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15
最后一集里,韩珠前女友附体对在勋说的那一番话让我突然崩溃,感觉心中无数次断断续续的感受被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片段。终于有人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没能力完整说出的话。
前几个月发生了一件小事,分手后一直拒绝和我联络的她突然接受了我游戏的邀请,之后又主动给我发了信息。她因在分手前贬低我向我道歉,我接受了她的道歉并且告诉她我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如果谈话就此结束也许一切安好,可她却突然回复,你确实除了道歉快以外什么都没做好。后来她说自己要努力赚钱把父母接到深圳,我问她她父母是不是也这么想,她说他们肯定想跟自己呆在一起,我告诉她要多为自己考虑,她又开始指责我的自私。当时我沉浸在幸福中,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可那一整晚我长时间辗转难眠,为这些话感到十分恼怒失落,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到底来自哪里。之前的我其实仍然抱着某种程度上的期望,可是这种期望在对这些话的反复咀嚼中,突然破灭了。
看完这部剧后,我发现我曾经一直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我们的关系被框定在她的一个悲情剧本里。我作为其中身不由己的角色,早已被对方预设好了我的情感和思想。她认定自己是包容的、牺牲的、深爱的,早晚要被我抛弃;而我则是自私的、利己的、无情的,早晚会为了他人将她抛弃。为了成为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她从不向我提出自己的需求,说是为了不愿意改变我,可一旦我没有办法达到她内心对我的期待,她便在自己人性无法负荷的伟大牺牲之中,抛弃我们的感情。虽然看似她付出了很多,可却又如同她想把父母接到深圳一样,一切付出都是自我感动式的,与我的真正需求根本无关。
每当我们争论某一个话题,我想说出自己对待事情的看法时,她都会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来阻止我表达自我。表面看似她非常能理解爱人,甚至能猜到对方的心声,我相信她也真的这样认为,可实际上我却感到,她似乎只希望我扮演好一个她内心认定的角色,而并不关心我到底是谁。
剧里有一段台词大概是说,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只要这个人可爱就是了。可是爱却很难,爱需要看到对方的缺点,却仍然认为这个人可爱。可她从始至终,都抗拒看到这个真实的我。她爱我的时候,我应该是这个样子,恨我的时候,我又应该是什么样子。不容许我的反驳,不倾听我的申辩,她只愿意看到那个她当下希望看到的我,抓住一切微小的细节反复验证自己的猜测。韩珠最后问,你……真的爱我吗?这个问题,我也在心中反反复复地询问了自己无数次。
分手后我一度很自责,愧疚自己因为没有能满足她的需求而让她因此不再爱我,也愧疚她为我的付出的一切,愧疚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甚至愧疚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不够爱她”。可是后来经过了一段长长的煎熬,我才明白她的所谓牺牲是源于对她自己的轻蔑贬损,而并非对我的爱。也像在勋一样,那些付出和包容并非她真的愿意给予我,而是始终隐藏着“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应该……不然我们就分手。”的感情绑架。
过了一段时间,我在她的工作号上看到了她疑似跟别人在一起的内容,哭了一整晚以后,我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以为我会后悔,可是过了一个月,我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很少再想起这件事。那些曾经她因为不安对我的控制和贬低,反反复复的“你根本不爱我”指责,以及对于我爱与付出的视而不见,终于被我抛在脑后。虽然她与别人在一起这件事也许只是一个误会,可却好像是自从上次跟她聊完之后,我一直在等待的契机。那些对话让我发现,一年以后的她仍然被困在自己划定的牢笼中,扮演着那个可怜又伟大的女儿角色,而分手一年以后唯一想要对我说的那些话,仍然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好人”的模样,却不知道那些贬低背后真正隐藏着什么。
我没办法去怪罪她,我知道她并非真的想让我承受痛苦,她其实也并不十分了解自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对她自己比对我更加残忍。只是渐渐清楚了其中的缘由,我不再承受罪恶感的折磨,也不再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给自己,终于真正地走出了那个爱情的牢笼。不过,如果真的要怪罪谁,那就只能怪我们曾经的年轻,年轻到不足以真正了解自己,了解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