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p by Simon Amstell 第四章翻译
第四章 恐惧平庸
/你以一段关系、一份贷款、一个家庭为结局……所以现在大家说“我们得要个孩子了”,我却想说“你知道还谁有小孩吗?每个人都有!”
人们做的一切都是在悲惨的圆环中绕圈。
而且的确,现在灾难性的气候变化发生着,你能做的最不道德的事情就是再给地球带来一个新生命,下次再有人宣布怀孕喜讯的时候,唾弃她洋洋自得满意欢喜的脸吧!
无我/
我在充斥着种族主义者和性别主义者胡话的环境中长大,我的家人将偏见狭隘当作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我很生气,这也提醒了这个事实: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我看奥普拉的节目,当有人说话很冒犯人的时候观众会嘘他,我不懂住在甘茨山(Gants Hill, 位于Ilford, Essex,Simon的家乡)的人是怎么逃脱的,可能就是因为没有观众吧,这让我更加坚信如果上电视的话我就能变得安全。
几年后,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在一次现场直播上,我经历了一点轻微崩溃,想想的话,可能是关于我的“安全空间”的。
——演艺事业,拥有无尽愉悦和自由的地方——突然变得无聊到难以忍受而且还可能有点儿种族歧视。
/去年年底,我正在电台1频道的早餐时段节目宣传单口演出麻木(Numb),那正好是纳尔逊曼德拉(Nelson Mandela)去世的早上,这是非常悲伤也令人震惊的新闻,即使他已经是个九十五岁的老人了。
我被要求不要开这事儿的任何玩笑,但这却让我很迷惑也很沮丧,因为我不是个毫无情感的疯子啊,我是个有才华又脆弱的小丑。
在去演播厅的路上,我路过了之前的城市音乐电台1 Xtra,看见有些黑人坐在卡座(booth)里(不是演奏他们的音乐(jingle)),然后我到了电台1频道的演播厅,这儿是唯一的只有白人坐在卡座里的地方。
纳尔逊 曼德拉已经死了,黑人们坐在一个卡座里,白人们坐在另外单独的,更好的卡座里,然后我想,还是别提这个了。
节目主持人告诉我他没有写任何采访问题,所以就以一个他吃过的三明治的故事开场了,甚至还不是早上吃的。
他在试图让我也加入这个有点儿疯狂的小话题中,所以我可以像一个正常的,讨人喜欢的家伙一样登场,但这不是我所拥护的,我想让人们在广播上听见我会说“嘘,我们必须得倾听智慧”尤其是在早上,人们正寻找一位精神指导者的时候。
我当时正绝望地尝试找点儿什么超尘绝俗的东西说,能比较深思的,启发人又有趣的。然后我就听见他说“BBC”,已经超过我的控制范围了,我发觉自己在大喊,“BBC发生了些什么,有很多白人在这儿!”
我感到没能清楚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所以我又说“隔壁只有黑人,而且我不认为曼德拉会满意。”
沉默。
主持人被迫要读道歉提词板“给可能被Simon的话冒犯到的人”,直播结束后,制作人责备了我,这在当时也很少见,因为我很讨人高兴很少有人会责骂我。
然而事实是,我不知道曼德拉本可能怎么想1 Xtra,这个电台创立的时候他还活着,他也没对它做什么。
变得自由/
那时我真得很需要笑声,笑声意味着一切都好但我说的东西不是真正恰当的有趣,我陷入恐慌了,而在曼德拉死亡的那个早晨,BBC演播厅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近乎滑稽的安全空间。
/我还觉得自己相当喜欢那些患有自闭症的人,我参观了教导自闭症儿童的学校,然后对班主任说:“我真得什么都不懂,但在我看来这些有自闭症的孩子并不自闭,他们拥有的是一种脱离了传统和无意义的自由,那是我们不得不忍受的,而且如果他们感受到了什么焦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一直试图让他们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吗?”
然后她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有时候他们会想在公共场合自慰。”
然后我觉得这个故事其实是关于我的。
看学校中教授社会规范很有趣,这样一个自闭的人才可以存在于我们创造的这个文化中。我去和一个孩子握手,我能看见他,我们握着手,想,“这完全是放屁,是吧?”
我在一间教室里,那儿正在教孩子们往吐司上涂果酱,这不是他们在物理意义上做不到的事情,看起来他们只是不想,我可以看到他们观察周围想着,我们在做些什么?这简直是浪费宝贵的自慰时间!
离开学校的时候,我从操场穿过,有个非常可爱的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他朝我走来,我想他会打个招呼,但他说“蠢货”然后就走开了。
我很理解这种,因为,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们在这种文化中被定义的得体或不得体语言都是很荒谬的,叫某个人屁眼是很坏的吗?如果没有屁眼的话我们会爆炸的。
对某个人说“你是个屁眼”类似于“你是整个群体中重要的一份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吸吊的”变成侮辱了,如果没有吸吊的人,那谁来吸那些吊呢?
