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打开了重启的开关:声音记忆
不在乎是具体的哪个国家,只要是离开故土,整个人仿佛从时间的沙漏里缓缓向下沉。
翻过墙,再重启。意味着可以把曾经封禁的app逐一开封。facebook,然后是CouchSurfing,再然后是Onedrive。这些app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揭开封条,你当然知道,记忆里的那些人继续着他们的新生活,你也不可能再重新走入他们的生活,老早就说好了道别的话,是一早就明白的“再也不见”。我记得couchsurfing当年对我的疗愈作用就是:和每个陌生人共处2-3天,还未厌倦,就此别过,感觉甚好!从此再也不会在人际关系上拧巴了自己。
所以此刻重启,没资格也没必要打扰他们的当下,也不见得真的愿意和他们寒暄,但是每个名字每张脸都勾连着一段过往,历历在目。
其实也不一定是视觉,我甚至在onedrive上找到了一堆废弃的声音文件,是我的学生,他们试音的时候骂脏话胡乱唱歌,还有一边走路一遍讨论考试成绩,还有街上的声音和车站的报站声。我想说他们每个人的声音我都认得出来,不相往来逾十载,居然秒认,不由得胸口一闷。有一个文件《关于不靠谱的声音暑期实践》,我那时确实组织他们去老城厢采集声音来着,嗯……所谓美好而无用的艺术实践吧,结果当然是什么艺术成果也没留下来,我现在只记得在董家渡的天主教堂, 我们意外碰上了圣诞夜歌队排演(所以那天应该是圣诞前一天),我们一群人傻了吧唧地在那边听的如痴如醉~这么说起来这次活动还挺符合初衷,啥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声音。
我在国外有过好几次的声音记忆,好像都和宗教有关。一次是在纽约riverside church,也是圣诞前夜在里面听到黑人灵歌,真的无以言表,我还记得一位穿着黄色雨衣的胖胖的黑人老太太坐着轮椅,她是听众,但是她随着音乐打节拍的样子好动人,黑人的乐感真是没话说~
还有一次是在芝加哥大学的教堂,登塔楼的时候,每个人会发一个小铃铛,大家就一路叮叮当当地走在狭窄的楼道上盘旋而上,一直到塔顶,恰好迎来钟鸣……算了还是不形容了,反正就是妙不可言。
这次来到巴林的第一晚,傍晚五点左右,昏暗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吟诵……又被击中了~~后来别人告诉我,这是穆斯林的五功。现在我当然习惯了,阿拉伯音乐那种特有的忧伤的调子,我也很喜欢。无论如何,这晨昏傍晚的宗教音乐,应当是牢牢刻在我的记忆里了。
声音让我觉得是特别可靠的记忆。WeChat虽然有“the moment”,但是偏偏忽略了纯听觉的记录,其他的短视频之流打着vlog的旗号也不知道log个啥,那些聒噪的配乐只能说明大多数人根本不重视声音的力量。可能也是因为声音没什么可晒的“资本”。
但是真的,头脑中的记忆是多么容易出错啊,声音诚不欺我。尤其是那种突然"撞”上来的声音冲击力太大了,时隔多年都忘不了。
本来想放一点记录的声音的,你看豆瓣也没这功能。不过也好,我自己知道就得了。
哎~你看文字多苍白啊,我都懒得组织。我决定好好的写些日记不能像今天这么敷衍。
我为什么突然想写了呢?我都多久没表达欲了?还不是给这记忆中的声音给闹得~全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