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雨
伦敦的十月终究还是来了,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连续下着秋雨了,就一下子终结了夏天,但秋天太短了,估计也就最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吧,马上就会是持续几个月的冬天,加上今年疫情,这个冬天注定会是暗淡的。
小面包出生在最炎热的七月,曾经还想过Julio这个名字,虽然最后被否掉了。对于英国来说,炎热听起来夸张了点,毕竟这里夏天最热也就35度左右,但因为几乎没有什么防暑措施,气温稍微高一点点就会显得无比炎热,八月的某个下午实在闷热难耐,还去超市搬了台风扇回来吹,当时恨不得一直就站在风扇面前把汗都吹干。现在宝宝两个半月了,很健康也很乖,平时就饿了的时候会哭,吃饱了就乖乖地躺在play mat上手舞足蹈地尝试着学习玩那些玩具,我常常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留他一个人玩耍,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也需要自己的时间。
在这两个半月的时间里,我的状态就像伦敦的天气一样,从明朗的夏天一下子来到了暗淡的冬季。在生产之前专门上了产前课,因为所有的朋友都推荐上这个产前课,说是可以学习关于生产和产后照顾宝宝的知识,上了课确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结实了几个同期的妈妈,但是这些都没有能改变我艰辛的生产过程和产后诸多后遗症。
生产前宫缩阵痛了三天,第二产程在没有无痛的情况下整整push了四个小时,最后二级撕裂加侧切,小面包终于平安出生。其实生产再痛也都可以忍受,也不想过分描述生产疼痛本身,毕竟这个疼痛持续几天就过去了,但因为生产造成的后遗症实在是真的太难熬了。医生说恢复期一般在四到六周,所以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在这四到六周的时间里,虽然伤口的疼痛加上母乳追奶,却也因为宝宝刚出生的喜悦而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但六周之后的某天在坐着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有种撕扯般的疼痛,之后的一个月里只要坐下去几分钟这种疼痛就会突然一下子出现,并且这种疼痛几乎有8/10级那种程度,于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没办法坐着喂奶,只能把宝宝放在桌子上喂奶。去了几次医院也都没有检查出来任何原因,在产后整整两个月的时候我自己发现是由于撕裂愈合但是裂开的,只剩下一条组织粘连这块表面愈合的伤口,于是去了医院,跟医生讨论,他也并没有觉得这个就是问题,但由于医生检查的时候无意把那条组织扯断了,这个8/10级的疼痛算是没有了。
正在我以为问题终于解决的时候,另外几个问题才开始出现。撕裂处也长了一块小息肉。另外可能因为侧切缝的太紧了,周围的皮肤也会觉得被拉扯到。最后侧切的伤口虽然愈合,但是伤口周围长了疤痕组织,于是伤口的肌肉就变得非常僵硬,活动性很差,只要坐下一小段时间,就会觉得疤痕纤维拉扯。总之,有非常多的问题,去看医生的时候终于算是遇到一个稍微愿意认真听患者讲病情的医生了,一一跟医生复述以后,医生也只能从最小最明显的问题入手,可以先把小息肉切除掉。另外跟侧切相关的缝合只能给它时间,看疤痕组织能不能自行消退,这大概要观察半年以上时间。其实除了这个医生以外其他的医生也都是说要观察半年以上时间才能做进一步的治疗。
对于半年这个时间段,一时很难接受,因为刚开始的期待是四到六周,但六周还没有好转的时候真的就很失落。院子里的树叶已由绿色变成了红色黄色,草地依然是绿色的,好像英国的草地一年四季都是绿色,伴着凉凉的秋雨,颜色越鲜亮显得越萧瑟。小面包在睡觉,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秋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个不一样的颜色而已。而我躺在沙发上望着这十月的雨落在院子里,做了一组凯格尔运动,反倒引发了一阵刺痛,是的,很确定,刺痛还在,还没好。六个月时间很久,尤其是疼痛,得时时刻刻被动地感受着它,让每一天的时间都又被拉长,除非睡觉,睡着了就不会痛了,不需要感受了,可是人不是机器,无法关上按钮就能switch off了,加上照顾宝宝,睡眠才成了奢侈品。
突然好想喝啤酒,把自己灌醉,好像以前每次喝酒的时候时间都过的很快,跟旁边的人醉聊一件小事儿,时间就过去了。也好想去听电音蹦迪,蹦迪的时候没有想过想要坐下来休息,可以不停地蹦一个通宵。想去游泳,在水里像鱼儿一样,鱼儿从来都不需要坐下来休息,鱼儿需要休息吗,水是流动的,可能只要漂浮着就好了吧。想去徒步,可以一直走下去几个小时。
十月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小面包,你快快长大吧,即使妈妈永远不能好起来,还是可以带你一起去喝酒蹦迪游泳徒步啊,还是可以陪着你看窗外十月的雨。
Te quiero mucho, mi amor, Tu me llamas Luna Flavia. Estamos vien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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