还有你们说别人是个“逼”的时候最糟?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对别人说“你是个‘逼’”类似于“‘你’是生命的的大门”。
变得自由/
几年前,在一个从喜剧节回家的机场,我感受到了难以置信的自由和有趣,如果有些事情没像它该进行的那样,我和那些自闭的人一样有了类似的焦虑。
/我和几个朋友在都柏林机场,其中一个人对在MAC化妆品柜台工作的女孩很感兴趣,他觉得她很迷人,不由自主地聊着她,所以我就说“那咱们就回去打招呼吧”毕竟我们都活着。
所以我们就去了那个化妆品柜台,我想因为我出的主意,我最好能主持一下,所以我说“你好,这些都是什么?”
她告诉我们正在售卖的MAC新品,为了让我朋友能和她在一起,我以某种调情的愚蠢的方式问“你能推荐点儿什么配他的苍白肤色的吗?给他推荐点儿什么?”
她说“嗯,你女朋友——”
“哦不,他没女朋友,”我说,“他是单身,你能给他推荐点儿东西吗?”
她说“嗯,如果你有个女朋友的话——”
“不!”我说。“没有女朋友!你能推荐些什么给他?”
她说“嗯,女人的话……”
然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怒火渐渐燃起来了。
我们全都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我沮丧于年轻的时尚情侣们说出“我们要有孩子了,还不知道性别,所以我们不知道应该给婴儿床涂成蓝色还是粉色,可能还是黄色比较安全”安全?有什么危险性吗?就涂蓝的,疯狂点儿!“但是要是女孩怎么办?我们不想她长成布鲁斯威利斯!”(Bruce Willis)
我开始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艾迪 伊扎德(Eddie Izzard)在你面前呢,这也太局限了!”她不知道艾迪 伊扎德是谁,我更生气了 。
她很漂亮,而且她也知道这一点,但我想那就是她知道的全部了。这只是嫉妒而已,因为要是你很美丽的话,那就是你所需要的一切了,我过去常常对派对上的模特们很兴奋,那些模特们啊,去拥有模特们吧,我想要一个模特!之后在一个聚会上,有两个模特站在我面前,我完全准备好要行动了,然后我想,哦去你的吧,因为他们做了什么吗?他们已经长得够高了!我去学了杂耍。
她画了很浓的妆,但我们不会因为这点说她什么,因为她在化妆品柜台工作,时间久了,她也会无聊,这些化妆品会越叠越多。
我认为这是个问题,尤其对于化妆品柜台来说,你走进一家鞋店,有人满身都覆盖着鞋是很少见的。
我大喊着并流了汗……人们都在看,我甚至连这也不在乎,现在一切都超出掌控了,我的另一个朋友过来了,然后说“一切都还好吗?”
我说“不!我们想买化妆品!但显然我们应该滚蛋!”
然后我明显看出了第一个朋友在思考,嗯,这和我们原来计划的不一样啊。
麻木/
令人担心的是这样的意外可能还会发生,我有时候感觉极其地被这些传统想法所裹挟,最近我参加了一场婚礼,只是白人太多,也太异性恋,太基督徒了,我很紧张,怕会有纳粹进来把我带走,婚礼上的人会很难过但绝对不会阻止的。
我无法相信人们竟然还在结婚,还是那些有学位的人,这些夫妻通常已经一起生活超过十年了,那婚礼是用来干什么的?两个人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并且想向大家宣布之后他们还会继续?一对已经很幸福的夫妻,为什么不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直接发封邮件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过得不错,还能继续。”
应该是单身的人发出邀请说“我好孤独,能让我有一天不那么难过吗?”
这样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应该弄一个盛大的活动让大家都知道?”
“有点儿傲慢啊。”
至少都是有点炫耀在,对吧?你不会想把每个人都集到一起然后宣布“我们已经赚了很多钱了,我们觉着这还能持续一直到死为止。”
几年前,一个朋友告诉我“我要和女友结婚了,只是到了一个要么我们结婚要么分手的节点。”你怎么能准备好和一个人在一起直到其中一个人死了或者永不相见了?
