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Haunted》by Chuck Palahniuk 11
仪式
火柴男的故事
这个笑话只有在你的叔叔们喝饱老酒的时候才会说。
这个笑话有一半是他们发出的怪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把痰咳出来一样。又长又刺耳。每次家庭聚会，叔叔们会把椅子搬到树荫下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喝酒无所事事。
当婶婶们还在洗盘子，堂弟们追逐乱跑时，叔叔们就会到果园里，敲着酒瓶，在躺椅上东倒西歪。你可以听到他们中一个发出“嗬～嗬～”的声音。而且你知道，他把自己的手从身前甩向一边。“嗬～嗬～”其他的叔叔都笑了。
婶婶们听到这声音只能笑着摇摇头：蠢男人。她们不知道这笑话，但她们知道：能让男人笑得那么厉害的肯定是低俗的东西。
表弟们也不知道这笑话，但他们也会发“嗬～嗬～”声。他们也把手甩向身体一边，然后笑作一团。他们的整个童年都会这样。“嗬～嗬～”这是家里逗人发笑的神奇方法。
叔叔们会教他们，就算是还不太会走路的小孩子，也会模仿“嗬～嗬～”叔叔会教他们怎么甩手，在脖子前方从左往右。
小表弟会吊在叔叔的手臂上，小脚腾空乱踢，问“这声音和这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丫？”
叔叔会说这个故事太老了。这声音是从我们还在当兵打仗时来的。小表弟会爬在叔叔身上，就像爬一棵树一样。
他们会哀求“讲故事吧，讲故事呀。”
但所有叔叔都会遵守这诺言：以后吧，等你们长大了告诉你们。他会把你从肩上抓下来扔一边，然后回房子里吻婶婶一下，再吃块派。你只好去爆点爆米花听收音机。
这是家族的秘密。一个大部份人没办法理解的谜。一个让他们安全的仪式。但小表弟只知道这会让他们发笑。
叔叔说这个声音是你的梦魇消失前的预兆。无论发生多可怕的事，它都会在明天消失。如果奶牛都病恹恹的快死了，果园里的桃子都熟了却要降霜，什麽事情你都挽救不了时，叔叔们会发出“嗬～嗬～”声。
“嗬～嗬～”它意味着那些你无法阻止的恐惧会自己停止。
每次家庭聚会，“嗬～嗬～”就是他们的互相问候。表弟们也发出这傻逼声音，婶婶快疯了。“嗬～嗬～”表弟都在甩手。“嗬～嗬～”叔叔笑得弯下腰手撑住膝盖。
一个刚过门的婶婶会问：这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典故？叔叔们只是笑而不语。他丈夫会揽过她的腰亲一下她脸颊说：亲爱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个夏天，一个叔叔讲给我听了这个故事。他说的时候一点都没笑。
我已经应征入伍，没人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没有战争，但军队里在传染霍乱。各种传染病各种事故。他们为我打了一个包裹，只有叔叔为我送行，他们说：“嗬～嗬～”。记住，无论你对将来有多绝望，所有麻烦事都有可能在明天消失。
打包的时候，我问，这是什麽意思？
那时还在打仗，他说。几个叔叔都在同一个团里服役。后来被俘虏了在一个战俘营里做苦役。在那里，一个军官会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干活。每天，他们都希望他直接杀了他们得了，他们什么都不想做。每个礼拜，一辆装满来自各地犯人的火车会来这里，都是士兵和吉普赛人。大部份人从火车上下来后离死只有两百步。叔叔们负责搬运尸体，那个军官指挥行刑队。
每天叔叔们把死人拖走——他们衣服上的单孔里还不停有热血涌出。行刑队等着下一拨要被枪毙的人。每次叔叔走到枪口前，他们都希望军官也会向他们开火。
有一天，叔叔说“嗬～嗬～”。
那是希望。
如果那个军官看到一个他喜欢的吉普赛女人，他会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那拨人被枪毙，叔叔拖走尸体后，军官让这女人脱光衣服。军官穿着制服站在那儿，军装上的饰带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周为全是枪。她跪在地上，解开他的拉链。他要她张开嘴。
