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坏》

我看不清楚电视上泛着蓝光的色彩，那些活跃的年青人我一个都已经不认识了。这是社会在提醒我到了死亡的年纪。 萎缩的大脑只能用来回忆。我用呼出鼾声的鼻腔惯性哼起古老、落后的歌谣。那是早春的鸟吗？

窗外，闯进来一只扑腾的蝙蝠鼠。

费马在八岁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装一桶洪水倾斜进密密麻麻令人恶心的蚁洞。蚁洞外的堆积的泥土，和人类工地上的建筑垃圾别无二致，小半截的砖块儿，零碎的石头，水泥浆，生锈的钢筋。他们杂七杂八，歪歪扭扭堆在土地上。 费马是喜欢破坏的人。他常常把粥煮到一股糊味，再偷偷往里面撒一把白砂糖。 人们常说破坏是小孩子，或者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那么费马就是符合天性与恒常自然的好孩子了。可是人们又反对这种言论，规则与秩序象征人类区分于禽兽的文明。违背常识与习俗，即是天才。费马也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