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包
最近准备搬家,找出来一个发霉的老旧背包,我把它洗干净后发现它又重新有了活力,像返老还童,也像回光返照。这个黑色拼玫红色的43L的女款背包,是2014年6月18日,我在丽江古城那家户外用品店买的,记得很清楚当时花了300块钱。那时候没有想到,这个背包竟然陪我走过了20多个国家,近百个城市,比我那3000块钱的行李箱使用率都高得多。这个背包陪我一起跨过喀喇昆仑和喜马拉雅,越过波斯湾同大西洋。给贫民窟的小孩拍过照的时候我背着它,跟泰北的毒枭乘船的时候我也背着它。在非洲,在克什米尔地区,在新藏线阿里,我都没带行李箱,只是背着它。借宿寺院与道观的时候,参拜教堂及清真寺的时候,也是它一直伴我左右。 这个旅行双肩包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特别能装,我的衣服、化妆品护肤品、雨伞、拖鞋、相机包、充电器、日记本、书、水杯、钱包、甚至单人帐篷和睡袋,都可以装得下,再把我的大头马丁靴像鬼佬们一样系在背包肩带上,穿上运动鞋,拿上手机,分分钟可以飞到地球另一端。当然,它也同时见证了我许多的情感经历,只是我的情史太丰富,写出来一系列十二本书都写不完,所以即使它很能装,却也装不下我所有的爱情故事。
我背着背包去过云南好几次,没有一次如愿见到梅里雪山。这意义非凡的梅里十三峰,据说有缘能够看到的人就会幸运一整年。我去的时候常常云雾太大没有机缘看到,昨日朋友发给我她的真身照片,竟是如此壮观。有一部拍滇藏线的电影«转山»,那个台湾男孩子带着云南人的冰激凌打火机也看到过一次,心诚则显山。转山当中所走的路以前也真真切切自己行走过一次,所以场景风景都很熟悉,只有两处影片中的场景并未见到,一处就是梅里十三峰,另一处是从米拉雪山垭口往下看白雪皑皑的雪山群。谈不上遗憾,人生很多事情如果没有遗憾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看«转山»的同一天我也看了另一部电影«最后的舞者»,美国导演拍的完全属于中国芭蕾的电影,拍的手法角度取景情节都很完美,最后十分钟有两次影片高潮,令人感动万千。中国导演拍片不是说不行,也可能是由于目前国内社会普遍存在的限制。这么多年,我父亲对我的教育就是不谈政治,可谈风花雪月,可谈历史文化,但女子在二十来岁的年纪谈政治表言论就有所不妥。且不论这种教育方式的对错,还是多少有些许道理的,至少在目前国内还是如此。
旅行回家以后,常常因为长途跋涉而身体不佳,然后严重失眠,只有我的背包不离不弃陪伴我每个日日夜夜。有时候我把自己每天关在家里练琴练字练功看书看曲谱看电影,名著典籍碰都没碰,小说散文倒是累积成山。每晚不看到凌晨五点刚刚破晓的那束光就无法入眠,日夜作息完全颠倒,然后开始听窦唯,天宫图的背景音乐幻想是一群高僧在超度亡魂。开始着迷一种叫hang的手碟,长得就像UFO,听不同国家的人用不同的声调的hang敲打出不同风格的音调。看庆山的书,然后突然想起一个很多年前在大研遇见的男孩。背了一个硕大的登山包的男孩子,我鬼使神差跟着他从金虹加油站走到古城南门,他回过头来,把一个屏幕摔得惨不忍睹的手机塞给我让我帮他照相,然后分给我一个苹果。可惜茫茫人海只有一面之缘,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再见过这个男孩,如同梦一场。再后来我想不起他的眼睛他的脸,万般逝去不复存,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写日记,用高中时候的奖本,前面记日记,后面记读书的摘抄。我曾经记满无数本大大小小的摘抄本,以为那就是看过的依据,后来这些依据大多流失在莫名的时空里。日记也大多不是当天随笔,大多类似回忆录,常常是今年来写去年今日的往事,所以常常细节情节都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更多的是记忆合成理想化后的结局。这种与现实有些许出入的文字我也不知道是否该称之为日记,毕竟日记的最大特性之一就在于真实性。海底是一个无声世界,人在海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血脉经络相通流转的声音,我只有在水中或者不断行走的时候,才能听到心底的声音,头脑才能得以思考。听王菲念金刚经,然后自己念,后来看坛经,发觉六祖所言句句可依金刚经而行,遂私认惠能达摩为师。
曾背着背包在高铁上,见到一个小女孩手持一朵莲花,正好瞥见自己手上的书«莲花»,是同一个作者,但她早年时候写的莲花更多是把墨脱这个隐秘的莲花之处与人内心的隐秘而结合,而如今写的莲花多了些许禅机佛理了。书里说,佛陀为了让一个生性极爱干净的男子修不净观,让他去观察莲花,他从莲花的生长盛开直至凋零悟道,了明了出淤泥而不染的本性特征。九点多出来吃晚饭,等餐时候我顺手将刚刚路边买的莲蓬粒粒剥开,速度之快令老板娘咂舌,问我是否从小爱吃,因此剥得如此得心应手,我就顺带送了她几个,她含笑接受,告诉我凌晨三点才关门让我慢慢吃。其实万事万物你在亲身经历的时候才是最有意义的,这时才是明心见性的最佳修行时机,你可以觉察到自己的起心动念,上师说这是觉照,活在当下的生活里,比活在过去或未来更充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