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日记 | 《此时此地》

2020.11.27 00:18

看完了，说实话，失望。两个文学巨匠长达三四年的书信集，我本来是很期待的，期待的结果就是失望。失望的原因：阅读过程中明显感觉库切和奥斯特在写信的时候已经知道书信要出版。我宁愿看到他们说些日常，今天吃了什么看了哪本书之类的，而不是探讨一些大的话题。

看到一半一度想放弃，能够读完依赖于正好有这本书的英文版可以对照着看看。

【有趣的是，我发现到了西欧就比我在澳大利亚容易入眠，西欧恰好与我的家乡南非处在同一个时区。也许吧，历经九年之久我的身体还未能调整过来以适应澳新的作息时间。】哇，好神奇⊙∀⊙！

2020.11.26 我读每本书的结尾总是很仓促，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就想马上看完，越是看着不多了越想一口气看完。可是紧赶慢赶，今天好像看不完了。等洗漱完再回来试试，不想等到明天。

书信中就可以看出保罗脾气不错，他的信往往很大篇幅附和库切，主旨：我也是这么想的。保罗的部分我经常快进。尽管我和保罗很像。库切真的很酷。难道人就是喜欢和自己不同的人？

原来并不是所有作家都会把所有场景都想好，库切就不是。还有一个乌龙，这两天刷豆瓣看到有人说举报JM，非常莫名其妙，原来此JM非J.M.库切。

保罗·奥斯特是这样的。我之前以为所有的作家都应该是这样。忘记之前看的哪本书里提到的，托尔斯泰就是这样的。

库切：我的小说中，虚构事件所发生的房间是一块相当空旷之地，实际上就是个空空荡荡的立方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如果有人要坐上去或是要看它一眼）我才会放进去一张沙发。

【库切：我听说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在康奈尔大学教文学的时候，曾要求学生根据课上读过的小说所提供的基本信息来勾画出平面图来。

典型的纳博科夫式的论点，文本中应该提供了足够的信息可供学生勾画出平面图，也可以用图解的方式将人物的肢体动作一幕一幕地呈现出来。】

【库切：我忽然想到了尼采的一段话（出自《偶像的黄昏》）：“在个人抑或民族间，依据什么才能去衡量自由呢？若依据阻力，阻力就必须克服掉；若依据努力，努力的代价就是保持高高在上。唯有在最大阻力被不断克服的地方，才能找得到最高类型的自由人。”】

奥斯特问库切读到这句话眼前会浮现什么情景。【在通常的阅读过程中，我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当你来要求我说一说的时候，我才在回顾之中在眼前拼凑出】

【我缺乏视觉想象力，但我似乎的的确确能感受到一种权且称为氛围或色调的东西。当我的思绪回到我所了解的某本书上时，我仿佛能唤起一种独特的氛围，当然若不是在重写这本书的话，我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它的。】

我在读到这句话脑海中有画面。脑海中的画面似乎是根据看过的影视作品联想的。我开始尝试回忆曾经读过的某本书，是《失败者的春秋》，我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下午的阳光，肩上略诗的头发，手边的水，还有那段话给我的感受。

【为什么我是一个糟糕的记录者，不仅对印度之行，对所有生活的记录都是如此。】我也是

【努力把当地的贫穷变成一种美德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对世界之美及慷慨缺少回应。】

【现在来说说观察者本人吧，他从浸染了两周的外国文化（也是一种异域文明）中走了出来，除了积攒一大堆陈词滥调和抽象的观察外，再无其他可以炫耀的了。旅行如此光彩夺目，可我为什么写不出东西来呢？——为什么不能将奇特的景色和动听的声音真实地再现出来呢？】

【对世界之美及慷慨缺少回应。】这句话杀到我了。

奥斯特好会安慰人哦，好温柔的人。

【可你不是一个记者——无论后天习得还是与生俱来，你都不是——而你对事物的关注点与你个人对此的感受，和一位新闻记者的关注点与感受顺序不同。】

【感受顺序】，哇⊙∀⊙！这个词，很惊艳⊙∀⊙！

【库切：真正令我好奇的是，身为一位21世纪写小说的人，如果作品中缺失了诸如手机这样21世纪的交流工具，那意味着什么呢？】哇，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库切：压力迫使我们每个人要拥有一部手机——这种压力其实就是一个号码，一个代码，由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每分每秒我们都会让人找得到。】

写信，寄照片。好浪漫的事。

【对话，就其全部意义而言，是不可能在电话上完成的。】是吗？❓

【库切：我很高兴与它们相伴，甚至很享受它们的呈现，但它们也给我留下些许伤感。数十年养成了这一特殊的小本领，想到我离去时，它也就会烟消云散，似乎有些遗憾。这可不是可以遗赠的东西啊。】😭

【我发现自己时常边走边在脑海中与你对话，总渴望你就在我的身边】这一段话好棒，看了好几遍。令人羡慕的友谊。

2020.11.25 看完这一篇，我决定绝对绝对不给作家写信，写长信。虽然之前也不见得有这个想法。太惨了。

每封信二三十页那么长。Her letters run to twenty or thirty pages each, in an attractively flowing cursive handwriting.

Sometimes she seems to be saying that what she is doing is supplying me with a character (herself) to use in some future book.

【她对于她自己、对于我、对于人生的看法，我不太感兴趣。要是她寄给我一封长信，详细描述她自己生活中最有代表性的一天，她倒更有机会成为一部书的女主人公。”】

【namely that I am not much interested in her thoughts about herself or about me or about life.】

虽然虽然，不感兴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看到这句话还是好残忍。

还沉浸在看到刚刚那句话的情绪中，替那个写长信的读者尴尬

【namely that half the time (most of the time?) they aren’t interested in fathoming the unique, individual essence of their model, just in taking over some interesting, usable quirk or feature of her】

我想我会说不介意回去再玩一次，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回到任何地方、重新做任何事，开始感觉像是一种假设了。

【I suppose I could say I wouldn’t mind going back and doing it again; but at my age going back anywhere and doing anything again begins to feel a bit hypothetical.】人生苦短，谈到年龄，着实令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