这种事情叔叔见过太多了。吉普赛女人把自己的脸埋入军官的胯间，眼睛闭着，又是吸又是舔，没看见军官从腰带后抽出一把刀。
军官射的时候，他一只手抓住女人的头发紧紧按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割断她的喉咙。
“嗬～嗬～”就是这声音。他还在飚精，在女人的血喷得到处都是之前他推开了赤裸的她。
这是意味着结束的声音。他们永远无法逃避和忘记。
直到有一天，军官有找来一个吉普赛女人，让她赤膊跪地上。行刑队在一旁看着，叔叔一边搬尸体一边头瞄。吉普赛女人拉开了军官的拉链，她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这事情叔叔都看得不想看了。
军官抓住吉普赛女人的长发，紧紧握在拳头中。刀光一闪，“嗬～嗬～”。这声音现在成了家里的笑料，亲戚们用它互相打招呼。吉普赛女人向后倒去，血从她的脸颊下喷出。她咳嗽了一声，一个东西掉在她的身体旁。
所有人，行刑队，军官还有叔叔都盯着那东西看，那是半个鸡巴。
“嗬～嗬～”，军官自己不小心割掉了在女人嘴里的鸡巴。他的拉链之间还在飚精喷血。他伸手想去抓掉地上沾了灰的老二，膝盖已经跪倒在地。
然后叔叔拖走了他的尸体埋掉。战俘营来了新的军官，他人还不坏。战争结束了，叔叔们都回了家。如果那事不发生，这个家族不会存在。如果那个军官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
这声音是整个家族的秘密，叔叔告诉我。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但有时这些可怕的事情，它们会拯救你。
窗外，屋子后的桃树下，表弟们依旧在追逐打闹。婶婶们坐在门廊前剥豆子。叔叔则都站着，手臂抱在胸前，争论着怎么刷栅栏才好。
你可能去参战，叔叔说，你也可能得霍乱死。再或者，他说，从左往右在裤腰带下挥着手：“嗬～嗬～……”
火柴男的故事
这个笑话只有在你的叔叔们喝饱老酒的时候才会说。
这个笑话有一半是他们发出的怪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把痰咳出来一样。又长又刺耳。每次家庭聚会，叔叔们会把椅子搬到树荫下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喝酒无所事事。
当婶婶们还在洗盘子，堂弟们追逐乱跑时，叔叔们就会到果园里，敲着酒瓶，在躺椅上东倒西歪。你可以听到他们中一个发出“嗬～嗬～”的声音。而且你知道，他把自己的手从身前甩向一边。“嗬～嗬～”其他的叔叔都笑了。
婶婶们听到这声音只能笑着摇摇头：蠢男人。她们不知道这笑话，但她们知道：能让男人笑得那么厉害的肯定是低俗的东西。
表弟们也不知道这笑话，但他们也会发“嗬～嗬～”声。他们也把手甩向身体一边，然后笑作一团。他们的整个童年都会这样。“嗬～嗬～”这是家里逗人发笑的神奇方法。
叔叔们会教他们，就算是还不太会走路的小孩子，也会模仿“嗬～嗬～”叔叔会教他们怎么甩手，在脖子前方从左往右。
小表弟会吊在叔叔的手臂上，小脚腾空乱踢，问“这声音和这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丫？”
叔叔会说这个故事太老了。这声音是从我们还在当兵打仗时来的。小表弟会爬在叔叔身上，就像爬一棵树一样。
他们会哀求“讲故事吧，讲故事呀。”
但所有叔叔都会遵守这诺言：以后吧，等你们长大了告诉你们。他会把你从肩上抓下来扔一边，然后回房子里吻婶婶一下，再吃块派。你只好去爆点爆米花听收音机。
这是家族的秘密。一个大部份人没办法理解的谜。一个让他们安全的仪式。但小表弟只知道这会让他们发笑。
叔叔说这个声音是你的梦魇消失前的预兆。无论发生多可怕的事，它都会在明天消失。如果奶牛都病恹恹的快死了，果园里的桃子都熟了却要降霜，什麽事情你都挽救不了时，叔叔们会发出“嗬～嗬～”声。
“嗬～嗬～”它意味着那些你无法阻止的恐惧会自己停止。
每次家庭聚会，“嗬～嗬～”就是他们的互相问候。表弟们也发出这傻逼声音，婶婶快疯了。“嗬～嗬～”表弟都在甩手。“嗬～嗬～”叔叔笑得弯下腰手撑住膝盖。
