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020.11.24(11.29 新感) ——关于日常的无序与秩序
2020.11.24
我一直认为世界万物是朝着无序的方向进行,借用一个科学名词来概括就是“ 熵增”。诺兰的电影《信条》讲的就是一个熵减的逆过程。而现实中我们借用一切手段来跟“熵增”做抗争,我们的思想,我们的阅读,写作,画画,歌唱,各种的艺术形式,让我们自己能够来抗争走向毁灭的命运。(可有时候也可能加速走向毁灭的过程。)
昨日看了OCAT的展览,可以感受参加展览的青年建筑师不同程度的用心,有些随意摘取把自己项目中的一个局部做成一比一的还原,有些则细细把自己的生活记忆构建成一个展品,算是从虚无到物化的一个过程。在我看来这也是阻止自己走向无序的行为,因为以记忆为线索,构建物件,或者构建场景,从自身角度来说,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遗忘。
还有另外一个点胡思乱想,当我看到小写建筑的一个农村别墅作品,我突然意识到与现代日本住宅大旗上面所书写的清淡,克制,纯粹似乎有所联系,却又有所不同。就如在清晨的晨雾中走到乡间的小路上,看到消失在树杈之间的尽头,感觉似乎走过这一条路,其实是源于以往对乡间和自然的记忆重新唤醒。这个住宅中体现了其他中国建筑师关注的“日常”二点在建筑的表达,生活的场景其实也是无序的“熵增”的体现(至少我看来是这样)。再精致和简洁的房子,在生活面前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想想书上看到的极简主义风格和现实中家里渐渐推满的杂物,便是对比之一。日本的住宅是通过收纳方式,或者家具氛围的统一来抵抗这个“无序”的作用。但是中国人民的生活丰富可不是小日本比得上的,看看《梦想改造家》后续的采访便知道建筑师的意愿和巧思妙想可以一时的光鲜亮丽,但其实也逃不过时间强大的消解能力。
话回到展览上,我在这个别墅,或者说自建宅的院子照片里看到一个铺满衣服的晾衣架,它出奇意料地不显得突兀,反而和旁边的小树,墙体,地砖有一个融洽的协调。我突然看到一个新的思路,从建筑和景观角度上,这是述说本土文化和生活,述说中国“凌乱”的日常的一个方式,不同于西方的“极简”,南欧的“热情”,北欧的“温润”,美国的乡“野”,日本的“冷淡”,是可以展示自己生活记忆的一个途径。从我自己角度上说,世界万物是朝着无序的方向进行,如果我不抵抗它,而是让它与我共存,是不是也可以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对这条乡间小路突然很感兴趣。

2020.11.29
上海入冬,一周冰凉的雨天后周末阳光忽好,与朋友brunch后不想立马回家便闲逛于街上,发现平常买菜的菜市场旁边竟然有一个美术馆展览——“致幻-都市景观与抽象艺术”,说实话是展览的名字吸引了我(职业病),城市生活的小惊喜,有了探索的欲望。
看展览的体验令我记忆深刻的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从室外到室内的过程,从冬日阳光明亮,寒风试图突破衣服刺进你的身体,街上因天气甚好而行人纷纷,喧嚣的城市空间,进入到了一个封闭的,墙面皆是黑色,灯光十分克制的内部空间,参展的画作如漂浮于半空,整个展览也是冷清,除我外没有其他观看者,感官上强烈的转变造就了戏剧性的体验。我突然感觉只有一个人的展览也很好,偌大的空间有了自己慢慢观看,思考,再观看的过程,没有其他干扰,只有展品带来思绪的回响。
另一个让我写下来的方面是其中一个艺术家陈墙说的一番话,他回顾了自己之前20年的画作是“在秩序里面的,然后通过约束来释放自己的自由度,后来才出现后来的无序的一个线条....." 这彷佛是回应我上周思考的一个解决途径:我思考的不去抵抗世界的无序,陈墙描述为”强调内心的自由“,其实是有限度地释放自己的自由,因为过于自由就是混乱,有些人倾向混乱是他们思考的归宿,但我不是,我需要在秩序和无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的画面,或许我有时候在情感上有时候把”秩序“和”无序“投射到”理性“和”感性“上,不知是否笼统了。
还得继续思考。
陈墙提及薛定谔说过一句话:”生命的本质就是吸收秩序.",还有他关于现代绘画和后现代艺术出现和秩序的关联,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