/我们解决了一切办法——婚姻。这不是自然发生的事情,我们必须汇集所有浪漫的语言——“你愿意嫁给我吗?”——因为这可能不是真相,真相也许是“你愿意将我从孤独和绝望中救出来吗?”这样人们可能会回答“我有点儿忙”。
麻木/
/我们都被束缚在行为得体的监狱中了,最近我去看了一部学生话剧——19,20岁的学生们站在舞台上,我坐在两个五十岁的女人旁边,其中一位是台上某个孩子的妈妈,另一个人对她说“天啊,你的提摩西(Timothy)看起来像只种马,不是吗?她用很轻快纯真的语调说的,但我感觉她真正想说的是“我想上你的儿子。”于是我想,这是什么样的社会啊,她连这样的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变得自由/
/我发觉我们对所处的时代很没有耐心,我们想着接受和正常……人们谈论过去,历史,好像那很荒谬——“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我想去未来,这样就能回头看看此时此地说出:你记得吗人们会因为宠物去世而难过,但同时别的动物死了就直接吃了它们?你知道吗人们会从其他物种身上挤奶,他们看着奶牛给小牛哺乳,想的却是,耶,那可能是给我准备的东西。你还记得人们对自己是个英国人很自豪吗?那只是你从妈妈子宫掉下来落地的地方,“我骄傲于自己是英国人”……那你也应该为剖腹产感到骄傲。
这些旗子插得到处都是……如果你要拥有一杆旗帜,就去弄个子宫的图片放个旗子上去,然后你就可以说,“你好,这是我来的地方,你从哪儿来?哦,一样的,让我们成为朋友吧。”
最终和平是如何实现的?子宫旗子的推广开始。
麻木/
这种对于平庸的恐惧不是抽象的想法,我被那些甚至不信宗教的人包围着——“我们已经有个男孩子了,最好能切掉一点儿他的阴茎,否则人家会觉得我们是奇怪的父母。”自助餐可不是犹太教食物,“哦,我们完全不在乎,我们只是爱切阴茎而已。”
大约一年前,我感觉有点儿迷失了,这种迷失结束于诺福克(Nofolk),和一群人一起参加了汗蒸屋活动,那是由萨满主导的一种美洲原住民仪式,在温暖的子宫一样的圆顶帐篷中举行,那能够化解矛盾。
主要就是通过流汗和唱诗将你身体中的矛盾蒸发出来,然后爬出那个子宫一样的圆帐篷,重生。我主要作为观察者体验了第一个汗蒸房的“仪式”,我不太懂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会那么热。
在第二个汗蒸房里,关于性别平等的矛盾出现了,萨满说要是女人来“月经”了的话是不允许进入的,萨满称之为“周期”。
其中一个女人在这里,显然她正处在生理期却溜了进来,而萨满不知怎么知道了。他开始针对她,扮演起了一个不那么精明的沙文主义者,给这个本就热的帐篷增加了很多压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性别主义者,我的意思是,不论在场有这么多女人,你都觉得这很冒犯。
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啊,什么时候起我们成了性别主义者?难道我们在子宫里想着,哦,这儿挺不错,但是我觉得我爸的身体比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巫更好!
女人,你们掌控着人类的延续和存在,直到有真正的平等为止,你就应该停止生育。我的意思是说,想要孩子的话就要,但要是个男孩就流产去,是的!因为这是一场战争——如果你是女人并且和男人做爱产生了更多男人,你应该因背叛被处以绞刑,你觉得温斯顿 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要是知道有一半几率生个纳粹出来还会去怀孕吗?
这是些新想法。
变得自由/
在第一个汗蒸屋仪式,我说了一些逗趣的话,而且很满意收获了笑声,但然后我就在想,我为什么想要得到一个汗蒸屋的笑声呢。
这次,我发觉自己真的很想要说话,但是真诚令我尴尬,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无法忍受,男人们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月经”,很多女人谈起她们过去如何被男人对待,而萨满的女朋友开始哭了起来。然后我的手,跟着我的整个身体,开始颤抖,有些东西要从身体里出去。我最后还是开口了,完全确信地,“我想要对无论何等困难都做到最好的,我的母亲表示尊敬”,那是我本来计划说的,但之后这样的话匆忙地钻了出来:“…然后我想表达对儿时那个同性恋的我一样的尊敬。”
萨满满意地看向了我,像一个年长的同性恋哥哥,理解我全部的旅程,又像一个异性恋萨满,期待着一个同性恋婴儿化解他的性别矛盾。我变得强大了,准备好重生了,但我想保护出生于艾塞克斯(Essex)前那个童年时的自己,我认为我的母亲并不会成为在矛盾中我需要且可以跟随的力量源头,我会在电视机中寻找强大的女性,我想到罗丝安妮,鲁比 怀克丝,弗兰奇与桑德斯,奥普拉·温弗瑞(*Roseanne, Ruby Wax, French and Saunders, Oprah Winfrey均为女性演员或主持人),然后我将自己埋进泥中,没有人这么做,我需要让这个婴儿得到保护,现在有泥裹着还有女性电视人,我爬出了子宫,躺倒在草地上,我猛地哭了出来,看向过来感谢我的男人和女人们,因为我说,我想,我解决了性别主义,多么有才华的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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