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舌头乐队“假如明天消失”
演出在8号,7号有个小讲座那样的活动,我们提前赶到旧天堂,等着咖啡馆清场,占了第一排的座位,距离很近,我都不敢抬头。不知是怕自己尴尬还是怕被我目光直视的人感到尴尬。
空调很冷,我穿了棉麻的宽松裙子,露着腿,一直想把双腿交叠,但是想到翘二郎腿对身体不好,就忍住了。看着大纲老师一直把脚架在大腿上,就很想提醒他这个姿势不好,对脊柱和腰椎都是慢性损伤。操心的也是太多了。
主持人是经纪人赵赵,穿一双黑色的布鞋,看着朴素结实。鞋带穿孔的地方露出橙色袜子的圆形小色块,低头的时候,总忍不住去看。想买同款鞋袜,大概是被消费主义洗脑了,快乐是要落实到具体的物质上的。

他准备了个窄长的长方形小本子,应该是主持流程,没事就掏出来看看,怪可爱的。我已经很久见过或者压根就没见过,现实生活中用纯正文艺腔公开发言的人了。赵赵倒是很自然,说出一些在很多场合听来都比较矫情的话,他说起在火车遇到一瓶绿茶就饼干,专心整理唱片的人。说起自己喜欢的句子,语气深沉,情感真挚。某种不合时宜的气质,但我又知道什么是时宜呢,只觉得很好,非常好。
大家谈论新专辑制作的事情,鼓手胡子很认真地讲了他如何在众多乐器中找到存在感的苦恼,我不懂音乐制作,但他讲得让人想尽最大努力去理解这一切。吉他手大江不爱讲话,吞哥还是坚持cue他,他长得好,仔细看,五官精致的好看,坐在胡子旁边,衬得娇小。有乐迷问关于乐夏的问题,抽象概念下的复杂提问,大江的回复很好,他说做音乐,做音乐有关的事情像朋友聊天,真的假的,聊的过程是能听出来的。实在人。啥这个那个的,音乐本身才是这些问题的本质,听就完事了。

丰江舟老师好瘦啊,说着话会把两条长腿交缠起来,能拧两圈。大纲老师戴一顶白色草帽,讲话有趣,让他回答复杂问题,张嘴就说自己生命线都短了。吴吞老师非常好,好到我觉得不真实,但说的每一句又都是真实的好。我的人生匮乏,居然时至今日,才知道世间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去之前并没有任何心理预期。结束后一直和朋友念叨着:真好,太好了。他们说制作新专辑的事,每个人都很认真讲,这个过程遇到的问题,讲苦恼。他们会这么认真聊音乐、聊创作、聊这个过程的困惑,很努力复原当时的场景和心情。听着就很想点头,乐器都没摸过,但就是能共情,能无障碍理解。听得特想握住他们的手,说我懂,但挺难实现,于是就内心澎湃地一直点头!

一直以来我都是知道自己是会什么打动的人,但无法精准概括,隐约却重要的存在。想起《百元之恋》里安藤樱去学拳击时,那个教练跟她说,别给我说什么“活着想燃烧一次的傻话“。所以我就不说了。
这次去看舌头的演出是跟朋友一起,结束回来吃东北烧烤,在骰子声和大声交谈中插缝儿说着感受。半瓶啤酒的她,半瓶汽水的我,深夜的街道挺凉快,喝醉的男女摇晃走在路上,我跟朋友说,可别是什么坏人诱拐醉酒女性。
在看舌头乐队现场之前我听了吴吞的《时候到溜》,半梦半醒等着入睡,用音响放,之前写过,这首歌给我极致的平静,躺在那里让大脑被催眠。这次去看现场听到这首的改编版,返场前的最后一首,旋律美极了,每一个音都不可思议。蓝得发白的光笼住舞台,人在光里,隐约可见身形。近乎神圣,心中仿佛有冰消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