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的一通语音电话
前几天接到堂姐从外地打来的微信语音通话，开头照例寒暄几句后进入正题。她说最近正在为欠银行接近四万的消费贷而发愁，因为马上要结婚准备贷款买房子了，所以必须要在交完新房首付之前把这笔欠款还清，不然会影响买房的贷款额度，房产证上也可能无法加上她的名字。
自从去年年前从工厂辞职之后，堂姐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已将近十个月没有收入了，这四万块的消费贷如果仅凭堂姐一人之力偿还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于是她决定和我大伯商量看能不能把给她准备的嫁妆钱先挪过来把这笔贷款还上。意料之中遭到大伯的斥骂，内容大抵就是：出去工作那么多年，连养活自己的钱都赚不到，还要伸手跟家里要。
堂姐今年28岁，身材较矮小，所以常常被误以为只有22、23，长相一般。19岁中专毕业之后就到外地去打工了，辗转换了好几份工作之后，终于在一家医疗器械工厂稳定下来，一待就是7、8年的时间，直到去年年底才辞去工作。
由于是女生的缘故，加之出社会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印象中堂姐很早就开始有相亲局了。这几年尤其频繁，陆陆续续见了大概有十几个男孩，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直到大概2018的时候，终于定了一个男生。男生那年31岁，比堂姐大5岁，微信上聊了大概半年，借着春节过年回家，见了几面。双方父母觉得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于是做主在正月里摆订婚宴把婚事定下来。消息一出，全家意见不统一。我们一家和姑姑一家都觉得这婚事太着急了，应该给两个人多点时间去相处，了解深入之后再做安排。奶奶、大伯大伯母、甚至是读了大学，去过十多个国家，人生阅历十分丰富的叔叔都支持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理由是免得夜长梦多。
私下里，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堂姐：
“你喜欢这个男生吗？”
“就那样吧！谈不上多喜欢”
“你们平时聊天多吗？都聊些什么？”
“不多吧，两个人工作都挺忙的，没啥好聊的，就是互相问候然后随便聊聊”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婚事？”
“父母安排的”
堂姐从小到大都算不上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任性偏执、不听劝的孩子。这次居然没有反抗，这让我有点意外。订婚宴最后还是按照原计划办了。
半年之后，当时还在上大学的我收到了堂姐打算退婚的消息，理由是那个男生经常很长时间不联系她，有时候主动打电话过去也是寥寥几句结束。跟家里面闹了几轮，最后由大伯出面，替堂姐解除了婚约。
当时大伯母、奶奶都发誓说以后再也不管堂姐的婚事了。嘴上说着气话再也不管，但是身体却很诚实，解除婚约后一两个月又开始给堂姐张罗着物色相亲对象。后来就介绍了她现在的未婚夫，不，应该称呼丈夫了，上一个月两人已经领证了，只是还没有办喜宴。
我的这位姐夫大学本科毕业，今年32岁，现在在老家市里面的一家知名企业当售后技术工程师，常年出差外地。他和我堂姐的恋爱史十分平凡，在我看来好像这两人压根就没啥恋爱史。经人介绍后，两人通过微信聊了半年多，去年国庆假期回家见了几次后又继续微信上培养感情，春节回家过年，婚事定下，今年8月份顺利领证。大伯大伯母很高兴，女儿终于出嫁了。
因为和上一段恋爱过程很相似，我又忍不住好奇地八卦堂姐：
“姐，这个男孩你挺满意的哈？”
“就那样吧！”
“他身上哪一点打动你，让你决定和他结婚？”
“好像没有，主要是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就那样吧，跟谁过不是过。即使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婚后也是要磨合、也会有矛盾，都不容易。”
“那他和你上一个男友有什么不一样？”
“至少他每天都会在微信上找我聊天，虽然也没聊啥”
“嗯！”
或许是堂姐心态好、看得开，又或许是她还没有明白婚姻的意义和重要性。
在我和堂姐通话的过程中，她那边陆续插进来几通电话，分别是我大伯母，堂弟以及我那位姐夫。但是堂姐都拒接了，她说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消息，轮番来讲道理教育的，不想听他们唠叨。所以堂姐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继续和我通话。
此时话题转向了他们刚定的新房，是老家市区的一套房子，面积100多平方，除去公摊面积大概只有90多平。房价加上利息一共200多万，首付40万（男方出），月供5000（据说以后打算姐夫出2000，他爸爸出3000）。
来说说姐夫的家庭条件，不算特别好，妈妈在集镇上卖衣服，爸爸是小学老师，有一个哥哥，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大概8000左右。结婚之前给我堂姐的聘金大概有14万，金首饰另加3万，恋爱期间还给我堂姐买了一部 ipone 11Pro，几套衣服等。所有的花费林林总总加起来算是下血本了。
按理来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另一个女人花那么多钱应该是很爱的这个女人了，但是堂姐夫真的爱堂姐吗？我觉得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一来，两人一直异地，如果把所有相处时间都加起来估计也不会超过三个星期。两人微信虽然每天都保持联系，但也聊不上几句话，感情最多也只是到朋友阶段，浓烈程度远远达不到爱情发酵。
二来，说实话堂姐算不上美女，性格也不是很好，因此排除姐夫沉迷于堂姐的美貌或者其他优点无法自拔，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归根结底，姐夫更多是受周遭世俗观念的影响。年龄渐长，身边的同事、朋友陆陆续续都结婚生孩子了，人无形之中会焦虑、恐慌，父母的压力、亲戚的压力会让你加速这个进程。当你想要追赶时间做成某件事时，势必要妥协，要放弃一些东西。但是婚姻的本质不能割舍，那就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