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夜里，黑暗用黑暗的脚在旅行

题图 /Lee Kyutae

认识黑暗

如果你提着灯进入黑暗，你认识的是光亮。 想要认识黑暗，进入黑暗。放弃你的视力， 你会发现黑暗，同样地，会开花和歌唱，

会用它黑暗的脚，黑暗的翅膀旅行。

作者 / [美国] 温德尔·贝里 翻译 / 光诸

To Know The Dark

To go in the dark with a light is to know the light. To know the dark, go dark. Go without sight, and find that the dark, too, blooms and sings,

and is traveled by dark feet and dark wings.

Wendell Berry

今天，是冬至。在今天，太阳行至南回归线。从明天开始，太阳就开始向北方行进。虽然冬天还漫长，但它也已经开始结束。

这一天，也是夜最漫长的一天。我们喜欢白天，讨厌黑夜，但这经不起推敲。如果我们跟刚认识的心上人在一起，我们宁愿有黑夜的掩护。再想想，我们讨厌的并不是黑暗本身，而是黑暗中潜伏着的危险——猛兽、妖怪，不怀好意的人类。所谓“黑暗”的形象，其实都是光亮的，只是他们会从黑暗的背景中突然冒出来。

在这个最长的夜里，我们不妨开始认识黑暗本身——真正的黑暗。试着找一个地下室，关上灯，关上闸门，在那里待几分钟。你会感受到真正的黑暗，真正的孤独，同时也会感受到真正和世界的融入，真正的无限可能。通过在不看的情况下观望你的身体，你会感受到真正的“物质”是什么；同时，你又会感觉自己的身体融入到周围的“无物”之中；随后，“无物”中又会出现各种物体，在你身边走动。

是的，黑暗会用它的脚，用它的翅膀旅行。

本诗的作者温德尔·贝里自从1934年出生之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肯塔基老家。作为传统农场主，贝里对现代科技表示出强烈的不信仰，用自己的笔捍卫农业社会的价值。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在这个“不夜城”不断涌现的时代，会劝说我们去认识黑暗。

最后，借“读睡”的宝地给我自己做一个小广告。我的第一次个人画展将于明年一月在上海举办。所有信息都可以在19日的“美好画片碎碎念”中看到，我就不多说了。祝大家冬至快乐，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荐诗/ 光诸

第2842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