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三国》
在听袁阔成的三国评书,忠于原著又有所发展,比电视剧精彩。
心爱子敬忠厚,公瑾孔明两只狐狸斗法,老实人急得快跳起来了,又是喜欢又是好笑。
只因病中听书,内心脆弱,特别想要鲁肃这样的朋友;伤愈后,才慢慢被孔明的光芒吸引。
孔明真是不容易,孤身入吴,为刘备撑足了面子。在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的周瑜面前,他不可以装傻避祸,只能见招拆招。幼时也读舌战群儒,当时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孔明过于招摇,咄咄逼人,现今重读这段,大呼过瘾,怼得有理有据、充满力量又风雅有礼。《三国志》详细记载了孔明智激孙权的对话,不是罗贯中脑洞大,历史上真实的孔明在江东肯定也有迫切需要反击投降派的时刻,演义里的孔明也必须面对并回答这些尖锐的问题。听到他一夜未睡,瞬间心疼,明明是去东吴求救的,却丝毫不落下风,平等联手,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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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三国演义》是胡编乱造的小说,哪知绝大部分都是史实,三顾茅庐更是照搬《三国志•隆中对》,重要细节也是有根据地脑补。《三国志》描述了诸葛亮从一开始不肯见面,到“凡三往,乃见”,再到“深谓备雄姿杰出,遂解带写诚,厚相结纳”,是一步步被刘备征服的。其间刘备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史书惜墨如金,没有记载。从诸葛亮前后的态度来看,刘备一定做了超乎想象、极了不起之事,才令孔明心折,甘愿追随一生,东奔西走,鞠躬尽瘁,累死自己。三顾茅庐,演义写了三章,写少了,只描写了刘备的诚意,光有诚意就能征服孔明么?格局还是太小了。这也受限于作者的经历,作者心目中的主公,只要锲而不舍地“三往”就够了。
鲁迅说诸葛多智近妖,可是演义不这么写怎能普及流传?那时老百姓受教育程度低,只能接受这些神奇的故事,不会去了解丞相改进蜀锦工艺促进外贸,兴修水利维护都江堰,垦荒植林,发展经济;更不会了解发明武器和阵法,内修政理,外御强敌的难度。罗贯中最终塑成的形象给世人的感觉与孔明真人并无二致,这就够了。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历史上血肉之躯的孔明比演义里的神仙化身更加仁义智慧,更加难得,更令人钦佩。
武侯一生念念不忘三顾之恩,呕心沥血辅佐后主,公正廉明,忠义双全,有始有终,令人钦佩,羡慕刘备。
《三国志》作者陈寿,其父是马谡的参军,马谡失街亭被斩而受牵连。陈寿在蜀汉未得重用,蜀亡后做了晋朝的官,修订前朝史书,为魏国立传30篇,蜀国15篇;曹操有本纪,刘备只有先主传。陈寿其人,生平最著名的评语是“索米轻亮”,人品如何,可见一斑。武侯文韬武略,功盖寰宇,死后一生由敌国评定,仍无法掩其风采。难怪房玄龄、魏征力主为蜀相平反;更有罗贯中以蜀汉为正统,另著《三国演义》颂扬蜀汉君臣,深入人心。
刘备托孤白帝城,死后由诸葛亮亲选墓地,葬于惠陵。现今刘备的汉昭烈庙反而位于武侯祠中,君臣一体同祀的祠堂,中国五千年来独此一家。
豆瓣知乎都有讨论孤独感,我认为真正的不孤独,只有像马克思与恩格斯,玄德与孔明,在奋斗的路上同行,望向同一个目标,有共同的利益,互相了解、互相扶持、互相成全、互相体谅,才会有共鸣,才会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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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是90年代拍摄的,距1976年已过去近20年,私有化进展如火如荼,贪腐也无孔不入。因此,除了主角没换,其余各大配角频繁换人,哪怕时间跨度不大也强换,袁绍、赵云、鲁肃、张辽这等重要人物,正史中都记有列传,出场率高,地位重要,却轻易换角,糜竺糜芳孙乾更是随意更换,让观众无所适从,十分出戏。不过隔壁《西游记》剧组连主角都换了三个更过分。
孔明的妆容造型我很不满意。电视剧呈现的形象是:亮前期和刘备年纪相仿,入川前后比刘备年长,托孤时年约六旬,逝世前须眉皆白,比王朗76岁的老人还要憔悴沧桑。事实上,亮比刘备年轻20岁,出山时才27岁,古人28岁才开始蓄胡子,所以刘备三顾茅庐见到的应是没有胡子、非常年轻的孔明,书中也写他面如冠玉,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影视剧需要维持备亮20年的年龄差,一如诸葛与姜维需要维持20年的年龄差。要不是卧龙年轻,关张一开始怎会无法理解大哥屈尊这位小先生而百般不服?刘备托孤时63,须发斑白,合情合理,当时孔明才43,想想刘备47岁初遇卧龙时什么模样?为髀肉复生而垂泪。应是身材保持得很好,头发乌黑,神采奕奕,所以托孤时孔明的相貌应与电视剧中初出茅庐时差不多。星落五丈原时50+,应与电视剧中入川时的形象差不多。要知武侯辞世太早,正是最令人扼腕之处,若像电视剧那样七八十岁老态龙钟,那是寿终正寝,还用得着借什么寿。
导演王扶林很器重唐,说既然演不了周瑜就让他贴上胡子演老生。参考借鉴戏曲的表现形式是没错,可不能照抄,京剧的定军山、空城计都是诸葛50岁前后的事了,怎么人家没有年轻的时候么?出山入仕就是老先生?周瑜比诸葛还大六岁怎么就是没胡子的小生?另外京剧老生的唱腔好听,就像杨子荣、李勇奇比少剑波的唱法豪迈许多,孔明这等功盖寰宇的英雄怎能尖声尖气唱小生呢,所以把他定为老生唱腔,可不是非要年纪大才唱老生,也没必要特意扮老。孔明的造型年龄是电视剧最大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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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的人都活得好短啊,刘备63,诸葛54,曹操65,郭嘉37,孙策26,周瑜36,鲁肃47,他们将短短的一生尽情燃烧,名垂竹帛,功标青史,可见生命在于质量而不在长度,当然像白居易那样质量长度兼得者更是赢家。叱咤风云,一世英雄,最终也难逃一死,我终于对生死看淡了许多,不再耿耿于怀。一条咸鱼,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生无可无不可,不要远虑,且顾眼下。
前有悬崖,后有虎豹,不如起舞而歌,去达成自己的愿望,珍惜生命的每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