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汊子》。小时候听到,又总说“再讲再讲”的那些故事
《聊斋汊子》。
拿到这本书的人大概都会在脑海中生出一个断定和一个疑问:这是一本讲“聊斋”的书;这个“汊”字怎么读?
事实上,这并非一本讲“聊斋”的书,而是作家董均伦和妻子江源自1947年开始,走进山东沂蒙山深处,一个村庄一个村庄采录的故事集。当然,它与“聊斋”也是有关系的——几百年来,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影响了各个社会阶层,在沂蒙山区一带,人们把神话传说一类的故事,都叫做“聊斋汊子”,说个聊斋汊子,就是讲个故事的意思。
那么,“汊”字怎么读?
这本书的策划人、乐府文化的涂涂曾在一篇文章中说,在新版《聊斋汊子》出版之前,友人将其读作“聊斋汉子”,他只好告诉他们,“汊”这个字读“chà”,以及,《聊斋汊子》不是聊斋。
这本书面世之后,很多读者的第一反应,还是“聊斋汉子”。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本陌生的书,也是一本一直被误读的书,至于它的作者董均伦和江源夫妇,对绝大多数读者来说,大概也是纯粹的陌生人。”是啊,如涂涂所说,是什么力量促使董均伦、江源夫妇投身于民间故事的记录?
在《聊斋汊子》的前言中,有答案。
这则前言,题为“行万里路,找千人谈”,作者以八仙之一、倒骑驴的张果老开头。“问了多少人,不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董均伦引用这一句在胶东一带流传甚广的话,意在指出一个大众熟知且寓意深刻的道理:既要往前走,又要朝后看。向后看也是为了更好地往前走,眼前的路都接连着过去的路。
其实,中国现代作家对民间故事的热情,并非自董均伦始,早他几十年的周作人、赵景深、林兰等作家学者,也曾为中国故事的搜集整理,做出了努力。但是,“走万里路,找千人谈”的,只有董均伦一人,也只有他们夫妻俩,记录了《聊斋汊子》中的101篇民间传说和故事。这些故事,正是很多北方80后、90后小伙伴们听到的那种调调。
《聊斋汊子》其实满足了我选书的一个“私人原则”——首先看颜值。
这颜值包括装帧、文字的节奏感、纸张的质感与它本身的色泽给出的舒适度,然后才是作者、出版社。当然,这是“漫选”,如果有直奔的目标,那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涂涂说,《聊斋汊子》是一套特别土的书,“从故事到语言,包括‘聊斋汊子’这个题目,都是如此。”但是其质朴的语言,富有活力的故事,以及文字间展现的历史风貌和人情世态,再搭配年轻插画师制作百余幅版画——土得有味道。
再说说文字,随后翻到一篇《娑罗木》:风不吹,草不动,这根娑罗树枝,自己就摇摆了起来。每摇摆一下,便有一滴泪珠掉下来。每掉一滴眼泪,便有一片鲜绿的树叶立时枯黄,立时落下去。
《聊斋汊子》中夹杂胶东一带的方言,比如这一句中的“立时”(我妈让我或其他人立刻、马上做某件事时常这么说)。其实,好的方言写作,会带你进入那种语境,正如《聊斋志异》并未因大半是山东民间故事而限制它的流传。
更为重要的,是像涂涂说的那样——“是故事本身,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
西湖格格物 赞了这篇日记 2020-11-25 11: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