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乔伊斯写的情书，只有6个字：色情、痴情、才情
李健唱过一首很火的歌《当你老了》，原曲作者是赵照，歌词改编自叶芝的诗《当你老了》。
叶芝是爱尔兰诗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诗人，可能没有之一。
但我这里要说的不是他。《最危险的书》提到，乔伊斯年轻时和功成名就的叶芝共进晚餐。
他神情紧张，声音轻柔、腼腆。聊到文学时，他对叶芝说，“你退步得很快”。离开时，他问叶芝，“我今年20岁，你呢？”叶芝说36了。然后，乔伊斯说：“我们见面太晚了。你太老了，我已经无法再影响你了。”
乔伊斯是谁？敢对前辈说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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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是那个写了《尤利西斯》的人，开创了意识流；是那个写了《都柏林人》的人，影响了海明威、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等一众大神。
甚至，他还影响了物理界，在《芬尼根守灵夜》中自创了“夸克”一词，被物理学家默里·盖尔曼用来命名基本粒子。
乔伊斯太厉害了，至今我只读了《都柏林人》，不敢翻阅《尤利西斯》，所以这篇不敢说他的作品，而是说说他写给妻子的情书。
这些情书色情、痴情又极富才情，还有点调皮、可爱……简直是情书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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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乔伊斯和诺拉怎么认识的。
1882年，乔伊斯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公务员。他十多岁时，家道中落，父亲酗酒、还对母亲动粗，挥霍导致负债累累。
1903年8月，母亲在贫病交加中离世。乔伊斯深受打击，与父亲决裂，搬到一座旧炮楼住，靠断断续续教英语、给报纸写评论糊口。
命运薄情又仁慈，这时候，诺拉出现了。
1904年6月10日，乔伊斯在都柏林街头闲逛，看到一个有着漂亮红棕色头发的女孩，一见倾心，痴迷地跟上去搭讪。
那时候，诺拉只身一人从爱尔兰来到都柏林，在饭店当女招待。
聊天中，诺拉提到易卜生，那正是乔伊斯的偶像。
她诙谐、伶俐，把乔伊斯逗笑了，使他从丧母的阴影中走出来。
两人话题越来越多，也都没有尝过家庭温暖，越走越近。四个月后，两人私奔，自此相濡以沫近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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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乔伊斯写的一些情书，为防止封号，算是引用得比较“收敛”了。
这封写于1904年7月12日，认识一个月后。
我亲爱的棕色伤感小鞋： 我忘了——明天（星期三）没法与你见面，但我星期四同一时间能见你。我希望你能把我的信放在床上合适的地方。你的手套整夜都躺在我身边——敞开着——不过在别的方面，它自我控制得很好——和诺拉一样。请不要再系那个束胸带了，因为我不喜欢拥抱一个信箱。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她要开始笑了）我的心肝——如你所言——是的——完全如此。 长吻你粉颈25分钟。
这封写于7月下旬。
我独特的噘着嘴的诺拉： 亲吻你脖子上不可思议的酒窝，你穷奢极欲的基督教兄弟。
这封写于1904年8月，认识两个月后。
亲爱的诺拉： 今晚8点半你能“溜出来”吗？我希望你能，因为我麻烦缠身，想在你的怀中忘掉一切。因此，如果可能就来吧。我凭庇护十世陛下授予的使徒权力，允许你不穿裙子前来，以接受我非常乐意给予你的教皇祝福。 你苦闷不堪的犹太人。
认识五年后，1909年12月写了好几封，乔伊斯已经不能把持……
12月2日 诺拉，我忠实的心肝儿，我眼神甜蜜的无赖学生妹，做我的婊子，我的主人，只要你喜欢（我小小的要命的主人！我小小的能干的婊子！）你始终是我美丽的篱笆边的野花，我深蓝色的、被雨淋湿的花儿。 12月3日 某颗星星离地球太近，因为我还陷在兽欲的狂热发作中……我知道，比起你异乎常人的爱人，你是个更加优良的家伙，尽管是你自己，你这个热辣的小姑娘…… 我亲爱的诺拉，我热切地盼望着得到你对我这些淫秽信件的回答。我坦率地给你写信，因为我感到现在我能对你守信。 不要生气，亲爱的，亲爱的，诺拉，我的篱笆边的小野花。我爱你的身体，对它满怀渴望、梦寐以求。 12月13日 现在，时光会飞逝，我亲爱的，直到你温柔的充满爱意的双臂环绕着我。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不止需要你的身体（如你所知），我还需要你的陪伴……正如我告诉你的，我是你的孩子，你必须严厉待我，我的小妈妈。尽你所愿地惩罚我。我会很高兴地感受我的肉体在你手掌之下的刺痛。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诺拉亲爱的？我希望你会抽我，或者，甚至是鞭打我。不是开玩笑的，亲爱的，而是认真地抽打在我赤裸的身体上……
这些情书何止肉麻，说色情也不为过，我们还能从中感受到他的痴情。
不过，我喜欢的是乔伊斯将诺拉比作“美丽的篱笆边的野花，深蓝色的、被雨淋湿”，以及在信头用了不同称呼，如“我亲爱的棕色伤感小鞋”“我独特的噘着嘴的诺拉”“我甜美的小婊子诺拉”。
多么有才情、多么可爱呀。我们这个时代谈恋爱几乎不写信了，倒是可惜。
诺拉当然配得上他这份深情。
他写《都柏林人》屡遭拒绝，出版遥遥无期，变得愤世嫉俗、脾气暴躁。
他一次次醉酒，诺拉一次次背他回家，陪他去听歌剧缓解焦虑。
他眼睛不好，她为他读文学杂志，给出版商、赞助人写信，累得头发脱落、神经衰弱。
年轻时两人没有钱，她陪他从一个国家流浪到另一个国家，从一座城市流浪到另一座城市。
1941年，乔伊斯因穿孔性胃溃疡逝世。10年后，诺拉追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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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李健《当你老了》，写到这里，恍然觉得《当你老了》这首诗，其实很适合用来形容乔伊斯和诺拉相濡以沫的爱情。
让我们再读一次叶芝这首《当你老了》，向乔伊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向他和诺拉的爱情致敬。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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