一个刚过门的婶婶会问：这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典故？叔叔们只是笑而不语。他丈夫会揽过她的腰亲一下她脸颊说：亲爱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个夏天，一个叔叔讲给我听了这个故事。他说的时候一点都没笑。
我已经应征入伍，没人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没有战争，但军队里在传染霍乱。各种传染病各种事故。他们为我打了一个包裹，只有叔叔为我送行，他们说：“嗬～嗬～”。记住，无论你对将来有多绝望，所有麻烦事都有可能在明天消失。
打包的时候，我问，这是什麽意思？
那时还在打仗，他说。几个叔叔都在同一个团里服役。后来被俘虏了在一个战俘营里做苦役。在那里，一个军官会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干活。每天，他们都希望他直接杀了他们得了，他们什么都不想做。每个礼拜，一辆装满来自各地犯人的火车会来这里，都是士兵和吉普赛人。大部份人从火车上下来后离死只有两百步。叔叔们负责搬运尸体，那个军官指挥行刑队。
每天叔叔们把死人拖走——他们衣服上的单孔里还不停有热血涌出。行刑队等着下一拨要被枪毙的人。每次叔叔走到枪口前，他们都希望军官也会向他们开火。
有一天，叔叔说“嗬～嗬～”。
那是希望。
如果那个军官看到一个他喜欢的吉普赛女人，他会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那拨人被枪毙，叔叔拖走尸体后，军官让这女人脱光衣服。军官穿着制服站在那儿，军装上的饰带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周为全是枪。她跪在地上，解开他的拉链。他要她张开嘴。
这种事情叔叔见过太多了。吉普赛女人把自己的脸埋入军官的胯间，眼睛闭着，又是吸又是舔，没看见军官从腰带后抽出一把刀。
军官射的时候，他一只手抓住女人的头发紧紧按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割断她的喉咙。
“嗬～嗬～”就是这声音。他还在飚精，在女人的血喷得到处都是之前他推开了赤裸的她。
这是意味着结束的声音。他们永远无法逃避和忘记。
直到有一天，军官有找来一个吉普赛女人，让她赤膊跪地上。行刑队在一旁看着，叔叔一边搬尸体一边头瞄。吉普赛女人拉开了军官的拉链，她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这事情叔叔都看得不想看了。
军官抓住吉普赛女人的长发，紧紧握在拳头中。刀光一闪，“嗬～嗬～”。这声音现在成了家里的笑料，亲戚们用它互相打招呼。吉普赛女人向后倒去，血从她的脸颊下喷出。她咳嗽了一声，一个东西掉在她的身体旁。
所有人，行刑队，军官还有叔叔都盯着那东西看，那是半个鸡巴。
“嗬～嗬～”，军官自己不小心割掉了在女人嘴里的鸡巴。他的拉链之间还在飚精喷血。他伸手想去抓掉地上沾了灰的老二，膝盖已经跪倒在地。
然后叔叔拖走了他的尸体埋掉。战俘营来了新的军官，他人还不坏。战争结束了，叔叔们都回了家。如果那事不发生，这个家族不会存在。如果那个军官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
这声音是整个家族的秘密，叔叔告诉我。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但有时这些可怕的事情，它们会拯救你。
窗外，屋子后的桃树下，表弟们依旧在追逐打闹。婶婶们坐在门廊前剥豆子。叔叔则都站着，手臂抱在胸前，争论着怎么刷栅栏才好。
你可能去参战，叔叔说，你也可能得霍乱死。再或者，他说，从左往右在裤腰带下挥着手：“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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