多人的介绍信,在这里能受到欢迎。我第一次来是带着对巴尔贝克风光的向往,此次的目的却是追逐风月而来。
【时间,是时间这个魔术师在变戏法吗?】
促使我前来巴尔贝克的部分原因在于维尔迪兰家邀请了普特布斯夫人。
【对了,要补充一个细节,圣卢在向我介绍普特布斯夫人的贴身女仆说提了一句,说她也喜欢女人。】
果然,大旅社经理的殷勤体贴已不可同日而语。
思念外祖母的伤痛
到酒店房间,我在弯腰解鞋带的瞬间,一个形象猝不及防地胀满心田,我浑身一震,啜泣起来,眼泪像溪水一般夺眶而出。
【第一次到巴尔贝克是和外祖母来的,外祖母宠爱孙子,当时还要为他解鞋带。】
近来我享受过的欢乐烟消云散,此时此刻我唯一可以品尝的欢悦,似乎就是粉饰过去,减少我外祖母昔日经受的痛苦。
在外祖母生病及离去之后,这个平时备受宠爱的孩子似乎没有表现出特别巨大的伤痛,流连于社交场所,是不是遗忘了可亲的外祖母呢?
殊不知遗忘本身,说到底是一种否认,是思维能力的减弱,无法再现生活中的真实时刻,不得已用风马牛不相及的惯常形象取而代之。
【我想起《局外人》,真正悲痛的人与表演悲痛的人,往往不容易分辨。】
我终于又见到了她,然而,却在这时,我得知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一直用遗忘在欺骗自己,不愿意面对外祖母已经离去的事实,这个脱鞋的瞬间自欺的幻觉被打破,思念外祖母的痛一下子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母亲的悲痛是另一种形式,似乎她的生命都失去了光彩。只要有人能谈起外祖母的事情(旅社的经理、阿尔贝蒂娜……)母亲都那么愿意听,那么感激讲述的人。
另外,从弗朗索瓦丝口中得知,其实上次外祖母来巴尔贝克度假时已经发病了,她强支撑着健康的形象,是不愿意让“我“担心,怕旅社不愿意让她继续住下去(她晕厥过,旅社大概怕出事吧),是她提出让圣卢给她拍照的,因为自知生命将尽……这一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还跟外祖母发脾气
倘若天堂真的存在,我别无它求,只请上帝能在这堵隔墙上轻轻敲击三声,外祖母准会从千万种声响中立即辨清,回击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