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020年的1-7月还是在学习。3月春假大家作鸟兽散,转线上。五六七月基本就是在憋论文。 论文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也算是代表我两个硕士学习历程的最高水平。8月滚回国,8月底开始给xdf写课程大纲,做ppt。10月底决心从它那里跑路。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浪费2个月时间给它做ppt,毕竟搬起砖来,就没有太多时间读书,思考我的申请事宜了。不过被它那爹味十足的打压某种程度上令我觉醒,意识到爹味和资本主义可能有某种关系。我以往写的论文,现在看起来,其实是回避性别议题的和apolitical的。在一边假装跟xdf合作,一边找其他工作的过程中,读完了Nancy Armstrong的Desire and Domestic Fiction以及Janice Radway的《阅读浪漫小说》。Judith Butler的Gender Trouble也读了一些,不过这本书从第二章开始我就看不太懂了。第一章里某处提到了person这个概念的fictionality,说到我们用以定义一个责任的,道德的个体的身份,行动能力,思想内核之类的东西可能都是不牢靠的,person这个概念可能只是法律系统为了审判而树立的,一个例子就是卡夫卡的《审判》。person是我的硕论二重要的概念,对于怎样准确地解释它我已经困惑了很久了。Butler承袭自德里达的这种对于person的独特见解,确实给我提供了不一样的思路。从其他一些作者的论述来看,我们会不断试图接近对于person这个概念,这个包含着人的尊严的意味的概念的理解,但这种努力可能总会遇到困难。啊,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该怎样修改我的硕论二。
Armstrong的书Desire and Domestic Fiction,主要的论点是现代的个体,individual,是从18世纪的女性开始逐渐形成的。婚姻契约,作为一种与现代社会契约相一致的契约,要求双方进行交换。在中产阶级的家庭形态中,男性交换的是自己的赚钱能力,养家糊口能力的标志,signs,女性交换的则是持家能力,温良谨慎品格的标志。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品格,qualities of mind,才前所未有地被看作是有价值的,能够定义一个人的身份的事物。婚姻的这种“契约”与社会的契约是同构的,在家庭内部达成的这种“交换”,令社会的交换也成为可能,同时也促成了现代社会个体可交换的部分与不可交换的部分的分离。比如《弗洛斯河上的磨坊》(这个例子是我举的),有一个St. Ogg's的交换价值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想滚进一个洞你就得把自己变成一个球;但也有一个女主人公的世界,一个神话的,洪水的,不可与堕落城邦调和的世界。再比如我,我能用来交换的是我的“教学能力”,which=续报率*a+课时率*b-退课率*c,但我还有一个“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啊,好文艺。
Radway的《阅读浪漫小说》,非常精彩地展示了浪漫小说的资本主义生产机制与美国中西部上世纪70年代中产阶级家庭结构的一致性。女性沉重的照护责任,情感枯竭的状态使她们试图从浪漫小说中寻求滋润和补给,但浪漫小说塑造的温柔体谅的男主角形象,男女主人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叙事结构又加固了父权制家庭结构,使女性仍旧处在一个令她们心力透支,情感枯竭的世界当中。这本书特别优秀的地方在于对于阅读浪漫小说这一行为的ambiguity报以了充分的同情的理解。阅读浪漫小说这一行为,以及这一行为在作者考察的地点的群体性表明了女性对于父权制家庭结构的不满,但这种萌芽的不满意识能否结出更多果实,则需要更多的研究观察与评价。这部著作提醒了我,世界的运转是非常复杂的,我们也应当报以仔细和深入的观察和分析。
哎,可能2020的一个变化就是向着gender和political的学术进路的觉醒吧。当然,这种觉醒是建立在深入的观察和分析的基础之上的。本雅明论卡夫卡,提到卡夫卡所描绘的那个充满程序,等级和官僚的世界是“unbearably old”。而我感到的那种工作的疲劳,不也是格子间,时间段,教学能力排名,这一切的unbearably old吗?如果神话的世界——这个年轻的世界,并不能给我们真正的出路——就像我们在卡夫卡,或者乔治艾略特那里看到的那样,那我们应当从别的地方寻求年轻与活力。对于目前的我而言,似乎性别的研究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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