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的行为
20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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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些好命当上文字记者的人来说,这家酒吧本身就说尽了刚果所有 的悲惨故事。军火贩子、狡猾的矿藏勘探人搞试验的药剂师、烂醉的雇佣兵、被困在当地的飞行机组员,还有比利时农场主人工人不听话就把他们的手臂砍下来的那一种,以及世上最邪恶的亡命之徒,全都聚在这里。偶尔有卑微的非洲“小传教士”找上他们,说自己有多么熟读圣经,请求他们赏赐一点食物。
后来柯林决定搭上一辆友善的坦克,我则和即将带头穿过城门的尖兵 同行。柯林离开前听到一个军官说我很有胆量,敢这么靠近火线最前方,他笑了出来:“他?他是苏格兰人,名叫麦卡林只是太抠门儿,舍不得买长焦镜头而已。”
以色列攻击的力道与速度逐渐生威。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当中有许多 男人穿着睡衣。约旦士兵希望能被误认为平民,所以身穿睡衣而不是军服。以色列士兵嘲笑他们,但我没看到哪个以军虐待俘虏。他们似乎都很敬畏这座城市,无人劫掠财物,也没人亵渎神圣我不止一次看到,以军士兵一旦发现狙击的子弹是射自宗教建筑,就立刻停火无论那建筑是属于何种宗教。
我的朋友,美国摄影记者爱迪·亚当斯在战后余波中拍到那幅决定性 的照片:警察局局长当街朝双手受缚的越共俘虏头部开枪。那张照片在美国 人民心中成为转折点,影响甚至大过美莱村大屠杀。
几年之后我再度回到顺化,走过当年我曾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战场,在 那里我觉得自己是死亡的永恒伴侣。所有的事情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合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残废的生命,他们经历的所有这些都毫无意义,就像所有战争一样。没有回报,没有尽头,没有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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