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曲线》,是复仇实验还是梁祝绝恋
它是医学与推理的结合,亦是医学与爱情的结伴;它既有医学上的缜密逻辑,也有爱情上的如火如荼。冰冷的文字下,不变的是那火热的心,它就是小酒井不木的短篇推理小说《恋爱曲线》。 小说讲的是,“我”用自己和雪江小姐的心脏制成恋爱曲线,并寄给雪江小姐的未婚夫A君的故事,全文以信的形式写成。 身为读者的我(后文皆以笔者出现,以区分小说中的“我”),读完此篇,心中不禁产生一个困惑:这是一个失恋者的病态复仇,还是医学上的梁祝绝恋。 笔者猜想,产生此种困惑的原因,就在于“我”是否值得信任。 通篇以信的形式写成,只出现了一个叙述者。在笔者看来,这个叙述者是作者,也是“我”,亦或是两者的结合。当诉诸于医学实验,以动物为研究对象时,叙述者就是作者;当诉诸于复杂的感情时,叙述者就是“我”;当诉诸于医学实验,以人体为研究对象时,就是作者与“我”的结合。由此,读者认为,从现实世界的作者到小说世界的“我”,再到现实世界的读者;从作者的文字到“我”的文字,再到读者的意会。这个中间经过了至少三次内容或者意义上的遮蔽。 产生遮蔽可能缘于以下三点:第一,语言是传递性的,传递中内容可能会有所偏离;第二,语言可以帮着如实彰显世界,也可以帮着掩盖真相;第三,文字作为一种符号,在不同的场景里虽是相同的内容,却可能表达不同的意义。 下面以小说中几处具体文字内容进行简要分析。 在第四段,“我”在信中写到,“在此财力面前,首先是雪江小姐的父母匍匐在地,接着连雪江小姐也无可抵抗地匍匐在地了。” 笔者不知道,是雪江父母逼迫雪江小姐嫁给有钱的A君,还是雪江小姐也沉迷于财力的诱惑,两者虽先后发生,但体现不出任何因果关系。而除此之外,笔者却于此,感受到了“我”的无比失望之情。 之后当失恋曲线做成,“我”又想做恋爱曲线,“我”如此描述自己的心情,“然而,尽管自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可强迫症一旦形成,也很难将其消除……想啊,想啊,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想得发了疯。” 由此,笔者猜想,当我把对雪江小姐的失望转化为对医学研究的痴迷,那么这种医学痴迷,在某种程度上是否已经超过了失望或者爱恋,雪江小姐的作用在此刻是否仅仅是成就恋爱曲线而已。 尤其是当“我”收到结婚通知的那一刻开始后,虽说“我内心那失恋的痛苦之火便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也就是说,我已经达到了失恋的顶点。”此时,“我产生了一种信念:直接利用已经达到顶点的失恋,做成恋爱曲线。” 这两段文字所产生的那种执念——制成恋爱曲线,此时表现得无比清晰,而它们又让笔者加深了之前的印象。 想到就做,当“我”用自己和雪江小姐的心脏制成恋爱曲线之前,“她就非常勇敢也非常爽快地服用了大量的吗啡……”,笔者臆测,是雪江小姐自己服用的,还是“我”强制让她吃的,毕竟这是由“我”而写的信。 “我”是值得信任的吗? 如果不值得,那么这封信就如上述所言,皆是“我”编织的谎,以用来复仇于A君,也就是笔者所说的是一个失恋者的复仇实验。 如果作为叙述者的“我”是值得信任的,信中所写,就皆是真的,“我”和雪江小姐为了爱情,唯有用死来证明世界是错的,也就是笔者所说的一个医学上的梁祝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